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江月芜,便也没有再坚持让江月芜回房间,不过,他却是一步不离的站在江月芜的身旁,似乎是一个贴心的护卫。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府上下人们的齐心协力之下,大火渐渐的被扑灭,不过,四处烧焦的味道异常的浓烈,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黑暗之中,浓烟滚滚,从大牛进了火海,直到火被浇灭,他们没有看到一个人从火中出来,此时,周围一片诡异的安静,众人都知道,火中的那两个人一定是凶多吉少了,那么大的火,又烧了这么久,怕是已经化为灰烬了。
没有一个人说话,皆是看着那依旧冒着烟雾的废墟,神色一片凝重。
“进去找人。”江月芜吩咐道,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听见,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神思都拉回来。
几个府上的家丁听了命令,立即进了废墟,目的正是英子的房间,几人进去片刻,外面的人,却好似等了一个世纪,终于,有人出来禀报,“王爷,王妃,在英子的房间,发现两……两具尸体。”
江月芜的眸子倏地收紧,“将他们带出来。”
下人目光微闪,还是领命进去,不多久,几个家丁便抬着两具尸体出现出了废墟,放在地上,众人看了那尸体一眼,却是不忍再看第二眼。
再怎么着,他们都是相处了好几个月啊,再说了,大牛是为了进去救英子,才……大牛虽然是个驼背,但为人非常能吃苦,在这个院子中的人缘是极好的,这么年纪轻轻的,却……
在场的下人有些哽咽,江月芜的目光落在那两具烧焦了的尸体上,两具尸体,一样被烧得面目全非,一个是娇小的女子,另外一个是身形高大,但背却驼着的男子,根据特征,自然可以辨别这二人到底是谁,但是……
江月芜的眸光微敛,“铜爵,你上去,将大牛的嘴巴掰开,看看里面如何。”
铜爵微微皱眉,王妃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心中虽然有疑问,但是铜爵依旧按照江月芜的话,将江月芜的命令执行,只是,当他将大牛的嘴巴掰开,察觉到里面的异常之时,心中却是一怔,立即明白了过来。
“王妃,大牛的口腔中十分干净。”铜爵将结果禀告给江月芜,口腔中十分干净,那就证明这人是在大火烧起来之前就已经死了,所以才没有吸入烟尘,口腔才会干净,可是,方才他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着大牛跑了进去,这其中的蹊跷也就不言而喻了。
若这个人真的是大牛的话,那么,大牛的口腔中,一定会吸入许多烟尘,所以,眼前的结论只有一个,那么,这个驼背的男性尸体,并不是大牛。
江月芜得到结果,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她已经证实了方才的猜测,而这次失火的缘由,她也已经了然于心。
精明如封亦溟,单单是看着这一切,就也已经猜出了什么,锐利的目光落在那一具男性尸体上,那张脸烧得面目全非,几乎无法辨认出原本的长相,眸光微微收紧,金蝉脱壳么?呵呵,看来,这段时间大牛跟着他们,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是没有办法继续待下去了吧,所以,大牛必须消失,同时,也必须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不错的计策,趁着他不在,但江月芜在的情况下,设计这么一出火场救人的戏码,想要消失得光明正大,哼,但是,他还是忽视了一点,那么就是月芜的聪慧。
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是结果呢……呵呵,也亏得那人能够找到一个同样驼背,又和他身形差不多的男人来当这个替身。
封亦溟想着方才月芜的镇定与所说的话,再等等,月芜所要等的就是这个结果吧。
“王爷,大牛和英子,都在府上工作了这么久,大牛又曾是我们救下的人,今日他的死,也算是为了救人英勇献身,请王爷准许厚葬此二人,大牛没有亲人,也便罢了,而英子的家中尚有一个老母亲,派人给她的家中送一些银子去吧。”江月芜敛眉,平静的交代着,既然那人想要他们以为大牛死了,那么,他们就如他所愿,认为大牛真的死了吧。
“如此处理甚好,铜爵,这件事情就由你亲自操办,记得,要厚葬。”封亦溟朗声道,江月芜的想法和他心中所想的不谋而合,既然那人可以金蝉脱壳,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将计就计呢?来一个厚葬,好让那人知道,他们真的相信,大牛已死。
“是。属下这就去办。”铜爵立即领命道,明了了主子和王妃的意思。
封亦溟和江月芜的决定,让当场的下人稍微平复了方才的伤痛,厚葬,对他们这些下人来说,已经是死后最好的待遇了,要知道,有些府上死了下人,直接让人将下人丢到乱葬岗去,便是尸体被野狗叼走了都说不定。
封亦溟和江月芜回了他们的院子,府上又开始井然有序了起来,铜爵开始操办英子和“大牛”的葬礼,其他的下人也都做着自己的分内之事,经过此事,看到王爷和王妃对英子和大牛的处置,他们伺候起来,倒也越发的认真了,他们知道,这府上的王爷王妃,都是大好人。
铜爵的办事效率一直很高,翌日一早,大牛和英子的尸体便入了殓,再过了一日,就将二人同时出殡。
本来下人的葬礼,用不着如此隆重,但是,江月芜和封亦溟,就是借此向某人传递一些信息。
昌都城内的一处酒楼内,正是午饭时分,店里的客人们,一边吃着饭菜,喝着酒,一边谈论着最近他们都十分热衷的话题,那便是关于凤家大小姐和成家大公子成亲的事情。
不过,二楼的雅间内,却是十分平静,雅间内的客人,似乎对楼下酒客们所谈的事情丝毫都不感兴趣,而他所感兴趣的,自然是就是方才从这里经过的出殡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