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夫人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老爷,尚书府大大小小的事情,实在是有些繁琐,妾身担心三妹的身子会受不住,不如这样,反正妾身也是闲着,平日里也可以给三妹打打下手,协助三妹打理府中的事情。”
“这可如何使得?”三夫人吃惊道,不仅仅是三夫人吃惊,其他人,就连江尚书也十分诧异,看大夫人的眼神多了几分异样,二人夫妻这么多年,刘香莲的性子,他最是了解,她素来自视为江尚书府的正室夫人,有仗着有林家撑腰,前些年,就连他在她的面前,也得给一些面子,她能主动提出要给别人打下手,这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唯独江月芜只是在看了大夫人一眼之后,心中便明白了大夫人的意图,她这是在以退为进啊!江尚书明显是护着三夫人,有心让三夫人掌权,她是没有希望的,与其和三夫人来争夺一番,还不如送三夫人一个人情,同时还卖了老爷一个好,不仅如此,说是下手,但实际上真的只是打下手么?
事实上,江月芜所猜的,正是大夫人所想,大夫人是何等精明的人,她虽然心中不甘三夫人掌权,但有道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她想要重新夺回当家主母的大权,便只有将这权力送出去,才有机会!
且不管她三夫人到底有什么能耐,能不能管好这个家,但有一点,她是确定的,自己给三夫人打下手,虽然听着不光彩,但却可以得到很多机会,很多陷害三夫人的机会,不是吗?
大夫人的心底暗自盘算着,江尚书见大夫人这一次竟如此识大体,满意的点头,亲自将钥匙和印章拿到三夫人的手中,并对大夫人吩咐道,“香莲,以后你要多为楚楚分担着点儿!”
说实在的,江尚书想提高三夫人在府上的地位,又不希望她太过操劳,有大夫人帮着,倒是合了他的意。
只是,他却怎么也不知道大夫人心中真正的算计,江尚书看不清楚,但却不代表三夫人也被蒙在鼓里,她后来仔细一想,倒也明白大夫人的意图,明白归明白,她也不动声色。
这一日,江月芜却是接到皇宫传来的旨意,说是婉贵妃召见,江月芜听到这个旨意,嘴角却是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婉贵妃啊,上一次那个派来刺杀她的黑衣女子失败了,在她决定将那女子的尸体丢在林清马车前时,就已经料到婉贵妃会召见她,果然啊!
看来,婉贵妃是打定主意不会放过她了,这次召她进宫,说是陪她聊聊天,实际上,婉贵妃怕是想要了她的命吧!
眸光微敛,江月芜眼底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要她的命?这一次她便主动送上去,她倒是要看看,婉贵妃要不要得起她的命!
江月芜很快便换了一身衣裳,直接上了婉贵妃专门派来的马车,不多久,便到了皇宫门口,下了马车,江月芜跟在传旨的公公后面,目光却是在留意着周围出现的人。
绕到御花园,江月芜听到一个人的声音的时候,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瞥了走在前面引路的公公的一眼,江月芜突然惊呼出声,整个人蹲在了地上。
“怎么了?”那传旨的公公察觉身后的动静,立即转身,微皱着眉,隐约浮出一丝不耐烦。
“小公公,江月芜方才不小心,扭到了脚……呀……”江月芜看似十分痛苦的模样,声音却是刻意拔高了几分。
“怎么这么多事情?走个路竟都这么不小心,现在又该如何是好?贵妃娘娘还在等着呢!”那公公眉头越皱越紧,他只想早完成差事,到婉贵妃那里交差。
“实在是抱歉,都怪江月芜……江月芜……”江月芜急切的道歉,心中暗道,这宫中,就连这么一个小太监,也是狗仗人势。
“月芜?果然是你!你怎么会进宫?你这是怎么了?”一连串的问题,不是来自别人,真是溟王封亦溟,此时的他,满心担忧的看着江月芜,立即上前,将她一把打横抱起。
江月芜是故意引封亦溟过来,但却没有料到封亦溟一来,会有这样的举动,心中一怔,却依旧在封亦溟抱起她的一刻,下意识的双手圈住封亦溟的脖子,“我……我脚扭到了。”
封亦溟的眉峰早已经拧成一条线,忙抱着她,朝着前方大步走去,到了凉亭,秦帝也正好在场,看到封亦溟匆匆的抱着江月芜,眼神多了一丝促狭,他就说,是谁能够让他的侄儿急急忙忙的丢下手中的棋子,连说都没有和他这个皇上说一声,人便跑开了,原来是江尚书府二小姐啊!
江月芜见秦帝似笑非笑,挣扎着要下来行礼,可是,封亦溟却是牢牢的将她按在他的腿上,径自检查起她的脚,江月芜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江月芜参见皇上,请恕江月芜无法跪地行礼。”
“无妨,无妨。”秦帝笑得意味深长,若是别人,他早就龙颜大怒了,但这是封亦溟喜欢的女子,此刻又是因为封亦溟的强势,无法跪地行礼,他也权当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封亦溟细心的检查着江月芜的脚踝,但却没有发现丝毫异样,抬眼对上江月芜的双眸,似带着几分询问,江月芜扯了扯嘴角,却也没说什么,她就知道,是瞒不过封亦溟的,不过,封亦溟应该也不会揭穿她。
果然,封亦溟脸上绽放出一抹宠溺的笑,“你怎么会突然进宫?”
自始至终,封亦溟都让江月芜在他的腿上坐着,便是此刻知晓她的脚无碍,也依旧没有将她放下来,这倒是让江月芜脸上飞出两抹红晕,作势要起来,封亦溟却进一步用手圈住她的腰身,更加牢固的将她禁锢在他的腿上。
“溟王殿下,月芜应该可以下地了,脚好像不那么疼了。”江月芜心中大窘,总这么坐在他的腿上,也不是个事儿啊,况且,皇上看着呢!
“哪有那么快?这可不能逞能,安心坐着便可,免得加重脚上的负担,反而会更疼。”封亦溟严肃的说道,但眼底却有一抹狡黠一闪而过。
“那还是将我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吧。”江月芜不敢去看秦帝的脸,但她能够想象得到秦帝此刻会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