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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美传话东岗

明朝初年,永昌城东的东岗庵里,住着一位叫水爱仙的年轻尼姑。一生拜佛修行,化缘布施,修桥补路,广行善事,深受方圆几十里老百姓的崇敬。

水爱仙生在县城一个富有的家庭,从小就有家塾师傅教她读书写字,学诗作画,很有出息。当她长到十六七岁时,已出息成一个灵秀俊俏、能诗善画的刚性女子。因此,提亲说媒的人也就多起来了。水爱仙的师傅是个正直善良的人,他为了能使自己的徒儿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就悄悄地把提亲人家后生的情况一一向爱仙说了,爱仙心里自有主张。再说爱仙的父亲,是个阿谀权势的人,只图女儿给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家,而对这个人家的善恶和女婿的德才一概不问。他心里想着,如果爱仙能与王指挥使的儿子结为夫妻就可依势占不少便宜。这个王指挥使是由凉州宋指挥使手下的师爷收礼说情来永昌卫作官的。四五年间,他不问农桑,不理边防,还经常向朝廷报假,骗取朝廷的一时信任。因此,他利用骗取的信任,自慰有功,明里暗里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他的儿子是个不学无术,不务正业的人,经常借父亲的权势,到一些商号里白吃白拿,串通衙役欺压百姓,老百姓恨之入骨,就给他起了外号,叫王懒子。说水爱仙虽然成天在家读书作画,不声不亢,但她心里已有了一个心上人的影儿,这个人就是在卫学教书的一位秀才,叫李自强。爱仙的师傅曾邀李秀才与她一起多次论诗作画。他才思敏捷,彬彬有礼。这位李秀才人品也很端庄,为人正派,尊老爱幼,不畏邪恶,主持正义。老百姓都夸他是个教书育人的好苗子。所以,爱仙对李秀才非常敬重,产生了爱慕之情。对此爱仙的师傅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一次师傅和爱仙作诗,将李秀才追求爱情的一首诗交给爱仙,爱仙看后,知道师傅善意,就作了一首五绝大胆表达了自己的心愿。诗日:路咫书难寄,思竹梦不成。许愿敬菩萨,还需击磬僧。师傅看了爱仙的诗,连声叫绝。他一方面高兴他的徒儿能写出这么优美含蓄的句子,另一方面也赞扬爱仙性格开朗,敢于表露自己的真实爱心。师傅高兴地说:“爱仙,你真不亏我教你一场,你们的月下老人就有我当吧。”第二天,他拿着爱仙的诗稿来到李秀才书房,把李秀才托他牵红线爱仙答应的事说了一遍,并把诗稿让他看了。李秀才非常高兴,忙磕头谢过了爱仙师傅。并约定,由爱仙师傅向爱仙父母提亲。过了几天,爱仙师傅和爱仙父母谈说女儿学业时,师傅就把李秀才托他提亲的事说了出来。不料,爱仙的父亲当即发起火来,说:“一个穷教书的,想的倒美,他有啥能耐?我的姑娘许了他,有什么权利可享。”爱仙母亲见老爷说话过了头,就说:“老爷别发火,爱仙师傅只是托人之情,不同意也就罢了。”爱仙师傅讨了个没趣,就告别回书房去了。第二天,他把此事向爱仙和李秀才说了,卷起铺盖回乡下去了。从此,爱仙茶饭不思,成天闷在房中啼哭。母亲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天天劝慰女儿,但爱仙只是哭,不说话,天下的母亲没有不痛爱自己的亲生骨肉的。一天,爱仙母亲想了个法儿,劝爱仙和她一同到圣容寺敬香,好让爱仙散散心,解解闷。可是,这一敬香,却使爱仙萌发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她暗自思量:如果父亲坚持不同意她和李秀才的婚事,万不得一时,她将削发当尼姑去。她这一想法,慈祥的母亲哪能想得到呢?大约又过了一个月时间,一位赵指挥佥事来到了爱仙家中,并带来了一份厚礼。爱仙父亲一听说是给王指挥使的儿子提亲的,不由心花怒放,当场答应了这门亲事,并设宴款待了客人。赵指挥佥事按王大人的吩咐,说明了五天之内要送彩礼,一月之内要取亲的意见后,爱仙母亲知道女儿的心事,就推托说:“大人,何必这样匆忙,我家爱仙近期有病在身,容我们女儿康复后,再议此事。”但是,爱仙父亲不听夫人意见,答应了所有要求。晚上,爱仙母亲把白天的事情向爱仙说了,爱仙对母亲说:“母亲,你是最了解女儿心事的,我如嫁给这样一个无才无德的恶人和贪官的家庭,岂不令世人笑骂!”母亲也同意女儿的说法。母女俩一夜未眠,真真哭了个死去活来。爱仙绝望了。她写了一封给李秀才的信,请母亲托人送给李秀才,痛哭着对母亲说:“母亲,别怪女儿不孝,如今女儿已走投无路,我决心出家当尼姑去。”母亲一听,如雷劈顶,劝了一阵,无济于事,想骂又不能骂,女儿的性格她知道。心想:女儿总是娘身上的一块肉,娘痛女儿,可老爷是不会答应的。第二天,为了不引起父亲的注意,爱仙装着若无其事。第三天三更时分,水爱仙只身一人偷偷地离开了这个家。母亲知道女儿干啥去了,但为了不使女儿受罪受辱,只是说这门亲事害了女儿,哭着向老爷要人。水老爷派人找遍了县城,十多天过去了,还是没有找到。他后悔没及,从内心里责备自己害了女儿。

再说爱仙来到了圣容寺,向长老诉说了他的遭遇,长老十分同情,但又怕王指挥使找麻烦,就劝爱仙回去。爱仙是个性格倔强的女子,她对长老说:“我将身陷魔掌,离开家庭,抛弃亲人,就是为了脱俗求佛,如长老实在不收我的话,圣容寺就是我的葬身之地。”长老踌躇地说:“我寺至今还没有女子入佛当尼姑的,这一女子如何安置。”长老正在为难之际,一位弟子站出来说:“师傅,此女子今遭厄运,求佛保佑是她的惟一出路。这里也确实无法安置。今东岗庵没有人住,是否安置在那里为好。再说,大明律历明确规定,出家后超脱尘俗,我想王大人他也不敢找什么麻烦。”众徒儿都说好主意。于是,长老立即吩咐手下,剃度更衣,诵经拜师后,打发几名师兄送师妹到了东岗庵,作了妥善安置。

爱仙到东岗庵后,成天背诵长老给她的经文,不出一月,几本经文背得滚瓜烂熟。她去圣容寺向长老汇报了修习情况后,就到远乡化缘宣教去了。再说水老爷得知了女儿出家为尼的消息后,又气又怜,但为了避免王大人父子欺侮,宣布断决了父女关系。并亲自上王家门送还了彩礼。

水爱仙去远乡化缘宣教半年时间,化得了大量的粮锦之类的东西,变卖成银两,她还收留了两名无家可归的师妹,一同回到了东岗庵。从此,东岗庵香火旺盛,誉满卫城。入秋后,在她的主持下,在佛徒们的帮助下,在庵后筑起了一个五丈高的土墩,取名镇邪墩,墩上竖起了一根两丈高的旗杆,上挂佛旗,总高7丈,意七级浮屠。又在庵前两条水上,各架了一座木桥,便利行人。说来也巧,该墩筑起后,每当太阳落入西山后,惟镇邪墩上阳光熠熠,迷信的人们说这是佛光照东岗,更增加了对这里的神秘感。后来“东岗晚照”就成了永昌人的一大景观,三步两道桥也成了美谈。爱仙经常出去化缘,化来的资食,除了他们的食用外全部用于救助那些贫穷饥饿的百姓。老百姓感恩戴德,说东岗庵出了个女菩萨。

再说那个王指挥使的儿子,由于依仗父亲的权势,为虎作伥,打死了人,被老百姓状告凉州府衙,判了斩刑。王指挥使也因勒索收贿被抄了家,削了职,充军云南去了。邪恶势力,终于得到了严惩,老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永昌县地方志办公室祝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