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里上学的那段日子已经模糊不清了。我只依稀记得第一天上幼儿园,被丢在学校门前,而且很清楚地记得那种讨厌情绪。很自然,我不想让母亲丢下我,因此不想待在那里。
后来我适应了幼儿园,像所有孩子一样。再后来我开始喜欢那里的老师,特别是女老师。她们总是很温和,而且尤其喜欢我。那些老师太棒了,我该升级的时候,她们都哭了,拥抱着我,说舍不得我离开她们的班。那时我非常喜欢老师们,甚至偷母亲的首饰给她们作礼物。她们很感动,可后来母亲还是发现了,制止了我借花献佛的做法。我必须要给她们些东西以回报我所得到的爱,这充分证明了我在学校是多么地爱她们。
读一年级的一天,我参加了一个要给全校同学表演的节目。每个班的同学都要做点准备。我也回家和父母讨论起来。最后我们决定穿白衬衫、黑裤子,演唱《音乐之声》(The Sound of Music)中的插曲《攀上每座高山》(Climb Every Mountain)。我唱完后,大厅里的欢呼简直把我淹没了。掌声雷动,观众微笑,有些人还站了起来。我还看到了老师激动得流下眼泪,而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给所有人带来了快乐。那种感觉太好了。但我心里还有些茫然,因为我并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像每晚在家里练习那样唱歌罢了。表演的时候,你不会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如何,表现怎样,只是自然地张开嘴歌唱而已。
不久父亲就开始训练我们参加才艺竞赛。他是个优秀的教练,而且花了很多金钱和时间同我们一起工作。才能是上帝赐予一个演员的,而父亲却教会我们怎样去进一步培养它。我感觉对于表演我们有种本能。我们热爱表演,并为此倾尽全力。每天放学后父亲和我们坐在家中,为我们排练。我们表演,他来指正。他对我们真的很严厉。如果练砸了,我们会挨打,有时用腰带,有时用鞭子。马龙挨的打最多。而我大部分都是因为排练之外的事挨打。有时我也会因此恼火,便试着报复,结果挨的打更多。比如,我会脱下一只鞋扔过去,或者挥舞我的拳头还手。你看,这就是为什么我挨的打比哥哥们加起来还多。父亲看到我反抗,简直想杀了我,把我撕碎。母亲说,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会还手了,可是我不记得,只记得我为了躲他而钻到桌子下,让他更加生气。我们父子的关系就是这样,很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