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如是盘算着,詹玉颜已经到了御书房的门口,看了一旁的铜爵侍卫,淡淡的开口,“开门,我要见皇上。”
如今的她,已经俨然是一副主子的样子。
“皇上他已经歇下了。”铜爵倒也不怎么给这个詹玉颜面子,即便是在那晚的事情发生之后,他从皇上那里得知了真相,对于詹玉颜,他也是没有好脸色的。
詹玉颜倒也见识过铜爵的性子,对于这个皇上最器重的属下,她至少现在是不能得罪的,不过,她却将这份嫉恨放在了心底,暗自腹诽:等到有一天,能够动这铜爵的时候,她绝对不会手软,敢阻挡她见皇上,她不会让他有好下场。
不过,詹玉颜却没有将心中所想表现出来,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态度软化了些,“奴婢听闻皇上病了,实在是担心,还望铜爵侍卫,替玉颜通融一下。
詹玉颜话刚说完,便听得御书房内传来一阵异样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扫在了地上,碎裂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铜爵和詹玉颜皆是一怔,铜爵也顾不得许多,立即将门打开,詹玉颜紧随其上,进了房间,看到一地散乱的瓷器玉器碎片,好似方才刚经历了一番激战一般。
而那个造成了这一切凌乱的人,此刻正背对着他们两人站着,浑身散发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詹玉颜皱着眉头,皇上怎么会这样?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上前关怀,便见得封亦溟赫然转身,手一扬,怒声吼道,”给朕滚出去,都给朕滚,滚得远远儿的!“
话刚落,詹玉颜便看见一个硕大的杯子朝着她飞来,那凌厉的速度,她根本就无法避闪,防不胜防,仅仅是片刻,詹玉颜只感觉到额头上砰地一声,疼痛蔓延来,而蔓延开来的不仅仅是疼痛,还有伤口处不断流下来的鲜血,几乎沾满了她的整个一张脸。”啊……“詹玉颜惊呼出声,不用想,她也感受得到,那伤口的硕大,”毁容“两个字,在她的脑海中浮现,詹玉颜顿时慌乱了起来,毁容?可千万不要毁容啊!
此时的她,却没有留意到,那个朝她丢出杯子的封亦溟,深邃的眸中,似乎有故意与得逞的神色在闪烁着,毁容么?封亦溟的目的,就是要让她毁容!
詹玉颜还沉浸在方才的惊吓中,额头上的血,甚至让她眼前的都是一片红,她无法想象,方才这一下,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饶是那天晚上在江月芜那样残酷的折磨之下,她也没有这般害怕过。
仓惶的伸手摸了一下脸上的血,沾了一手,一旁的铜爵看了,也禁不住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暗叫好,主子方才这一下,真可谓是快准狠啊!
而正此时,性情大变的封亦溟,却是没有停下来,手中不知道从哪儿又拿了一个砚台,朝着那目标砸了过去,詹玉颜先前猝不及防,这一次,她在惊吓中,依然没有防备,那砚台,直直的朝着詹玉颜和铜爵的方向飞去,但很显然的,那砚台自然砸不到铜爵的身上。
“啊……”
砚台砸在了詹玉颜的膝盖上,那一下,几乎可以听见砚台和骨头碰撞的声音,可想而知,在这样的情况下,到底是骨头硬,还是石头硬。
詹玉颜的惊呼声,在房间中不停的响起,原本就已经狼狈不堪的她,经过再一次的重重一击,整个人赫然扑倒在地上,詹玉颜的身体,本就因为那天晚上江月芜的折磨,没有痊愈,此刻,无疑是雪上加霜。
“朕说了滚,你们聋了吗?滚,给朕滚。”封亦溟面容狰狞着,整个人,好似怒极了的雄狮,只要一旦有人靠近,他便会朝人伸锋利的爪子。
詹玉颜强忍着身上的痛,以及额头上不断流下的血给她带来的恐惧,看着封亦溟,这是她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皇上,怎么会这样?
“皇上……”詹玉颜楚楚可怜的唤出声来,朝着封亦溟伸出手,似乎想得到他的怜惜,又或者是希望能够将他唤回正常。
“你是谁?”封亦溟继续怒吼着,说出的话,却是让詹玉颜脸色赫然僵住。
詹玉颜不可思议的看着封亦溟,她是谁?皇上竟然会问她是谁?“皇上……奴婢……奴婢是玉颜啊,皇上,您说过,要册封玉颜为贵妃的……”
“贵妃?什么贵妃?朕的皇后呢?去,去替朕将皇后找过来,让她带上小公主一起速速来见朕。”封亦溟吩咐道。
“皇上……”詹玉颜此刻倒也没有心思去顾忌身上的痛,以及额上的伤了,她现在最想弄清楚的就是皇上此刻为什么会忘记了她,尤其是忘记了他所给的承诺。
“玉颜姑娘,你还是先离开吧,皇上这些时日性情大变,一天之中,时常这样神志不清的,就连太医也束手无策,你还是走吧,不然,皇上再伤到玉颜姑娘,就不好了。”一直在一旁沉默着看着这出好戏的铜爵开口道。
性情大变?对,她是听闻过皇上这些时日,心情有变,却没有想到,变得这般彻底,甚至忘记了要册封她为贵妃的事情,不,怎么能忘?她不容许他忘记这件事情。
几乎是下意识的,詹玉颜努力从地上站起来,拖着那被伤了的腿,急切的向前爬,想要抓住封亦溟,“皇上,你再想想,你答应过玉颜的,要册封玉颜为贵妃的,你再想想,你一定会想起来的。”
“你胡说,朕,不可能背叛皇后,朕的心中只有皇后,又怎会册封其他的妃子?”封亦溟坚定的道,看着詹玉颜此刻的模样,眼神冰冷如霜,自从将詹玉颜安置到御书房,在他的身边伺候的那一刻起,詹玉颜就已经是一颗棋子了,她的存在,是为了让所有人相信他这个皇帝移情别恋,造就帝后二人的矛盾,并使之激化,他的目的,一步一步的达到了,二次,詹玉颜的身上,又肩负着其他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