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曾国藩家书(青少年快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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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治军篇(4)

一、攻城攻垒,总以敌人出来接仗,击败之后,乃可乘势攻之。若敌人静守不出,无隙可乘,则攻坚徒损精锐。菱湖贼垒不破,尚不要紧,若关外贼垒十分坚固难破,却须另行熟筹。

一、用兵人人料必胜者,中即伏败机;人人料必挫者,中即伏生机。庄子云:两军相对,哀者胜矣。此次多、鲍、成、朱援皖,人人皆操必胜之权,余虑其隐伏败机,故前寄弟信,言不必代天主张。本日巳刻小兩,午、未大兩,未知有损于弟军及多、鲍否?如其有损,亦惟兢兢自守,尽人谋以听天而已。顺问近好。

再,来信果临三所代写耶?可谓酷似其舅。欣慰欣慰。江西所解之五千串,湖北所解之四千两、四千串,计均日内可到。多、李去年十月二十八日之战,杀贼究有多少?方意狗难遽振,今何多且悍也?

四月十二日月下不宜围城

沅弟左右:

十二夜三更尽,戈什哈潘文质归,接弟未正缄,俱悉一切。兹分条复列于左:

一、弟欲余至盐河一行。余既出江滨,岂有不思与弟一见之理?惟历年以来,凡围攻最要紧之处,余亲身到场,每至挫失,屡试屡验。余偏不信,三月攻徽,又试往一行,果又验矣。此次余决不至安庆,盖职是故。

一、此时不宜再作围贼之计,只作野战与自全两计而已。多在挂车,鲍在关外,必与狗逆有大场恶战。如能大捷,尚可克城;如仅小胜,或反小挫,则不特不能克城,且当思所以自全之策。弟军欲求自全,须请鲍军由江滨进扎,与弟营连络一气,不为赤关岭之贼垒所隔。趁狗在桐未归之时赶紧扎成,如围棋然,两块相粘连则活活矣,或鲍扎原处,而成镇七营进扎亦可。其择地须请杨、鲍、成与弟同看,十三四必须看定,或请韦义堂来一看亦可,以渠熟于贼计也。至季弟东北自全之策,或以枞阳为后路,或仍以大桥为后路,弟与杨、韦酌之。

一、瑞州一股,横梗腹中,去省太近,不特厘源大绌,即湘人往来亦已道梗。池州一股,又将由建德以入鄱阳。伪侍王一股,与左军相持于广信一带。鄂江膏腴之地,处处糜烂,不特鲍军不可作久围之师,即弟军亦宜腾出为游击之师。古来力争要地,有相守一二年者,如刘、项争荥阳、袁、曹争官渡,皆不肯让一步。余非不知安庆为必急之地,无赖饷项全无所出,不得不思变计(看鲍、多野战何如)。至变计之迟速,则由弟与厚帅酌定。

一、余每日派舢板送信一次,大约巳午间可至弟处,弟回信可干二三更接到。此外,弟若有极要之件,则派吉中勇送来,其长胜、湘后等营勇不可派也。顺问近好。

四月十三日辰刻请鲍成两军进扎高桥岭

沅弟左右:

十三日辰刻交潘文质一缄,未刻交罗哨官一缄,竟均收到,二缄计策未定。酉刻以一缄达杨军门定计,请鲍、成即日进扎高桥岭。扎定后一二日,成军即进扎菱湖贼垒之后,西与弟军合龙,东与季弟各营合龙,后与高桥岭之鲍军、狮子山之水军相联络。狗逆若自桐城归,坚壁不出,惟坐营内,以枪炮轰之。如此办法,似足以制贼之死命。不过半月以后,成武臣营濠坚固,鲍军尽可抽打各处之贼矣。弟若以此计为然,即刻商之厚帅,请鲍、成二军于十五日移营此间。三日之内,涨水一尺六寸,狗逆自桐回怀,或难涉水也。顺候近好。

四月十四日卯正沅弟现围菱湖敌垒

澄弟左右:

日来未接弟信,想五宅皆平安也。此间军事,四眼狗于初十日忽自安庆至桐城,寻多公开仗。十一日,鲍军攻赤岗岭四贼垒,沅弟攻菱湖九贼垒,均未能破,我军伤亡颇多。沅弟现将菱湖贼垒并以大围包之,计狗逆必以死力来争,多、鲍、成大吉三军皆可与狗逆力战,当不难歼灭此酋耳。

瑞州贼势猖撅,目下实无兵往援江西、两湖。三省腹心之患,候安庆事定,即当拨兵逐之。余体极平安。沅、季两弟相隔不满百里,军心甚为固结,官兵多于贼数将近一倍,家中尽可放心。即问近好。

兄国藩手草四月十四日弟兵力嫌单请成营往助

沅、季弟左右:

十四日辰刻接沅弟十三夜二更末长信,系临三代笔,盛四带回者。志甚坚,气甚壮,微嫌办理太速,兵力太单耳。十五辰到罗哨官回,又接沅弟十四戌刻一信。如新移六营,扎于菱湖贼垒之后者,已守住十三夜十四日矣。惟地段太长,仍嫌兵单,务须请成武臣七营赴菱湖帮助同扎为妥。

大凡初扎险地,与久经扎定者迥乎不同。久经扎定者,濠已深,墙已坚,枪炮已排定,虽新勇亦可稳守。初扎险地者,虽老手亦无把握。久扎者千人守之而有余,初扎者二千人守之而不足。目下菱湖六垒必须成武臣往扎半月,扎定之后,吾与沅弟另筹几营往该处换扎,又可抽出成军为活着矣。千万照办。即问近好。

四月十五日辰刻建德敌屡为我创

沅弟左右:

昨日专戈什哈送信,风大,不知能渡江否?今日风狂如故。水涨自初十起,至今已涨高六尺四眼狗已渡河回怀宁否?建德之贼,即系池州一股,刘官方为主将,古、赖为佐将,曾在羊栈岭及历口、箬坑等处,屡为我军所创。如左军不能迅回景镇一带,将来趁云岩回祁之时,调唐、沈诸营与朱会剿。如此大水,弟处围师尽敷,竟可不必借他军之力矣。

瑞州初二之败,省城大震。然李金汤叛去之说,吾尚不深信,盖张光照未战先逃,恐其架言以诬人也。顺问近好。

四月十七日望往鲍营察其军情

沅弟左右:

成军不须进关,昨夕已缄告厚庵,今早缄告春霆矣。鲍、成昨日进扎高桥否?狗酋有渡河回援之信否?鲍军本极精锐,近来副五营内中、后两营尚留渔亭左右,两营不甚得力,新四营中全未见仗,又有黄州三营之挫(此三营,吾令其扎于闲静之地,渠又调至大桥),老五营中郑革而苏亡,又十一日伤者过多,此数事者,暗暗吃亏,余极不放心。弟试往渠营观其气象,察其军情,劝之深沟高垒自立不败之地为妥。狗酋若来,只要坚守十日不与之战,狗亦必计穷而去,安庆亦可必克。若野战不利,却事不可知耳。顺问近好。

正封缄间,接胡宫保信,知多军十四日获胜,十四夜告急,调成武臣扎三安铺。余以主意太多则乱,调度太活则军心不凝定,应即决定成不进关,扎菱湖,从弟之计;鲍、成同扎关外,以通水师,以御狗援,从寿珊之计。即日照此坚定办理,不可纷纷变计也。望弟通商各处为要。(四月十八日巳刻)

四月十八日辰刻敌若来犯责竹庄等守之

沅弟左右:

十八夜三更接十八早来信。菱湖六新营既扎定五日五夜,吾无虑矣。

左季翁久无信到,但知其初二日由德兴拔营赴弋阳耳。伪侍于二十六日围玉山,初四日已解围以去。若其往浙,则吾姑偷安;若其由广丰内犯抚、建,则左军恰好堵截。建德之贼十六七八日未闻他窜,只好置之不议不论。建贼犯湖口,责成竹庄守之;瑞贼犯九江,亦责成竹庄与丁、万守之。明知竹之力不能兼顾二处,然此时无兵可拨,只得听之。鲍公击退狗援,端节后再令南渡可也。云岩却宜略早回祁。盖建贼无人剿办是第二者,惟建失而祁军无主,恐祁门军心摇乱。请弟斟酌。弟处十分稳固,即令云岩回祁。其云岩拔营日期之迟早,均由弟酌定,告之云岩可耳。

润信寄还。有送夏少岩银三千两、对一付,弟转交之。顺问近好。

四月十九日辰刻已请左军回景德镇防守

沅弟左右:

昨日戈什哈回,接弟复信,未言收到夏君对联、程仪银事,岂忌克将挤到塘里耶?建德之贼日内无动静。据擒贼供,将由石门以犯翻阳。幸兄已专缄请左军回镇。左因侍逆不再犯江,亦本欲速回景德镇,或适足以防剿此股耶。

日内遍身生疮,王脓灌、捞疮子、坐板疮三者俱备,不减六篾匠之汗斑鸡婆楞黑皮也。云岩回南岸,待弟信到,即办公牍。水涨已九尺余,狗在桐城,究能回怀宁否?请细询水营见复。家信附去,即问近好。

四月二十一日午刻建德敌已分支犯鄱阳

沅、季弟左右:

昨日一缄,抄复胡、左二件,已接到否?今日接祁门各信,尚属平稳。

建德之贼,已分支内犯翻阳,建德城亦有贼防守。黄、德、随、蕲等处,再半月不克,鄂中局势必大变,瑞州之贼亦必扰鄂南兴、冶、崇、通等城。与其仓卒变计,漫无道理。不如此时熟思审处而变之。余昨日复润帅信,言多、鲍两军抽一支作上游雕剿之师,将来不出此计之外。大约多雕剿必在北岸,则刘靖臣不可不南渡;鲍雕剿必在南岸,刘军不南可也。顺问近好。

四月二十六日望修垒濠以资固守

沅弟左右:

本日发一缄后,午刻接弟二十四夜初更之信。弟处送信,向多飞廉,近日间有恶来。飞廉能飞,恶来可恶也。

目下可虑之端:第一洋船接济,安庆永无克复之期;第二黄、德、瑞三府五六县失守,饷源断无可继之理。欲求一良法救此两端,反复思之,毫无善策。润帅自统舒、成马步剿南岸兴、冶、崇、通等处。弟欲撤休、黟之兵清江西腹地,纵办得极好,不过克江之瑞州、保鄂之南数县耳,于两大可虑之端皆不能补救。而弟谓克复安庆即兆于此举,殆亦未细思也。

兄文不肯弃休、祁、黟三县者,盖兄为江督,又握江南钦篆,不能绕道以履苏境,已久为苏所唾骂。奏明从皖南进兵入苏,又奏参张筱浦,接办皖南军务,不能保徽、宁二府,又并此三县而弃之。不又为皖南所唾骂乎(现不能克徽,徽人甚颂张而怨我)?其次则危困之际,黟、祁曾捐银数万。又其次撤三县之兵,仍须以重兵防饶、景。故兄昨信言调度极难耳。如使一转移间而满盘皆活,有利无害,兄亦何惮而不乐从乎?

今决计于端节后调鲍军南渡,由浔赴瑞。能否得手,则听之天而已,望弟修垒修濠,专为自守之计。如洋船之接济可断,安庆终有克复之日;倘洋船不能禁止接济,则非吾辈所能为力,当奏明另筹耳。顺问近好。

国藩手草四月二十六日未刻

再,顷接江西省十九日来文。十牙影子之银万两、钱万串,已于十九日交委员刘泽振等领解,又言贼匪扰及义宁之毛竹岭,未言失守。润帅前咨,据崇阳禀,义宁州十一日失守,殆不可信。润帅自剿南岸之说,宜阻之也。

正封缄间,又接胡宫保信,内抄希帅一信。言游湖水涨,水师可保住汉口,渠请自图黄州云云。想润公亦抄送弟处矣。又接弟二十五日巳刻一信,均已聆悉。余意以鲍军援剿瑞州、武宁、义宁,以成军还希公以谋黄州,或作北岸上游之活兵。希在北,鲍在南,上游有两支活兵,局势必振,胡帅之忧必少纾,病亦必少减。下游又嫌单薄,然江湖水涨若此,弟军专守前后濠,当不致有疏失。多军或驻挂车,或改扎青草塥,纵不能大破援贼,而自守则绰绰有余。太、潜、石牌三城,亦均易守。杨七麻尚在南岸,未北渡也。云岩务于日内南渡,以安祁门之人心。至要至要。

二十六日酉刻目前决不分散安庆兵力

沅弟左右:

初二早接初一早一缄,俱悉一切。闻赤岗四垒已有一垒至成武臣处投降,想三垒亦难久踞。

狗逆至宿松,须由灵、英、蕲、梅而来,绕道千里,连旬苦两,未必如此迅速。古、赖未来北岸,程学启探,不可尽信。贼思解安庆之围,各处窜扰,无非欲分我兵力耳。吾任凭各处糜烂,仍不分安庆兵力,鲍军亦不调开矣。并拟添调数营以益鲍力。寄胡宫保信抄阅。即问近好。

五月初二日辰刻询黄城尚有敌否

沅、季弟左右:

接初一夜信,知关外四垒已有三个投诚,刘玱林当难孤立。安庆之事,十牙子有影子矣。季弟所送之礼,谢谢。天下事当局则迷,旁观则醒;事前易暗,事后易明。闻黄州之贼现已下窜,不知黄城尚有贼否?大约并力来集贤关一战。狗酋亲赴金陵请兵之说,余终不深信耳。

五月初二未刻欲胡军扎石牌不动

沅弟左右:

李金汤、张光照皆于今日解到。讯明后,即已正法,仍榜示于外。兹录一览。闻王仓林先生坚守如故,良可佩服,鲍军想又受伤不少矣。吾欲胡军暂扎石牌不动,润公三日未回信,想病势又增,极为忧系。顺问近好。

五月初三酉正初三日黟县失守

沅弟左右:

昨日得信,贼破漳岭而入,初三日黟县失守。余不肯弃三县,恐诸将自弃之矣。幸云岩于初四日已赶到家,或能保住祁门亦未可知。余日内愁闷,可令二甥来此见我,或轮替来亦可。顺问近好。

五月初八日辰刻黟县于初五日克复

沅、季弟左右:

初八日申刻接初六日信,俱悉一切。

韦营事,返汉亦尚不难,兹将余复鲍信稿抄阅。鲍军准用民夫,即日当通行各县。黟县于初五日克复,左军闻亦至景镇。或者天从人愿,三县竟不可弃乎?水大异常,于贼则处处不利。然江西、两湖农不能收种,官不能安居,商不能贸易,口粮更从何处取出?真大忧也。

家信送去,瑞侄信已拆阅。功牌亦送去查收。周万晫之营官已报明,渠带千人,新营带三百,不便更改。带起果人,提他及起。

弟论兵贵精不贵多一段,实有至理,然弟处守外濠内濠,约计七十余里,万余人尚嫌其少。知贼猛扑外内两濠,地段太长,余深以为虑。比之左公乐平野战迥乎不同,弟切不可存此心,谓人已太多,力已有余力。若存此心,必致误事。计外内并守,仅敷一班站防,并不能两班轮替。若贼来轮换猛扑,而守者昼夜不换,岂不可危?弟从此着想,并须将外濠加挖。至嘱至嘱。

添募本不易易,余令鲍、朱、唐添募,系采弟与希庵及诸公之言,实则三公均不宜将多也。顺问近好。

国藩手草五月初九日闻通山武昌等处失守

沅弟左右:

兹再付去空名札三道,备弟填用。润帅闻已于今日拔营,余当于明日至华阳镇一会,并约春霆一会。本日接左季翁信,抄寄弟阅。闻通山、通城、兴国及武昌县失守,鄂事可虑。即问近好。

五月十二夜多军上剿之说不确

沅弟左右:

十四日申刻接十三酉刻来缄并多公信,俱悉一切。

多公全军不动,专击怀、桐、庐、无援贼,鲍公全军回剿上游,此乃一定之理,不知何故有多军上剿之说?余十三夜批鲍公禀、十四日复胡帅信抄阅。即问近好。

五月十四日申刻令鲍军由太湖等处上行

沅、季弟左右:

接十五两弟来信,俱悉一切。

兄与润帅十五日午刻相会,定以鲍军由潜山、太湖、张家塝上行,惟此路不为大水所阻耳。其或由兰溪以打蕲、黄,或由武穴南渡以打兴国,则尚未十分定妥耳。多公函中谓鲍、成于十日内两军并进云云,此则实做不到。以吾计算,从集则至兴国,纵速亦须二十馀日,鲍过张家塝以上,狗逆再来怀、桐,霆军难再回援。务望多军与弟军竭力支持,只要下游无米接济,克复或当不远。顺问近好。

五月十七日克城宜多杀不可假仁慈

沅弟左右:

接十八巳刻来信,俱悉一切。

三万贼同归浩劫,谈何容易!而弟作可必之词,余窃不敢遽信。目下收投诚之人,似不甚妥善,如挤疖子不可令出零脓,如蒸烂肉不可屡揭锅盖也。克城以多杀为妥,不可假仁慈而误大事,弟意如何?即问近好。

再,润帅于十八日乘顺风赴上游,其病于十五日夜吐血极多,可危之至,幸十六七八略平,或无他虑。余于十九日巳刻回抵东流矣。家信二件付阅。

五月十八夜徽州敌逃避一空

沅弟左右:

昆八来,接弟信,俱悉一切。挤脓揭盖之说,弟既心知其意,则以后必能谨慎图之,不令泄气也。

徽州之贼,竟于十三日逃避一空。凯章于十四日带兵入徽,收复城池。岂伪侍王全股将窜浙东宁、绍,调徽贼守金华、兰溪耶(当是此层)?抑初五日克复黟县之战,初九日破羊栈贼垒之战,即系徽贼受其惩创,故畏威而逃耶(决非此层)?吾知屈四必笑彭八做爷之速矣。现请左季翁赴徽料理善后事宜。余今日进墙子住新屋。顺问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