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平阳公主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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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出征

话说李世民和三娘奉旨后,立即着手作了这几件事:

一,令满朝文武官员,凡家中有甲胄武器的,一律征用,事后偿还;所有丁壮,不分贵贱,通通编入队伍。世民和三娘首先作出表率,把秦王府和谯国公府的衣甲通通献出,不只男丁,连女眷也编成队伍,身体健壮的,由世民爱妾徐惠娘率领,到娘子军学习武艺;身体差的老弱,由世民的妻子长孙王妃率领,担任给养工作。齐王元吉留有部分铠甲未献,部分家丁保家。世民、三娘把他叫来,便斥责道:“你有家,满城官民谁没有家?大家都像你一样,只顾保家,国谁来保?国被灭亡了,家还保得住吗?存私必定愚蠢,连这点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你身为皇子,爵封齐王,不但不带头,却胆敢违抗圣旨,不处罚你无以服众!”一声“来呀!”娘子军拥上前来将元吉拿下。因元吉还要领兵作战,只打了他二十背花,罚俸三月。

处分了元吉,连太子建成也怕了,慌忙献出全部家丁家甲,并也把女眷编入队伍。这样一来,谁敢藏私?第二件事是广出告示,又鸣锣通告,使家喻户晓,都知道敌人十分残暴,要是攻入长安,谁家也逃不脱烧杀抢掠、妇女被奸的灾难,只有拿起刀枪来和敌人拼命,捍卫国家,才能保家保命。要求百姓们少壮的到附近军营报名,分别编队,担任登城防守,搬运滚木擂石,救护伤残,煮茶弄饭等事。

第三件事是清查仓库,储备可供全城官民和兵丁三个月之用的粮食蔬菜、柴薪水炭、医药用品,专派袁天显、李淳风负责军需民用工作。

第四件事是检阅全体官兵,勉以忠义,晓以利害,提出敌人十败,六不可怕来鼓舞士气。一时,整个长安鼓角不断,游骑往来,男女老少都精神抖擞,呈现出一股浩浩然的敌忾之气。这日正午,艳阳高照,微风吹拂大地。三娘奉命亲率娘子军出来巡逻。才出朱雀门,就听得开市的鼓声冬冬响了,一直响了三百下。走到东市,虽然没有往日那么熙攘,却也市场安然,粮食肆前特别拥挤,显然是大家都在储备食物。三娘把东市令叫来,问他物资供应情况。东市令说:现有物资,可供全城居民食用一月有余。这几天又调动了所有运输力量,从乡下抢运食物,要按照敕令备足三个月的物资。正说着,只听得车声辚辚,几十辆满载粮食的大车又到了。三娘上前去对押车的奖慰了几句,就问乡下的情况。押车的说:乡下已知道了突厥入寇的消息,近城的百姓都纷纷往山里搬迁,因此极愿把搬不了的粮食出售。大约近城五、六里的村庄,人都走空了,突厥兵来,是不会捞到什么的。三娘听了,觉得这战事更有把握了。娘子军巡罢全城,日已西斜,在收市的钲声中,来到西市。这儿胡商较多,市场更热闹。酒肆里还像往常一样,传出胡姬宛转的歌声。娘子军才走进市门,忽见拥挤的粮食肆前一阵大乱,喧嚷中扬起一个妇女尖锐而凄厉的哭声:“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人群忽分忽合,东奔西跑,有的叫:“是他!”有的叫:“打!”登时乱成一锅粥。三娘知道出事了,指挥娘子军从四面包围上去,不许跑掉一个。她正要策马上前,忽见道旁一辆蓬车,车里似乎放着几只大口袋,不由心里一动。这时却见一个半老的灰衣妇女从人丛中钻了出来,慌慌张张地跳上车要走。就对身后的青霜说:“不让她走!”就策马向人丛迎去。

那半老灰衣妇人说:“女军爷,我家里有急事,让我走吧!”趁青霜回头去看混乱的人群,她把驾车的马狠抽了几鞭。那马怒嘶一声,猛向前一冲,四蹄飞奔,撞倒了一个负粮的老叟,跑出西市。青霜大怒,便调转马头去追。马蹄在十丈宽的青石板街上敲起点点火星。人们见三娘到来,把两个半老头子揪到三娘马前跪下,说:“启禀公主,这两个家伙是拍花的。连日来我们已经不见几个小孩了。”

那两人低着头,直叫:“你们认错人了!认错人了!”

三娘叫那有“刀疤”的两人抬起头来。三娘一看,时光并没有把十八年前的伤痕抹掉。她怕认错了,拭拭眼再仔细辨认,虽然这两人老多了,但眉眼还没有大变,正是十八年前先后拐卖她的两“刀疤”汉。不由心内一阵酸楚,强忍着泪,咬牙说道:“没认错。你不是我‘张家爹’么!你不是‘舅舅’么!你们不认得当年的张二妞了!”

这时,青霜回来了。她一手擒着那半老灰衣妇人,把她横担在马背上,一手挽着马车。她对三娘说:“这家伙是拍花的。她车上大口袋里装的是被迷着的孩子。”

三娘把那灰衣妇人一看,说:“啊!你不是我‘妈’吗!倒好,都来了!十八年,朝代都换了,可你们却毫无改变!但今天却不是隋朝时候了!”便怒喝一声:“把他们押交刑部!”

三娘叫人把被拍花的小女孩救醒,交由他们的父母领回。又奖慰众市民,要他们继续齐心协力,防止坏人趁乱作恶。并严防奸细混入。

城内秩序安定,大家乃得专心对付胡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