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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江湖女儿

后一鸣等人看着那和尚胡吃海塞,狂饮暴食,样子十分不堪入目,心下都不禁暗中骂咧。权新贵斜了那和尚一眼,冷冷道:“人家不卖吃的给你,你便强词夺理大打出手,也不知你说的是哪门子道理!”权新贵自己本也性格粗鲁,竟一时间与人说起理来,眼下对这名僧人的一举一动感到极为不顺。那和尚听罢将筷子和酒壶狠狠的摁在桌上,脸色冷了下来,瞪道:“我还当阁下是位明事理的英雄好汉,原来几位也是那稷蜂社鼠。”权新贵怒道:“你...”本想与其争执,一念到自己还有要事在身,只得将那股恶气压在心底,他拿起酒杯狠狠地一口饮尽,接着道:“既然吃好喝好了,就赶紧滚吧。”那和尚瞪大的眼睛充饱了血丝,后一鸣见他将要性起,忙起身笑道:“我这兄弟平日里就是这样,口没遮拦,大师超尘出俗,神心雅量,还是莫要见怪的好,来来来,先坐下来吃些酒菜。”后一鸣一番话使那和尚的表情松缓了些。那和尚对后一鸣作了个揖,道:“阁下说话听不起来倒是让人心里畅快,不像有些人...”他哼了一声甩了甩僧袍便坐在了太叔清边上。太叔清虽心里十分佩服那和尚,但凶神恶煞的面相不由得让人远离三分地,他将身子挪到了另一边太叔公的身旁。那和尚见状哈哈大笑,对太叔清说道:“小兄弟莫不是害怕我?你且放宽心!老子虽不算什么好人,但也是非分得清。”和尚说罢转过头去用手指着郑方等人,恶道:“你们这几个泼皮欺人耍滑,今天暂且饶了你们,以后若再让老子碰见,定让你们跪下叫声爷爷!”郑方和那几个壮汉没敢再吭声。太叔公强扭着笑脸,心中暗骂道:好你个野和尚,出门在外言行不正惹事生非,佛家清名尽是被你们这些个无半点修为的僧人给毁坏了,野蛮无理不守一点规矩还满嘴说词,简直是可笑至极。后一鸣拿起酒壶给那和尚斟了一杯酒,自己也拿起酒盅,道:“还未请教大师法号,来,我敬大师一杯。”那和尚饮了一盅,道:“我法号海通,出家之前俗名唤作周大平,这做和尚本也不是我的意愿,若不是...哎。”海通叹了口气,拿起酒壶准备倒酒,三壶酒都只剩下了空瓶,他急对那小二大吼道:“小二!速去给我整两坛子酒来!再取几只大碗!若敢再说半个不字,老子今天便割下你的舌头,扭断你的胳膊!”那小二吓得跑摔倒了,在地上连滚带爬,拿了两坛子女儿红,酒盅换作大碗。海通举起酒坛,往碗里倒去,口中喃喃接着道:“几位有所不知,我本是那江州人氏,靠卖艺赚取生活,早些年娶了个俊俏媳妇,时常与我一起帮我托盆打彩,日子还算过得去。可是那好景不长,只因我媳妇生的有些相貌,被一个叫李晖应的恶霸缠上,整日前来骚扰,胆子是越来越大,我身为男子汉怎么忍受得了这种耻辱!?一时性急将李晖应那厮打死了。”他顿了下,拿起酒碗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后一鸣有些好奇,问道:“那李晖应是个什么人,怎这般的猖狂?”海通抹了抹嘴,道:“那狗贼李晖应是江州知府朱光的侄儿,整天游手好闲,狗仗人势欺辱百姓。”权新贵听了心下不禁暗笑道:叔侄一个姓朱,一个姓李,不是乱套了么?这疯和尚只会胡说八道!只听那海通道:“那知府朱光是一个不学无术胸无点墨的昏官,也不知早年在京城做的什么营生,结识了一名女子,那女子虽长相奇丑但不是普通人家,乃是当今圣上唯一一个兄弟朱王爷的女儿!那朱光原名本也不叫朱光而是姓李,只朱王爷就三个女儿也没有子嗣,纳其做了驸马尉,要求其更名换姓叫做朱光。那厮后又在京城犯了事,被朱王爷安排到江州做了知府,自从狗官朱光上任后,我江州地面就没有一天好日子。”他拿起酒坛哗哗倒起酒来,端起碗一饮而尽,咧咧嘴接着道:“我杀了李晖应吃了官司,一路奔逃到了北方,丢下了家中七十六岁老母和媳妇金秀花,谁知那帮狗贼不依不饶,每天去我家中逼迫要人,我那可怜媳妇不堪忍辱在家中自缢,也不知我母亲现在状况如何。”海通说到这里,声音哽了哽,眼睛血红湿润,一脸的痛恨之情。众人听了心中不免生起了同情之意,尤其是那钢铁硬汉说到情处更是格外打动人心。权新贵一时间也心软下来,倒了一碗酒,举碗道:“海通大师原来是有苦衷之人,不过大师为地方上除了一害,也算是个有功的英雄,刚才多有得罪,这碗酒权当给大师陪个不是!”海通从情绪思念中醒悟过来,笑道:“兄弟不妨事!不妨事!”说罢两人便举起碗畅饮。一旁的太叔公打量了下海通一身的僧人行装,问道:“海通大师又什么因缘脱俗出家了?”海通道:“我在外逃亡之际,也时时挂念家人,上次偷偷在夜里跑回家看看才知道媳妇秀花已经去了多时了。我老母放心我不下,怕我在外面受了苦,说我杀了人在佛祖脚下洗洗罪业,起码那里每天都还有口饱饭吃,后来在别人的引荐之下,在HN一处小庙剃度做了和尚。”权新贵道:“大师身世我算明白了一二,不知大师何去何从怎么到了这AH地界?”海通叹息道:“我与家中高龄母亲长久未曾相见了,此番回去想探望一下她老人家。”他夹了一口菜,喃喃自道:“哎,也不知她老人家一个人在家中过得怎么样了。”权新贵一想到自己家中也有那七旬娘亲,虽然日子并不像海通家中那般凄惨,但自己常年只身在外,根本无心打理家中事,一时间思念之情竟无语言表,只觉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海通见状急道:“我都没哭,兄弟你哭什么!来,喝酒!”海通将空碗逐一倒满,举碗道:“今日有幸遇到各位,只因急着赶路就不与众位再多寒暄了,他日我等若有缘相见,再与众位把酒言欢!干了!”众人道:“好!大师一路保重!”海通喝完抡起包袱便出了门,往南边行了过去。

那莫爱君一路仓惶,心中杂念无数,抬头一看发现自己已经快到要去的客栈了,前边一彩幅上边写着:五湖客栈。这家客栈年数已久,之所以跑来是因为里边住着一个人,一个能改变他人生的女人。莫爱君推开房门,一把瘫坐在椅子上,气喘呼呼,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孙倩看到他衣衫上片片殷红,急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你的伤口又出血了,我去弄点水给你洗一下。”莫爱君疲道:“洗什么洗,赶紧逃吧...”孙倩听罢一惊,心想肯定是信件中的那些个大仇人对自己紧追不舍,笑道:“我以前在家没事学学易容术,挺好玩我挺喜欢它的,没想到如今真的用来保命,莫大哥你放心,他们认不出我的。”莫爱君道:“我不多时从秦府跑了出来,剑伤了秦天云,他现在正布下人手全镇搜索找我,我怕他们要是找到了你,肯定不会放过你的,那些个人什么术没见过?你说的易容术恐怕到时管不了用!”莫爱君停了一下又接着低声道:“我...我已经欠你太多,不能再因为自己害了你。”孙倩摇了摇头,心中想起了连月来自己一直在落荒逃命,没有一天安心的日子,没睡过一个安心的觉,时常幻到那恶人拿着刀在她身后疯狂追杀,也时常梦到死去的亲人而痛哭流涕,她弱弱叹道:“我还能往哪逃?”莫爱君道:“我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我们先去安庆东江口,你先去在那边等我,我后几天就到。”孙倩道:“你现在不走他们抓到了你怎么办?”莫爱君站起身来,望着窗外道:“昨晚一场误会,兰香她生气跑走了到今天也没有回来,我...我也不知道她跑去了哪里,我要先找到她,将兰香安顿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的心才能安定下来。”孙倩微微一笑,道:“昨晚的事其实我也猜着一点,果然是莫大哥的妻子,大哥这般体贴善解人心,兰香姐姐真的是好福气。”忽的羞红的脸上放出了无限柔情,如痴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