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飞鸟与鱼天际海底的距离
神皆有罪，人岂可免
迷途知返，渡厄众生
应悫山庄拍卖大厅内，人来人往，座无虚席，昏暗灯光下，糜途与对面之人四目相对，脑中想起的竟是《飞鸟与鱼》：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
是飞鸟与鱼的距离
一个翱翔天际
一个深潜海底
糜途感受着神罪的感受，他与这个世界是那么格格不入，既不愿妥协融入其中，又无法摆脱逃离世外，最终只得孤傲冷漠的徘徊于俗世人间，孑然一身，看尽沧海桑田……
也许对神罪来说，世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他与这个世界的距离……
“糜途，糜途……来，坐下吧……”越采荷察觉糜途的异样，忙唤了他几声，拉他坐下。
包厢内，越采荷坐在第一排左边的椅子上，糜途与他隔了一个茶桌，坐到了右边，商天君则挨着越公子坐了下来，两侧的美女立刻上前奉茶侍候。
糜途知道越采荷一向不喜自己同神罪二人过多接触，他赶忙调整情绪，陪上笑脸，随口问道，“荷荷，你今天来，有什么要拍的物件吗？”
“没有，我不过是例行公事，过来露个面，毕竟应悫同越家生意往来频繁，秦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越采荷面色沉稳的说道，每次提到家族事务，他都表现出与本身年纪不相符的成熟与干练。
其实，他早已察觉到从对面包厢投来的视线，只不过那个视线注视的目标不是糜途，而是他自己，无需求证，他都能猜到，此刻坐在神罪身边的，除了锦留白，不会再有他人……
只是，他根本不想理会这种无意义的试探，他神情自若的坐在越家少主该坐的位子上，旁若无人的看向别处，自始至终，不曾回应对方半分……
这时，糜途也察觉到锦留白投来的目光，他见越采荷面色深沉不愿回应，不想自己表弟难做，忙笑嘻嘻的活跃气氛，“刚刚那个巽少陵，是不是大有来头啊？你俩都称他为陵先生，虽然哥不在你们圈里混，但能称为先生的，除了你家老爷子越先生，我还没听过第二个呢……”
“哟，小迷糊真是越来越长进了，这个巽少陵确实不一般，如今人们只知道他常驻应悫山庄，专门负责调教拍卖团队，至于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圈里没一个人能说得清楚……”商天君翘起二郎腿，品了口香茗，慢悠悠的说道。
越采荷赞同的点点头，“猴儿哥说的不错，这位陵先生身份成谜，我几次询问越先生关于他的情况，都引来一顿呵斥，仿佛有些事情，是他们那辈人的禁忌，不想旁人提起，更别说弄清楚来龙去脉了。”
说起这些，越采荷才渐渐松弛下来，虽然他自觉将情绪隐藏得很好，殊不知，许多时候人们内心的感受极难完全隐藏，况且他毕竟只是个19岁的少年……
糜途见自己的表弟眉头舒展，知道目的达到，笑着继续瞎扯，“听你俩这么一说，我倒越发对这位神秘的陵先生产生兴趣了，就说他的姓氏吧，巽，伏羲八卦里代指风的巽卦，世间用八卦作姓氏的，很少有啊……”
“少有的事情，最近你接触的还少吗？”越采荷恢复了少年的本性，他隔着茶桌，伸手拉住糜途的耳朵，笑着同他胡闹，“今日你倒是玩得开心，若日后舅舅问起，看你怎么应付！”
糜途笑着打掉他的手，佯装不屑，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一脸认真的瞎扯道，“怕啥？有锅一起背，到时候我就说是猴儿哥还有你，越家少主，非要哥陪你们一起来的，哈哈哈，这么一来舅舅肯定也饶不了你，就他那性子，平时不发威，若真心动怒起来，连越先生都要忌惮几分……”
商天君见他俩又似小孩子般胡闹，忙摇了摇头说道，“你俩别拉哥下水啊，余浪那个死脾气，我可惹不起……”
三人一阵说笑，忽然，越采荷坐直身体，收敛笑意，视线转向对面另一间包厢，微微颔首示意……
糜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间包厢就在神罪隔壁，包厢外檐挂着书有殷字的黄纱圆灯，殷家的晴雨兄弟并排坐在正中，身材魁梧，面色深沉的殷晴，正笑着同越采荷打招呼。
糜途刚想开口询问一二，却突然发觉有人坐到了他的身边，他惊讶的侧头看去，来者竟是神罪，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赶忙转头看向对面，才发现包厢内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几位侍应美女……
我靠，又搞突然袭击，糜途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真以为自己是韩剧男主角呢，不装逼不舒服斯基，乘以二……
他心里正骂的舒服，却发现神罪的眼神有点不对了，这才突然想到：我1操，完了，忘记这哥们儿会读心了，自己不能再瞎扯淡了，否则会被打击报复的，不能再想了，停下来，停下来……
神罪不请自来，坐在他的身侧，目光淡然的看着他，神色平和……
同他一道过来的，还有锦留白，此时，他正站在一旁，眼神复杂的盯着越采荷，包厢内气氛有些尴尬……
商天君不愧是老江湖，他看了眼越公子的脸色，立刻识相的站了起来，让出座位，笑着拍了拍锦留白的后背，很自然的说道，“来来来，留白坐我这儿，我做后面就行……”说罢，他让侍应美女又置了把椅子，坐到了他们四人身后。
糜途一时看不懂，荷荷为什么对锦留白如此抵触，为了缓和气氛，他也笑着附和道，“留白，你也来了，快坐，人多热闹啊，哈哈哈……”
他感觉自己笑的有些尴尬，却听得神罪附在他耳边说，“飞鸟与鱼，没有你想得那么孤寂，至少，一个有天际，一个有海底……”
糜途只觉耳根发热，他没想到相隔那么远，刚刚自己心里的想法竟都被他听了去，他忍不住坏笑着，侧头靠近他，压低声音说道，“神老板，你这听墙角的坏习惯，容易肾亏啊……”
神罪见他这副模样，眼神更柔和了几分，“是有些费神，不过，我喜欢……”
糜途听他这话，立刻愣住了，过了一阵，才勾起嘴角，贴近他，小声问道，“这次是多久？”
旁人听来，都不会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可神罪不需思索，即刻回道，“刚好15天。”
上次雍和宫一别，他们刚好15天没有见面……
糜途笑了，笑容中有彼此的默契，也有满足，他非常喜欢他们之间的这种游戏，想着以后每次见面，都要先这样问问他才肯罢休……
神罪侧头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不一样的颜色，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坐直身子，不再说话，静静感受着糜途此刻心里的感受……
这时，锦留白也坐到了越采荷的身边，二人仍是没有任何交流，越公子脸色很差，他静默着看向拍卖台，想起过去的日子，心下有些迷乱……
过了一会儿，一位身着鸦青色旗袍的美女走到神罪前，恭敬的询问，“秦总让我请您个事项，您是要在这边竞拍？”
神罪面无表情，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她把竞拍用品放到锦留白处。
美女立刻识趣的退后几步，吩咐手下开始着手准备竞拍之物。
过了片刻，身着鸦青色旗袍的美女亲自捧着两盏笔洗走了过来，其中一盏月白色的放在了越采荷身旁的茶桌上，另一盏玄色的，依照神罪授意放在了锦留白那边……
随后，她又拿了两个圆形漆奁，放在了二人的茶桌上，一切准备妥当，女子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候拍卖会的开启。
糜途见众人都不说话，自顾自的打开圆形漆奁，发现里面装的都是外圆内方的铜钱，每只铜钱上皆铸有四个大字：天保九如，他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荷荷，虽然哥没参加过拍卖会，但基本流程还是知道的，看来这应悫拍卖却与别家不同啊，这些铜钱也是竞拍用品？看上去挺好玩的啊……”
他说着，又侧头看了看茶桌上的笔洗，里面盛了一半的水。
越采荷知道糜途第一次来，对这里的一切充满了好奇，他随手从漆奁中拿出一枚铜钱，看着上面铸刻的四个大字，语带不屑的说道，“一会儿你就知道这铜钱的用处了，说穿了不过是故弄玄虚的形式罢了，同旁的生意没什么不同，一样都是为了交换利益……”说罢，他用眼角扫了下身旁的锦留白，神色越发冷淡。
糜途明白，由于神罪二人突然出现，越采荷情绪不稳不愿多说，他只得自言自语的瞎猜，“这铜钱上铸着的“天保九如”四个字，出自《诗经小雅天保》篇，与刚刚巽少陵提过的九转功成阵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他话音未落，神罪与锦留白一齐转头，双双看向他，仿佛他刚刚说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越采荷立刻察觉到神罪二人的异样，没等糜途再次开口，他抢先说道，“你若有真有兴趣，下次我可以约陵先生出来细谈……”
他此话一出，锦留白的脸色更加难看，坐在糜途身边的神罪则眼神冰冷的看向他，视线中充满了不可言说的警告……
糜途感受到他们三人之间气氛诡异，竟有几分剑拔弩张的味道，他疑惑的看向神罪，心里难免一阵猜测：难道他们同巽少陵有过节，还是九转功成阵不能随便提起？
他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越采荷与锦留白，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就在众人尴尬之际，还是经验老道的商天君笑着出来解围，“好啦，迷糊，别净瞎扯淡了，那些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有那闲工夫，还不如跟着哥好好挣钱呢……得了得了，快看下面，拍卖就要开始了……”
听他这么说，众人都收敛了情绪，坐正身子，将视线移到了楼下……
此时，巽少陵手上托着只黑色鸟儿，不慌不忙的走上了拍卖台……
日常吐槽：
1，糜途笑话神老板偷听墙角，容易肾亏时，
按照爽文惯有模式，神老板是不是该回复：亏不亏，你自己上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作者捂脸：虽然很想直接推倒，但我们是正经人，不能这样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