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后,老虎登上了一辆开往偏远郊区的大客车,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来到一个看起来繁荣热闹的镇子上,经过仔细打量街道两边的店铺牌匾,才看清原来是罗湖区凤凰山镇,只见镇子上高楼林立,有的竖着高不可攀的大吊机,有的楼里面发出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操着天南地北口音的各色人等匆忙行走在大马路上,熙熙攘攘、喧闹不止,老虎内心激动不已,不由得也加快了匆匆往前的脚步,虽然并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儿!
由于在工地拆房队干过活,所以老虎一边走在凤凰山镇子里的大街小巷,一边留意观察拆房的施工工地,一边怯生生的询问过路人:“老板,你知道这边有拆房队要招人吗?”,大多数人看看他细皮嫩肉的脸颊,满腹狐疑的摇摇头匆匆离去,从中午走到夕阳西下,肚子饿得咕咕叫,白净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沙土扬起的灰尘,走访了不少于10个各式各样的建筑工地,不是人家嫌弃他白面书生,干不了重体力活,就是他缺少普通建筑工地工作的经验,最终都被婉言拒绝出门,自己有做过的拆房队,在凤凰山连一家都没有看到,想必这边开发比较早,该拆迁的老早已经拆迁完毕,拆房队已经转移他地的缘故吧。
夜幕降临,老虎的落脚点也成了问题,口袋里仅剩下那可冷兮兮的100多元钱,由于被公安通缉,在KTV工作的一个多月工资也没来得及结算,剩下的钱还是从义国老板的拆房队出来时宁厨子硬塞给他的,用“四面楚歌、坐吃山空”来形容老虎眼下的处境是再合适不过的了,经过这一整天的折腾,老虎终于体会了“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的古训,走在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镇区大街上,身边都是陌生的面孔,没有工作、没有吃饭,无处安顿的老虎,内心沮丧极了。
为节省开支,为长期流浪作准备,老虎晚上只买了两个阴冷干扁的馒头充饥,四处摸索着找寻到一处可以遮风避雨的拱形桥洞,收集了散落在路旁草地上的几张旧报纸,简单往地面上一铺,就躺在上面,抬头仰望着漫天的星星,倾听着远处传来的阵阵嬉戏打闹声,老虎的脑海里浮想联翩,眼眶里不由得湿润了,在阵阵浓浓秋意的冷风吹拂之下,昏昏沉沉的进入到睡眠之中,夜里几次被寒颤惊醒,不由得缩成一团,靠回忆着在工地工棚里那美好的时光打发这漫漫的长夜。
不知过了多久,老虎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后听到有人说话:“小同志,你从哪里来?怎么睡到这里啊,小心感冒哦”!睁开疲惫的双眼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衣衫褴褛、面容憔悴,左手拄着一个拐杖,右手拎着蛇皮袋的一位老阿婆,不用猜,是一位郊区拾荒的老人。老虎一把翻坐起来,将盖着身上的外套披上,“婆婆,天亮了?我要找事做去”,“噢,嗯,还早呢,还早呢,你从哪里来?睡这里冷”,“哦,我老家出来,没找到工作,所以只能睡这里,阿婆”,老虎有意隐瞒了到特区以来的段段坎坷波折,“哦,这里工地好找,年轻力壮容易找活”,“哦,好,谢谢,我走了”,老虎拎起薄薄的被褥和物什就往大路上走,虽然天才蒙蒙亮,“小同志,我家··我屋就在那里,你晚上没地··,可以去我那儿留宿,有遮风挡雨总暖和点····”,阿婆朝老虎的背影说道,顺着阿婆的手指方向,老虎看到迷迷糊糊的一间茅草屋,又小又矮,孤零零的立在荒凉的荒地边上,“哦、哦,谢谢,阿婆”,老虎感激的回头致谢,眼眶中不由掉下几滴热泪。
又饥又冷的老虎又一次重新振作起精神,朝凤凰山镇区建筑工地密集的区域大步走去,为了谋得生计,为了顺利安顿下来,更为了兑现对丽丽的承诺,老虎只能义无反顾、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