疼他、宠他,不只因为写意是于家的独苗,最主要的,是她这孙儿太过懂事,贴心得教人心疼。
也因为他相当清楚自己是于家所有希望的寄托,所以,当母亲在他七岁那年辞世后,他便舍弃了孩童纯真无忧的权利,强迫自己超龄的成长、独立,期许自己能够为辛劳忙碌的父亲分忧解劳,扛起于家这副重担。
写意是个聪颖而出色的孩子,一年年下来,他让自己变得稳重、成熟,但也因为如此,他再也不曾用七岁以前童稚清甜的嗓音喊上一声:“奶奶。”更不曾再撒娇地替她捶过背……
久而久之,淡淡的一声祖母,也喊淡了亲情,祖孙俩,也渐渐地疏远了。
“奶奶不要难过,孙儿没事,不痛,真的不痛了。”这急切而惹人心怜的纯真模样,多像儿时的他……
“楚泱!”不对劲,她肯定意儿不对劲!
君楚泱叹了口气:“这就是我说的后遗症。”
“你是说,他伤了脑子?才会……才会……”
君楚泱凝思了一会儿:“要这么说也可以吧!”
“那不变成白痴了!”姚香织忍不住喊出声来。
君楚泱蹙了下眉。
若是他,则会往另一个角度去想。认为这只是另一个长久压抑在灵魂深处的于写意,有着最原始、最纯净的性灵。
随君欢心下一动,瞥向他,眼神浮起一丝悲悯。
这么一个出类拔萃的男子……就这么毁了吗?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看我?”他绞着手指头,神情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口气可怜兮兮。
“意儿……”老太君悲不自胜,痛心得难以成言。
“娘,您保重。”绣娘倾前安慰。
“夫人、老太君,你们也别想得太严重,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你们何不放宽心,静观其变?”
君楚泱的话,总是有股让人信服的神奇力量。于老太君泪眼婆娑地抬眼:“真的吗?”
“当然。我们先出去吧,让写意好好休息。”
随君欢理所当然地随着众人退出寝房,才刚移动步伐,裙摆即让人给扯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