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地狱情仇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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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朱卫琦边走边想,如今这“飞天玉麒麟”虽说到手,可这安邦治国之人难寻。过去听人说,山东沂蒙山一带有共产党占山为王,专门打日本鬼子、杀汉奸,主张抗日救国,兴许他就是可安邦治国的人。但不知这姓共产党的好汉什么模样,如何打扮,不如先投奔那里,探探他的秉性为人再作道理。正想之间,天己大亮。一条大道横在眼前,路旁有一辆拉货的汽车出了故障,停在那里。朱卫琦帮着司机把汽车修好,一打听,车是开往鸭嘴镇的,这鸭嘴镇离着沂蒙山很近,又是通往沂蒙山的要道,他便搭上了这辆车。

中午时分,汽车到了鸭嘴镇。朱卫琦下得车来,迎面见一座巨石牌坊矗立。牌坊前面正围着一群人,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他心中好奇,近前一看,哎呀!不得了!只见牌坊上贴着一张赫赫醒目的“通缉令”。“通缉令”上大字写着:“悬赏缉拿抢劫犯朱卫琦”。旁边是一张放大照片,底下注明身高、特征、语音、年龄等,还写着:“提供线索者,赏钱一万元,捉拿归案者,赏钱十万元。只要活的,不要死的。窝藏者格杀勿论!”“通缉令”上盖着日本的大印。这时,只听那观者中一位胖老头说了句笑话:“哎!你瞧瞧,这个抢劫犯必是当年大战长坂坡的赵云赵子龙,曹操把他追到这里来了,条件还没变哪,!还是只要活的,不要死的!”众人随时大笑。朱卫琦急忙把头低下,回身就走。刚拐进一条僻静的巷子,忽然听到“突突突突”一阵摩托车声,抬头一看,不好!一阵巡逻摩托迎面开来。摩托车上插着小膏药旗,头一辆上坐的就是警卫营长驴大腿。朱卫琦猛然停步,抽身往回返。无奈,此巷子又长又窄,行人寥寥,无处可藏,无处可躲,摩托车队刹那间就赶上了他。就在头一辆摩托与他擦肩之际,他己快步闪进了一条更小的胡同。这胡同只有一托之宽,只容人行,摩托开不进去。朱卫琦顺胡同三转两拐又走上了大街。不料,那摩托车队正停在街口,驴大腿戴着一副金边墨镜,猫着腰正死死盯着胡同口。朱卫琦要想回身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听见后头也有人往前追来,幸好街旁有一家酒店,他便迅速闪了进去。这家酒店是小户人家所开,门头上有一个活动茶炉烧开水;店内六张酒桌排成两溜,里外拾掇的干干净净;酒柜坐里朝外,与店门斜对;中间有两根黄漆柱子上贴一副对联,写的是:“谈国事免开尊口,不赊欠非常时期。”柜台上并排四个黑花酒坛,玻璃罩内摆着花生米、五香豆、咸鸭蛋之类的小肴;靠里墙有三层货架,上层摆着“状元红”、“葡萄绿”、“白兰地”等各色好酒,中层放的是本地杂牌白酒,下层是烟卷架,大都是“老刀牌”香烟,有几盒“三炮台”摆在中间儿。此时,店内有三五个酒客正在喝酒。打酒的胖掌柜一见朱卫琦进来,急忙让座儿:“里面请--”可是他与朱卫琦一打照面儿,那“请”字就卡在嗓子眼儿里了!惊得舌头儿半天没缩回来。酒店胖掌柜就是方才在街口牌坊前说“赵子龙”的那个胖老头。他见朱卫琦与“通缉令”上的照片一模一样,大高个儿,大胡子、方颏阔口,剑眉星目,而且神情紧张,来得突然,知他就是朱卫琦,心里就像小毛驴儿钻进肚儿里--踢肠翻肺!胖掌柜正要把朱卫琦往里屋让,忽然外头又闯进来一个人。他回头一看,吓得“哎呀”一声,“扑通”坐在地上。进来的是谁啊?不是别人,正是警卫营长驴大腿。原来邾二狗那天绕过了小清河,搜寻了半天,没有结果,只好班师回济南向植田林次郎报告。植田林次郎当天就发出通知了“通缉令”,布置各个要道关卡,严密搜查。植田林次郎最担心的是怕朱卫琦把“飞天玉麒麟”携带进共产党的抗日游击区,所以他亲自率驴大腿到这出入游击区的必经之地--鸭嘴镇来布防巡察。他还根据朱卫琦往东的方向判定,朱卫琦可能会携宝出海,特派邾二狗驻防青岛,把好港口,日夜搜寻“飞天玉麒麟”的下落。

却说植田林次郎带着驴大腿来到鸭嘴镇,布好防务后,济南来电话把他叫了回去,驴大腿带着摩托车队在镇长上转了两天。刚才驴大腿一眼就看出了朱卫琦。你想,朱卫琦身高架大,一脸的胳腮胡子,特征明显,何况还跟他当了一年的勤务兵,他认不出来吗?他见朱卫琦钻进了小胡同,知道小胡同通着大街,便派人在后追赶,自己率众赶到街口上守着。等朱卫琦进了酒店,他布置人包围了酒店,也随着跟了进来。此时,驴大腿提枪挡住了店门,朱卫琦无路可走,一纵身,“蹭”跳进了柜台之内。不想那驴大腿冲着朱卫琦一抱拳:“朱大哥,兄弟我在此等候你多时,植田太君夸你艺高胆大,是位被埋没的英雄,特遣兄弟前来迎接你。只要你能投靠皇军,把‘飞天玉麒麟’献给皇军,荣华富贵决不会在我之下,我想你还是随我驴某……啊!”驴大腿说到这儿突然卡了壳。他见朱卫琦怒目而视,从柜台上抓起了一般咸鸭蛋,一举手“唰--”投了过来。驴大腿躲闪不及,只听“哗--”都扣在了脸上,扣得劲儿太大,五个咸鸭蛋碰得粉碎。偏偏里头有个坏了黄的臭蛋,溅了他一身臭蛋黄,胶粘腥臭,恶味难闻。驴大腿登时翻了脸:“姓朱的,你他妈别手榴弹哄小孩子--不是玩艺儿!别忘了,是我把你这个扛活的收下的,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驴大腿,你给老子住嘴!”朱卫琦一拍柜台,大喝一声。他这会儿也不叫他吕营长了,直接喊开了他的外号:“驴大腿,你为日本人行凶场卖命,欺压中国百姓,人家都叫你铁杆汉奸--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你把祖宗八代的脸都丢尽了,还说什么要不要脸!你要是还有一点中国人味儿,我劝你扒了这身狗皮,回去把植田林次郎宰了,也不枉你娘养你一场!”这下真把驴大腿惹火了,你瞧他,“哧啦!哧啦!”又把两条裤腿儿捋了上来,光着两条大腿跳着脚吼道:“弟兄们,还他妈的愣着干嘛!快,把枪摞下,上啊!抓活的--”一声令下,巡逻队蜂拥而入,有四个胆儿大的,冲上去就抓朱卫琦。朱卫琦见他们上得凶猛,把头一缩,两手只一掀,大酒柜立时反了个儿,“咣当”一声把那四个兵士压在了底下,柜上的四个酒坛正好扣在四个兵的头上,坛上里的白酒“哗……”往他们的嘴里、眼里、耳朵里、鼻子里一个劲儿地直灌,呛得他们“吭吭哧哧”,还没打呢,都醉倒在那儿啦!酒客们和伙计见事儿不好,哄一声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