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世界大师思想盛宴:培根论理想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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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学术长进(10)

对当的说法是可从赞成与反对两方面来论辩的论题。在这上边,他人将为较详尽的讲说;但是我愿能够做到的人,为避免记录的繁杂,把赞否两方面辩论的要点做成简练与尖锐的短句,不是预备诵述,却是作为线绞或线球那样,在要用的时候可以把他们抖开来,以参考加上援据与例证。例如题为拥护法律的文字。短句离开了文字的解释不是解释,是猜度;审判官离开了文字的时候就成为立法者了。总之,对于短句:我们应该从全部文字里求出每个字应有的解释。

程式无非是语言的适当段落,可以不加选择的适用于不同题目上的;如序言、结论、旁引、承接、谢绝等等。因为如同在房屋中,阶梯、人口门户、窗户与同这类,安置得适合是很可喜与便用的,在语言中,这些段落也为特种的装饰与有特种的效力。例如,一个结尾是这样写着:这样我们可以挽救从前的错误,与防止未来的不便。

现在还留着关于知识传授的两种附件,一个是批评的,一个是教授的。因为一切学问是或由教师传授,或由人自己的努力获得的,知识传授的主要部分大半是关于书籍的著作,所以与他关联的部分是关于书籍的诵习。以下所说的那些研究都是附带属于诵习的。

第一种是各家著作正确的校订。但是在那上面,鲁莽的勤力留下了很大的弊害,因为这种批评家常把他们所不能了解的认为是书中的错误。如同那个教士,看到圣经上说圣保罗是“在筐子里为人缒下‘城’去,”把他改作“为人置于门侧”。因为“筐子”是一个他所没有看到过的新字,而他们的错误虽然没有这样的明显与可笑,当然还是同此一类的。因此,如同经人很有智慧的看出来的,那些经过最大修正的本子往往就是最不正确的本子。

第二种是关于各家著作的发挥与解释,那些所指的是注解与释义。在那上边就是要避去深晦的地方,来详说那本是明白之外。

第三种是对于著者生存的时代:应该在许多地方给予正确的解释以极大的光明。

第四种是对于著者的那些简短的意见与批评,应该使人可以自择应读那些书。

第五种是对于各种研究的次序与处理,应使人知道应该依照何种顺序去阅读。

论到教授上的知识,他包括着适于青年的那种传授方法,这里隶属着多种极有价值的研究。第一,定各种知识传授的适当时期。如应该先授哪种,应该使他们暂时练习那种。

第二,考虑应从何处授起,由浅入深的到达那比较困难的部分;与在何种场合,先强授那较为困难的,然后再转移到那较为容易之去。因为用气泡来练习游泳是一种方法,穿着重靴子来练习跳舞又是一种方法。

第三,是照才智的所宜去治学问:因为所有智能上的缺陷,都有与他们对症的疗法存在于某一种的研究中。比如,如果有一个注意不容易集中的儿童,数学就能够给他一种治疗,因为在数学上,只要略一分心,他就得重新做起。同某种学问特宜于纠正某种智能上的缺点一样,某种智能也是在某种学问上最能见长与最易进步。所以,何种智能与天性与何种学问最为相宜与适合,实是一个很有智慧的探讨。

第四,功课的排列是于伤害或辅助都有极大关系的一件事:因为同西塞禄观察出来的那样,人在运用他们智能的时候,如果他们没有适当的指导,的确可以运用他们的短处与得到不良的习惯,同得到好的一样。所以对于功课的持续与间歇,是应该用着郑重的审查的。要逐一举出许多其他这一类的考虑,那些表面看着平凡,但是有特别效验的东西,是太冗长了。因为如同种子或幼稚的植物处理的当否,与他们的生长最关重要,罗马后期的国家极度伟大的主要原因就在他这幼年期和青年时代心智的培养,如果有这样有力的影响,就是以后无论怎样长的时期,或是怎样努力的工作,都不能改转过来。而且这也是值得注意的,因教育于获得的微小与平凡的智能。碰到大人物或大事件,确能生出重大的效果。关于这点,我们在塔息陀的书里看到两个优伶,波塞纽斯与味普仑奴的一个可注意的实例,他们以演戏的才能,把班尼阿“多瑙河南的罗马属省”的军队激起到极度的扰嚷与兴奋。因为在奥古斯都死的时候,这种军队里面起了叛变。省长勃莱塞斯已拘捕了几个叛变者,但为他们的徒党救出。在这时候,味普仑奴向来人这样的演说:“这些已经注定了要受惨死的无辜的不幸者,你们已使他们重见天日了。但是哪个能够还我的兄弟,或是把生命给还他,哪个受了驻在日耳曼的军队的使命,来与我们商议这个共同目的的!他在昨天晚上已经派了几个在他左右专为屠杀军士的那些凶徒把他杀害了。勃莱塞斯你告诉我!你将他的尸骨怎样处置了!在我含着眼泪吻过尸骨,这样的履行了我最后的天责,你就可以叫他们把我杀死在他的身旁。”以这样的演说,他把车队激动到无限制的愤慨与嚣扰。而实在他并没有兄弟,也没有这样的事件发生,他只不过同在戏台上的扮演了一回。

回到正文,我们现在已把理智的学问讨论完了,在这上边,我不赞成凡我所不用的分类法,因为有两重必要使我不能不改变向来的分类。一个因为把性质相近的事类列一起,与把用处相同的事类列一起,目的与用意是不同的。如果一个掌理国家事务的秘书要把他的文卷分类,大概在书室里或普通的箱柜里,他当然把性质一类的文件排列一处,如同条约训令等等。在箱柜或特别的箱柜里,他却要把那些或者同时要用的文件放在一处。虽然他们的性质彼此不同,所以在学问的普通箱柜里,我对按事件性质分类而同时如果我要处理某一种学问,当然就尊重那最适于实用的分类了,因为献上了这些“应该补充的”缺陷,结果当然要使其余事件的分类都为改变。假定(为便于举证起见)现有的学问之数为十五;再假定连着“应补的”缺陷,学问之数为二十;那里十五里面的部分,就不是二十里面的部分了;因为十五的各部分是三与五而二十的各部分是二、四、五与十。所以这些事情是非可反驳,而不得不然的。

现在我们要讲那研究人的欲望与意志的学问了,在这种学问的处理上,凡曾有著作的人的所为,照我看来,仿佛是一个人以教人写字自居,但只陈列了字母与联系字母的好的样本,却没有关于执笔与结字的教法或指示。所以他们只制成了好的模型本,带着善行德性、责任,幸福的轮廓与肖像;加了很好的说明,把他们作为人的意志与欲望的真正目的提出,但是怎样的来获得这些好的目的物,与怎样范畴与驯制人的意志,使他们适合这些企图,完全没有讲到,或只极疏略与毫无实益的认了一点,因为不是有了“人心德性的养成是由于习惯而不是天性”这种的论辩;或是“高尚的心理可动以教训与劝诱,而寻常的一类则可动以赏罚”这种的区分与同这类散碎的暗示与略说,就可以为这一部分缺乏的解辩。

这种缺乏的原因我以为就是那个暗礁在那上面,这种与许多其他学问的船舶都遭到了毁灭;这个暗礁就是人自来鄙视致力于平常的事情,他们的适当处理却是最有智慧的教训,但是相反的,他们却把好多大半是某种灿烂的或辉耀的材料缀合成了学问,那些都是为了要使论辩的精妙或语论的畅美获得光荣而选出来的。但是辛尼加会给予语言的便捷一个好的抑制,便给于爱好他胜过了实质的人有害。教训应该使人喜爱他们的课业,而不是喜爱他们的教师;因为他是指向读者的获益,而不是指向作者的得名。所以,那可以同德摩斯尼结束他的劝告那样来结束的教训,才是对的。“如果你实行了这些话,你不但今天就要称赞向你说的人,而且你不久,因为你私人利益的情况的改善,还有庆贺你自己的理由”。

有这样好天才的人也不必怕得不到那昧琪阀所赞许,而确实得到的幸运,他于发表农事的观察上所获得的才辩、机智、与学问的美誉,与发表伊尼阿斯英武的举动所获得的相符“我也不能怀疑,要把我的题目从这样低的地上抬举起来,与以文字的壮丽来文饰我这题材所能给予的卑下材料,我需要加上如何的苦功”而且这是一定的,如果这目的是认真的话,不是在闲空的时候写下了那人可以在闲空的时候去读的东西,却是真的去教导与供备实行与实际的生活,这些心灵的田家诗,关于它耕作的是并不比德性、责任、与幸福灿烂的叙说少了价值。所以关于道德学问主要的与根本的分类似乎是善的典范,与心灵的训练或修养:一个说明善的性质,一个规定怎样抑制人的意志去使他与善的说明适合于适应的规则。

无论在哪一件东西上,都有一种善的二重性:一个是把这件东西当作全体或有着单独的存在的东西看,还有一个,把他当作一个较大的物体的一部分看;那里面在后的一种在程度上是较为重大与有价值的,因为他趋向于一种性质较为普遍的要素的保存。因此我们看到有特种交感性的铁移向磁石;但是如果他超过了某种量,他就放弃了对于磁石的爱慕,同一个真实的爱国者那样,向地移动,这个地是与他同类的重大物体所应在的地方;我们还可以看见一个例子,水与重物都是向地心移动的,但是不肯破坏自然的连贯,他们却会从地心向上移动,为了他们对世界的责任而放弃他们对地的责任。这种善的二重性与他们比较的价值,是更深的刻镂在人身上,如果他是不堕落的话;在他看来,对于公众责任的保存,应该比生命的保存更要宝贵得多;照伟大的朋友那句可纪念的话,在他受了委任要联想到救济灾荒而为他的友好所力阻,说他不该冒险在这样恶劣的气候中出海的时候,他只回答他们说:“我一定应该去,但我不是一定应该活”,但这是可以很正确的来肯定的,说的就是,从来没有一种哲学、宗教或其他的教训,同耶教那样的明白与极端的赞美有社会性的善与抵抑属于个人的善来,同一的上帝把自然的规律,给予了我们以前说过的无生命之物,把基督的规律给予人类;所以我们读到上帝所选择的圣徒,在一种博爱与同情无穷限的感动中,愿他们为上帝所诅咒而永生簿上将他们的名字抹去。

把这个确立了就可以来评判与决定,那道德的哲学“伦理学”所从事辩论的大部分。因为第一,他决定了干涉那看重思考的还是实行的生活问题,而与亚理斯多德反对的决定了。因为他偏袒思考的生活所学的各种理由都是私,而关于一个人自己的快乐与尊重的,同幸运哥拉斯跨论饰哲学与思考的比方并不十分殊异;在哈罗“实是利倭弗留斯的独裁者”问他是何等样人的时候,他回答说:“如果哈罗会看过奥林匹亚竞赛运动,他晓得有些人是为要获得奖品来试他们的运气的,有些人是来售卖他们物品的商卖,有些人是来寻乐与会朋友的,有些人是来观看的;他就是一个来观看的人。”但是人该知道,在人生的剧场里,只有上帝与天使能做看客。教会也不能认为此点尚有疑问,虽然他们说“上帝看他的圣徒之死,极为宝贵”,这句话是他们常用来赞美他们的归隐“献身宗教”与清苦的生活的;除非常带着这种辩护,就是寺院的生活,并不只是思考的,却还要不断的祷告与祈求,这是很正当的认为教会中的一种本分,或是同摩西在山上住得这么长久的时候所做的,写出上帝的规律,或受怎样为这种写作的教训的责任。我们看到亚当的七世孙以诺就是如此的,他是第一个思考的人,与上帝一同走着,但他仍以预言给予了教会,这个是圣徒犹太所会引用的。但是宗教确实不知道有那并无光亮照到社会上,而只限于他自身的思考。

现在再继续说个人的善,这可分为积极的与消极的;因为善的区别一切物上都有,而最容易在生物的两种不同的欲望上显现出来;一种是保存他们自身或使他们延续,一种是伸展他们自己或使他们繁殖;后一种似乎更为重要,因为在自然中,天,那是较为重要的,是主动的,而地,那是次要的,是被动的。在生物的快乐中,生育的快乐是大于饮食的快乐。在神圣的训义中“授比受更能得福”,而在生活上,没有一个人的精神是这样软弱,会把实现他心里决定要做的事情看得不比肉欲更重;这种积极的善的优越,颇为我们的生存状况是不能免于死亡与可受到机遇的影响这种考虑所支持。因为,如果我们可以在快乐中得到永久与确定这种快乐的稳定,就会增长它们的价值;但是我们知道了这无非是“在死的时候延续一点我们就以为是件大事”与“你不要夸明日怎样好,因为你不知道一个日子可以带些什么东西来”,这就使我们希望得到一点固定而不受时间影响的东西;这些,只是我们的行事与工作了,如同人说的“他们的工作,留在他们后面”这种积极的善的优越,也是为人自然就有的那种对于变换与进步的喜爱所支持;这种在感觉的快乐上,是不能有广大的范围的,“想一想怎样多的回数你做着同一事情,饮食、睡眠与游戏,在一个永久的回旋上一个跟着一个;一个人并不要勇敢与困苦,只因为厌倦了老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做着同一的事情,也会有宁愿死掉的想法”。但是在企图、追求、与生活的目的之上,那里有不少的变换在那上边,人于他们行动的开始进行、休息、回来再做、接近与达到他们的目的的时候,都感到快乐,所以,这是说得很对的,“生活没有一个目的是易使人厌倦与无定向的”。这种积极之善并不与社会之善有何相同之处,虽然有时候他恰与后者吻合。他常做于人有利的事,但他的惟一目的仍是一个人,自己的权力、荣誉、地位的增高与继续生存;如同在主动者之善是一种与社会之善冲突的事情的时候,可以明白看出来的那样。因为那种支配世界的扰乱者巨灵般的心理状态,如西拉与比较小型的无数其他的人,他们要叫他们所有的朋友都快乐,所有的敌人都苦恼,并且要照他自己一时的意思改造世界,这种心理状态以积极的善为目的,并且希冀得到它,虽然它与社会的善离开得最远;后面这种,是较大的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