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平阳公主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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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且说那夏王窦建德轻视唐军,调了原郑王派遣的求援勇士--单雄信等三百铁骑渡过汜水关,直逼唐营,且大呼道:“唐营中如有勇士,请出来决斗!”

叫了数声,但见唐营开处,走出一员大将,领了二百长枪兵,前来大阵挑战,旗帜上面写着一个斗大的“王”字,面色赤红,身披绿色战袍,青铜荷叶甲,手持丈八蛇矛,才知他是王君廊。王君廊与单雄信各举手中兵器交锋,约有五十余回合,不分胜负,各自归阵。不料尉迟敬德跃马出营,随身只有二骑,一是高韵生,一是粱建方,竟然追蹑夏兵背后,径直冲向建德大阵。可巧郑使代王琬,骑着隋炀帝所乘的青鬃马,昂然立于阵前,他正看夏兵归营,毫无防备,猛听得一声道:“哪里走?”语音未落,那身子不知不觉腾空,被别人抓了过去。剩下坐骑,也有人牵住。此时急呼救命,由夏营阵内驰出数骑,闻声赴援,偏见了铁骑铁甲的唐将,正是持水磨钢鞭的尉迟敬德,不由的倒退数步。尉迟敬德擒住王琬,高韵生牵住那匹战马,竟然安安稳稳地驰还大营。

原来三娘望见夏王建德阵前,立着王琬,跨下骑着一匹千里马。遂指示敬德,连说了“好马”二字。敬德即自请往取,三娘、世民禁他不住,他竟与高、粱二将,拍马过去,连人带马都擒夺过来。

世民、三娘恐敬德有失,便命宇文士及,领着三百铁骑接应敬德,且特意嘱咐道:“若敬德已归,你可绕出敌阵,由东驰驱而归;敌兵若坚壁不动,速即驰还,毋轻惹祸。”仍是一个诱敌之计。

宇文士及领计前行,出营途中接着敬德,见他立功而归,当然欣慰,就趁势往绕敌阵。敌兵争来拦截,宇文士及等三百余骑不与争斗,但夺路东去。

世民、三娘早已瞧入眼中,且见夏王兵士多向河中饮水,或散坐于阵前,便指挥众将道:“敌方兵势已懈怠,急速出击勿要迟疑!”

徐茂公、程咬金、秦叔宝诸唐将,一闻将令,即刻争相出马先驱,世民、三娘也不愿落后,挺身前往,唐兵依次随着,渡过汜水关,直捣夏兵大阵。

夏王窦建德因日过正午,军不得食,马未备鞍,正召集将士,商议对策;忽见唐军冲阵而来,不及整队,忙令单雄信领护卫骑兵出战,自率步兵退后,依据汜水关东坡。世民、三娘瞧着,命窦抗领一队骑兵绕击建德,自与尉迟敬德等拦截骑兵,一阵冲锋,把单雄信手下敌骑杀得七零八落,尽行散去,尔后乘胜前进。

适值窦抗被建德击退,势将难支。世民、三娘等挥刀大呼冲入敌阵,夏兵望风披靡。还有淮阳王李道玄(系高祖堂兄之子)挺身冲向敌阵,直上汜水关南坂,穿过敌阵,复自敌阵杀还,中箭如刺猬,幸亏身披三重铁甲,勇气不衰。唯战马负了重伤,不能再用,世民将自己所骑战马与之,命勿再入敌中,一面与三娘督军大战,双方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无光,烟尘滚滚……程咬金、秦叔宝及西突厥人史大奈等,各率部下冲锋敌阵后,复举起大唐旗号,飘扬天空。夏兵相顾失色,顿时溃败而去。唐军追击三十余里,斩首五千余众。窦建德为乱箭所伤,窜匿牛口渚中,唐车骑大将军柴绍、李三娘夫妇两人,已是瞧着,在后纵马紧紧追来,吓得窦建德浑身乱抖,连马上都坐不安稳,正要向芦苇林中躲避,已被三娘追及,一箭正中所乘战骑后股,那马负痛一蹶,立时将建德掀于地下。三娘再拿刀尖抵住夏王咽喉,夏王建德忙援手道:“休要杀我,我便是夏王,若能相救,富贵与共。”三娘本不认识建德,因见他金甲灿烂,料定非寻常士卒,所以穷追不舍,偏建德自己供认,喜得心花怒放,一跃下马,把建德捆住,带回营中。这番厮杀,夏国十数万雄兵,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尚有五万余人作了俘虏,就是郑王长孙

王安世、及世充手下谋士郭士衡,统被擒获……

唐军统帅李世民收军升帐,检点敌囚,那柴绍、三娘夫妇二人上帐献功,报称拿住窦建德。世民大喜,即令将建德推入,建德立而不跪。秦王李世民冷笑道:“我大唐讨伐王世充,干你鸟事?你却越境前来,犯我兵锋,今日如何?”建德对答不出,反说两句趣语道:“唇亡齿寒,今不自来恐烦远取也。”世民又笑了一笑,令把建德打入囚车,然后将所有俘虏,悉数遣还乡里,再派将士前往夏王曾经占据的板渚城,只有虚设的一座行宫,里面已寂无一人了。将士回报后,世民遂押着建德,回抵洛阳城下,用鞭指建德囚车。便问道:“王世充!你看囚车里

面,是什么人?便是领兵前来救你的窦建德。”王世充正在城楼,向下一瞧,果见一人闷坐囚车。便问道:“囚车内是否夏王?”窦建德沮丧万分,道:“不必说了,胜者王败者贼。本王来救你,先作囚奴,你真害得本王好苦哇。”言毕涕泪横流。王世充也不禁两眼垂泪,正欲出言相答,那唐营内却又步出一班娘子军,她们推出囚车三辆,被囚的便是世充兄之子王琬、长孙王安世、及谋士郭士衡,一时愁上加愁,痛上加痛,险些儿立脚不住,栽下城来。秦王世民又指示郑王道:“你若不降,我即要将他等斩首。”

郑王呜咽道:“且慢!我当投降,大王肯许我免死么?”世民道:“准你免死!”郑王于是下城,召集诸将商议。有的说三十六计走为上;有的说不如死战;弄得王世充又六心无主。当夜郑王女婿单雄信(郑王将膝下独生爱女-白雪公主曾许配给单雄信将军)单枪匹马独踹唐营,未果而返;次日晨,凑巧长孙王安世,由唐军放他入城,力劝出降,王世充改着素服,率领太子群臣,共二千余人,开城投降。见了秦王世民,俯首于地虚汗淋漓而谢罪。世民以礼相待,命他引入城中,当下令萧珞等封好府库,籍收金帛,颁赐有功将士。又复查核降将罪恶,将

段达、王隆、孟夏义、辩士郭士衡、附马单雄信、朱灿等十余人,罪迹较重,俱绑缚至洛水上,一一处斩。世民观看隋宫殿,不禁长叹道:“逞侈心,穷人欲,怎得不亡?”于是命撤端门楼、焚乾阳殿、毁则天门埆、废诸道场,再传檄黄河南北,谕令速降。

唐军奏凯还朝,世民、三娘共率铁骑万余匹,甲士三万人,分作前后两队,沿途鼓吹,返归长安。夏王窦建德即被高祖下令处斩,郑王世充让定州刺史独孤修德为报越王杨侗被弑之仇而乱刃分尸……总计窦建德起兵至灭,凡六年;王世充篡位至灭,凡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