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工作的状态糟糕极了,还影响到整个班组的工作状态,作为班组负责人,胖子工头眼看和老虎谈话也谈不出个所以然来,钢筋班组的工作进度和状态整个严重拖了工地的后腿,还连连被上头大老板责骂,实在无奈,胖子工头决定叫小田暗示老虎可以请一段时间假,休息休息或探个亲,调整一下状态再回来干活。
听到徒弟的建议,老虎不置可否,木讷的脸庞像木刻一般,毫不表情,但还是跟随着小田来到胖子工头的办公室请了半个月15天的休假,走出办公室,小田怯生生的问师傅:“老虎师傅,你准备回老家吗?啥时候走?到时我和小善送送你吧!”“嗯、哦”,一段沉默过后,“先呆呆再说”!老虎有气无力的回应道。其实,请好假的老虎心里也陷入到矛盾之中,“去哪儿呢?”如今这副狼狈样,回张庄是无论如何不能考虑的,那岂不被四个哥哥和庄上人看低,嘲讽?丽丽那里是绝不会再考虑的了,那成了老虎内心不能触及的伤心地。义国老板那里是唯一可以考虑的去处,但如今这黝黑、消瘦、落魄样,工友们怎么看?厨子宁姐姐又会怎么看自己?老虎摇摇头,再也没说什么,径直往工棚里自己的床位走去。
休假中的老虎好像进入了“冬眠”状态,除了三餐饭,基本上都卷在自己那肮脏、四面透风的铺盖里,经过几天的休息,虽然血色略有好转,但看起来更加无精打采、双目无神,两个徒弟小田、小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着法子哄师傅开心,极力唆使师傅出去“散散心”!一日清晨,经不住两个徒弟的软磨硬泡,老虎决定出去走走,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回凤凰镇----义国老板的工地去看看,好面子、爱逞强的老虎当然要仔细梳理、装扮一番,穿上了母亲张阿婆特意缝制的中山装,去理发店理了理杂乱而又邋遢的须发,买上几包“大前门”和一些准备送给工友们和宁厨子的什果,在两个徒弟的护送下,登上了去往凤凰镇的大巴车。
一路上,老虎思绪万千,虽然离开义国老板工地一年不到,但好像隔开了一个世纪,自己历尽沧桑、已经是人是物非,老虎再也不是刚出来时候的毛头小伙子了,消瘦、深陷下去的眼窝子下面多了几份成熟与坚毅,待人接物也显得老成、干练很多,对于特区的形形色色的一切,老虎也少了一份盲目的冲动,多了一份淡然处之稳重和沉着。但一想起宁厨子,老虎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那朦胧的爱和肉体的刺激,是老虎时常怀念和难以割舍的。
经过一路的颠簸,老虎终于回到了熟悉而又的陌生的凤凰镇,说熟悉,镇区大路两旁那林林总总的店铺、小旅馆、小餐馆还是俨然耸立在那儿,每天都挤满了操着南腔北调的打工仔,喝酒的、划拳的,打骂嬉戏的,总是不绝于耳。说陌生,原本拐进大路侧胡同的一排排低矮平房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丝毫不见踪影,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望不到边的断壁残垣。这可给老虎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难题,义国老板的拆房队驻地明明就在这片断壁残垣的某个角落,可现如今,可怎么找到工友们和宁厨子?老虎顿时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