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曾国藩家书(青少年快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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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交友篇(2)

京寓大小平安。癣疾未发。文任吾先生(希范)于正月六日上学。其人理学甚深,今年又得一贤师。植弟劝我教泽儿学八股,其言甚切至有理,但我意要《五经》读完始可动手。计明年即可完经书,做时文尚不过满十四岁,京师教子弟十四岁开笔者甚多。若三年成篇,十七岁即可作佳文。现在本系荫生,例不准赴小考。拟令照我之样,二十四岁始行乡试,实可学做八股者十年。若稍有聪明,岂有不通者哉?若十九、二十即行乡试,无论万万不中,即中得太早又有何味?我所以决计令其明秋始学八股,二十四始乡试也。九弟为我禀告父大人,实不为迟,不必挂虑。

余近来常恩归家,今年秋间实思挈眷南旋,诸弟为我禀告堂上大人,春间即望一回信。九弟进京之说,暂不必急急。同乡诸家如故。余容后日续寄。

兄国藩手草正月初九日盼急来瑞州

沅浦九弟左右:

近十日复缄并周梧冈批禀,谅得速达。十二日接初三来缄。借悉近状。

黄、夏与周同赴吉安,既尽于昨书所云。十一日附片奏请此军颁发执照二千张,俾黄、夏劝捐稍得应手,兹趁来卒带往。

至札饬裕时兄接收捐款专济此军一节,黄、夏若果来瑞州,非中丞与季公初竟,亦即非司道、时、石渚公佥同之议,强人以曲从吾说,不得不设法将捐项罗归此军。今既全数赴吉,则季公当能主持其事,捐款自为此军支用,不必更由余处下札,又多一重斧凿痕也。至入吉以后,或速行掣动,或久顿城下,亦难预决。惟沅浦则以半月为率,急来瑞州,俾温甫得以更替归省。此则家庭要事,弟当与南翁、憩翁坚确订约者耳。复候近好,不宣。

兄国藩手具十月十三日盼以后勿常出门

澄侯四弟左右:

初六日俊四等来营,奉到父大人谕帖并各信件,得悉一切。

弟在各乡看团阅操,日内计已归家。家中无人,田园荒芜,堂上定省多阙,弟以后总不宜常常出门。至嘱至嘱。罗家姻事,暂可缓议。近世人家,一入宦途即习于骄奢,吾深以为戒,三女许字,意欲择一俭朴耕读之家,不必定富室名门也。杨子春之弟四人捐官者,吾于二月二十一日具奏。闻部中已议准,部照概交南抚。子春曾有函寄雪芹,似已领到执照者,请查明再行布闻。

长夫在大营,不善抬轿,余每月出门不过五六次,每出则摇摆战栗、不合脚步。兹仅留刘一、胡二、盛四及新到之俊四、声六在此,余俱遣之归籍。以后即雇江西本地轿夫,家中不必添派人来也。

此间军务,建昌府之闽兵昨又挫败,而袁州克复,大局已转,尽可放心。十月内饷项亦略宽裕矣。

十一月初七日拟日内赴瑞州军营

沅浦九弟左右:

元旦接去腊二十五日来函,初九又接除夕一函,均已阅悉。待贼远出,庶可邀截一切,痛加剿洗,及但求固守营垒,以俟各军之至等语,均系吾弟近日阅历有得之言,吾亦于禀中批示矣。水师办成,先烧江中贼船,自是绝接济之一法。第恐哨勇未能老练,或以利器资敌,慎之慎之!钱漕一禀,批语宜干净斩截。此事究应由地方官以全力主持,乃为切实。不然,恐吾批愈结实,而人愈疑贰。此等处颇费斟酌,望吾南公一志径行,不恤其他。

余拟日内赴瑞州军营。吉安之行,必须在瑞后乃能定议。余不具,即问近好。

正月十五日

民宜爱而刁民不必爱

沅浦九弟左右:

正月十七日蒋一等归,接十一日信,借悉一切。兄于初五、十二、十四、十六共发四信,十六之信系交戈什哈李卿云带去,中有报销折稿,计二月初可到。次青处回信及密件,弟办理甚好。

民宜爱而刁民不必爱,绅宜敬而劣绅不必敬。弟在外能如此条理分明。则凡兄之缺憾,弟可一一为我弥缝而匡救之矣。昨信言无本不立,无文不行。大抵与兵勇及百姓交际,只要此心真实爱之,即可见谅于下。余之所以颇得民心勇心者,此也。与官员及绅士交际,则心虽有等差而外之仪文不可不稍隆,余之所以不获于官场者,此也。去年与弟握别之时,谆谆嘱弟,以效我之长,戒我之短。数月以来,观弟一切施行,果能体此二语,欣慰之至。惟作事贵于有恒,精力难于持久,必须日新又新,慎而加慎,庶几常葆令名,益崇德业。

泽山先生十六日到,十七日上学。科四、科六书尚熟。九弟妇近日平安。季洪所请乳母十七已到。六弟妇、二妹子、青山舅舅皆常在左右不离。南五舅爹十七日来,十九日归。郑先生十九日可到。余身体如常。请刘镜湖先生,要二十四五始至。四宅眷口均吉。母亲改卜吉城之事,余常常在念。现请刘为章来乡,大约正月可到。猫面脑之地,必须渠与尧阶等一看始可放心。此外寻新穴颇不易得,然余决志在今年办妥。新宁知县许九霞过此,自言于风水颇精,许来帮同寻觅。惟渠新被劾,末便在乡久住。弟在外亦尝闻有明眼人可延至家者否?若无其人,不必为此更纷心也。余俟续布,即候近好。

兄国藩手草正月十九日性拙不善联络地方官

沅浦九弟左右:

二十九日发第六号信,交刘福一等带至营中,想已接到。

日内家中小大平安。澄侯初二未刻自县城归来,季洪初二可来新宅。父大人初四日周年忌辰,只请本房,余俱不便惊动。祭祀全依朱子家礼,早知至坟山泣奠,日中在家恭祭也。

吴贯槎(斋源)由桂东来此住二日。外间言萧浚川在樟树小败,究竟情形若何?下次可便述一二。

弟昨信劝我不必引前事以自艾。余在外立志以爱民为主,在江西捐银不少,不克立攻,凡关系民事者一概不得与闻。又性素拙直,不善联络地方官,所以龃龉。坐是中怀抑塞,亦常有自艾之意。春来闲服补剂,医者以为水不养肝之所致,待刘镜湖来,加意调理,或可就痊。余自知谨慎,弟尽可放心。余俟续布,顺问近好,不戬。

兄国藩手草

再,九弟妇初一日微觉受寒,现服代三之剂,季洪亦间有参酌。已痊愈矣。镜湖先生来,当请其诊视,服大补剂也。又行。(初三日午刻)

再,余所为《水师得胜歌》、《陆军得胜歌》,吉安各营尚有之否?望弟觅一二份寄回为要。

涤字二月二日又行

弟之职分以战守为第一义

沅浦九弟左右:

二十一日春二等归,接手书,知九江克复,喜慰无量。迪安专人来报,十八夜始到。润芝中丞递报二十日到。屠戮净尽,三省官绅士民同为称快。从此抚、建、吉安贼胆愈寒。吉贼颇悍,常有出濠死斗攻扑营盘之意,宜时时防备。弟之职分,以战守为第一义,爱民次之,联络上下官绅及各营弁勇又次之。已屡言之矣,务望持之以恒,始终如一为要。

前书言先大大竹亭公祠字公费,不知弟意以为然否?如此举有成,则此后凡有书籍、法帖、钟鼎、彝器皆可存置祠中。先世之积累稍立基业,吾兄弟之什物有所归宿,即如弟寄回之“二十三史”,许仙屏“书谱”,皆可收存,为之目录。若家运隆盛,将来收积之物,兄弟子姓继继承承,尚当不替也。

永丰杜秀才在新桥下看得二地,据称的是佳城,日内当去亲看。

罗罗山之夫人张氏于二十一日仙逝,定于五月一日发引,拟令甲三前去吊唁。二十八日去,初一日归也。余不一一。

许仙屏信阅毕封送。

兄国藩手具四月二十三日左宗棠李元度日内可至

澄侯四弟左右:

十八日接初三日家信,知五宅清吉,老屋事亦渐就妥协,至以为慰。作梅大赞台州先茔之佳,游子闻之,实深欣忭。过路塘茔,作梅不甚许可,不知另寻得地否?想此时已游南岳,不在吾乡矣。

此间各营于十九日自石牌拔营,二十一日至高桥,距集贤关七里,距安庆二十二里,一切平安。惟湖北饷项甚绌,四五月极难张罗,袁星使甲三处则更绌,正、二、三月仅每月发银一两四钱耳。左季高、李次青均二三日内可至敝处。沅弟计亦已抵汉口,本月或可到营。

纪泽所作之文诗等,可按每次夫役信回带营。无论或文或赋或论或诗等,总须按三八课期作一篇。不作则虚字中多有不通者,又不免常写白字。甲五须请先生讲鉴,俾之略晓古事。至要至要。

余目光未愈,已是老油靴了,余尚平安足慰。顺问近好。

兄国藩手草三月二十四日切勿玉成黄金堂起屋事

澄侯四弟左右:

八月二十四发去之信,至今未接复信,不知弟在县已回家否?余所改书院图已接到否?图系就九弟原稿改正,中间添一花园,以原图系点文章,一个板板也。余所改规模太崇闳。当此大乱之世,兴造过于壮丽,殊非所宜,恐劫数未满,或有他虑。弟与邑中诸位贤绅熟商。去年沅弟起屋太大,余至今以为隐虑,此事又系沅弟与弟作主,不可不慎之于始。弟向来于盈虚消长之机颇知留心,此事亦当三思。至嘱至嘱。

鲍、张二十六日进兵,二十九日获一胜仗,日内围扎休宁城外。祁门老营安稳,余身体亦好。惟京城信息甚坏,皖南军务无起色,且愧且愤。家事有弟照料,甚可放心,但恐黄金堂买田起屋,以重余之罪戾,则寸心大为不安,不特生前做人不安,即死后做鬼也是不安。特此预告贤弟,切莫玉成黄金堂买田起屋。弟若听我,我便感激尔;弟若不听我,我便恨尔。但令世界略得太平,大局略有挽回,我家断不怕没饭吃。若大局难挽,劫数难逃,则田产愈多指摘愈众,银钱愈多抢劫愈甚,亦何益之有哉?嗣后黄金堂如添置田产,余即以公牍捐于湘乡宾兴堂,望贤弟千万无陷我于恶。顺问近好。

兄国藩手草十月初四日论洪家事是非之曲直

沅弟左右:

二十五夜接二十三酉刻之信,又接二十夜之信,得知前哨亲兵业已发来,后哨亦于二十四发来。祁门如有事,断非一二哨人所能为力,现已转危为安矣。此两哨应仍照原议,留于安庆,待打过援贼,再行发来。

洪家之事,是非曲直,可一言而决。先茔葬在夏家卖契之内,则我直而洪曲。若系我直,则国藩长子也,断不要弟与澄、季独当其事,当由我挺身出来任之。有祸我当,有谤我受,决不出一分一厘与洪。若系洪直,则从容当谋一妥善之法。谚云“一家饱暖千家怨”,况吾家显宦,岂能免于讥议?至日记,除家中人来,并无人看见,希庵屡求抄阅未许。此物在家,何千龄万代之有?弟若此过虑,吾向家中取来涂灰可也。作梅不向我说而告之润帅,吾亦不以为然。七年,黄金堂起槽门,刘为章不向我告知其凶而告之李笏生,吾亦心非之。弟日内要打援贼,千万莫恼怒也。至嘱。

明二十六日,当派李卿云至建德等处阻止前后两哨,暂莫行走,听弟续信。

十月二十五夜。与鲍公信不宜有游移词

沅、季弟左右:

接沅弟初四夜信、季弟初三夜信,俱悉一切。

狗逆于初四早赴高河铺,寻多军开仗,看来能胜多则再与鲍、成力战,不能敌多则将他窜矣。鲍公昨夜在望江驻宿。狗逆与多接仗计不出初六七之内,鲍、成必赶不上,只好置之。鲍公最无主意,不宜以纷纷无定之议相扰,余惟令其赴集贤耳。余观距鲍营亦有百里,明日以后相距更远,故寄鲍信,但嘱其一切调度布置推多作主,此间即不遥制矣。弟处与鲍信,亦不宜多出主意,尤不宜屡作游移之词,指一方打一方,霆公亦与雷公相等耳。

季弟肯承认错处,即是近日长进。以余观近日之贼,打仗实不甚凶狠,所可恨者,官军更不如贼耳。圆篇酒,待击退狗党后即办,决不失信。吴、万、丁防浔,似尚不慌张。顺候近好。

四月初五日巳刻弟可请以己功转封温甫

沅弟左右:

初七夜连接二信并呈稿。此呈词不必用四六。弟之呈词,宫保不过据呈转奏,奏稿即全录,呈词一字不改矣。皇上每日阅数十折,于四六折,例不甚过目,即散行折之长者,亦不全看,仅看首数行及末一段,有无请旨奖恤及放缺事件而已。此呈弟求之太深,弄巧反拙,不如即令彭次卿作一寻常呈词,不准过三百字,以明白为主,以弟克安庆应得奖叙让与温甫,请谥犹请封者,愿以本身诰封她封胞兄而已。至建祠则尽可不必。湘鄂皖三省,温弟毫无战功,何祠之有?瑞州略有战功,亦远不如峙衡。初到瑞州,风浪极大之时,温弟正在病中,七月十六赴省养病,九月十八回营,则风波大定矣。次年二月十六奔丧,七月十三始克瑞城,峙衡之劳过于温,峙仅立祠瑞州,而温立祠省城亦不平允。凡好名当好有实之名,无实则被人讥议,求荣反辱。吾意呈词不可请建祠也。

军中匆遽忧灼,实不克搦管作文,写信则每日总有四五信,皆万不能不写者。日内公牍积搁甚多,殊以为愧。顺问近好。

四月初八日卯正洋酋来会当以人礼待之

沅弟左右:

武明良禀阅过。渠称贼在八都山掳船,潜渡建、东,似尚未知建德十五失守之事。八都山来东流之路,当饬水营查哨。艇船至安庆卸载,想即洋船也,东路旱营及对岸水营当见之也,望弟详查而商之水营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