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微转过来的欣长身影,淡淡瞧一眼墨子暖,眸色平静如水,又缓缓转过身去。
“王妃,你没事吧?”桑榆一手扶上墨子暖,也不知道王妃摔伤没?
“没事……”话刚出口,撑着桑榆的手缓缓站起身来,这才发现脚踝疼的厉害,只得咬了咬唇,扶着桑榆的手勉强的往前走了几步。
“王妃你真的没事吗?可是你的脚……”桑榆也瞧着墨子暖走路如此艰难,赶紧搂上墨子暖,想必是方才下马车时崴了脚。
“没事。”墨子暖撇了撇嘴,眉心一皱,咬着牙,继续道。没事,没事才怪,受伤那只脚可是钻心的疼着,她只得尽量不再受伤的那只脚上用力。
公孙瑾顿了顿,随即又折回身来,一把将墨子暖抱起,瞧着那额上已然沁出的点点汗珠,便知晓她那是故意逞强。
墨子暖被公孙瑾这么突然一抱,呆呆的瞧了眼公孙瑾,便干脆紧闭着唇,干脆不支声了,她真怕她哪句话惹得他不高兴,就这么把她摔在地上,她可受不起那折腾。
残阳落在院中的景物之上,金光斑驳,星星点点。
穿过一道长廊,公孙瑾怀抱着墨子暖一脚踹开了房门,将墨子暖轻轻在床上放下,便一把抓过墨子暖受伤的脚,除了鞋袜,瞧着那白皙的脚踝,高高的肿着,像发酵的馒头。
“桑榆,找华老头来。”轻轻将那白皙纤足搁在床边,向门口吩咐一声。
门外高高的应了应声,便听的急匆匆离去的脚步声。
“王爷,不必那么麻烦的,不过是扭伤,不必劳烦太医,敷敷便好了。”墨子暖瞧了瞧那红肿的脚踝,又瞧了眼波澜不惊的公孙瑾,勉强扯出一丝笑意道。
“本王可不想有一个瘸子王妃。”公孙瑾微微抬头,对上那琉璃般的眸眼,依旧是瞧不出情绪的淡淡答道。“好好歇着吧,可别在乱跑了。”说着便起了身,缓缓往门外而去。
墨子暖托着腮,瞧着那欣长的身影缓缓消失在视线之中,随即又对上那红肿的脚踝,轻轻叹了口气。
那华太医来的挺快,在认真瞧过之后,确认并无大碍,便施了几针,开了些消肿止痛的药交于桑榆。
墨子暖轻轻舒了口气,嘀咕一声“我就说么,不过是扭了下,不会有什么大碍的。”随即又酿起浅浅一道笑意向华太医道“有劳太医了。”
花须老者收起诊箱,躬身微微施礼道“老臣分内之事,王妃既已无碍,那老臣便先告辞了。”说着,便转身出了房去。
墨子暖干脆躺下身去,瞧着床顶,眨了好一会眼,这才记起,自从进了王府,自己那嗜睡的毛病似乎渐渐没了,如今除了早晨不太容易醒来,平日里已不会动不动便睡了过去。想来这早晨应该也不是这嗜睡的毛病作祟,多半是自己贪睡怕起早罢了。
总算再也不用喝那难以入口的汤药了,想到此处,墨子暖又突然坐起,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大哥了,也不知道他如今好么,在做什么?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公孙瑾推门而入,将手中的药将桌前搁下,伸手在那呆滞的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想家了。”墨子暖收回神来,双眼不由的落在桌上的汤药上,又淡淡转过眸去,望着公孙瑾,难得他有这么好的兴致,亲自为她送药。
公孙瑾轻咳一声,复而将药端上,递与墨子暖,淡淡道“七日之后皇兄为迎接西梁帝备了场酒宴,本王可不想带个瘸脚的王妃去,让人家笑话了。”
西梁帝?她听玉羽提过,听说此人生的清华绝世,让女子都不由失色几分,为人却是狠辣之极。一年前他还是西梁的太子,便灭了在四国中实力不弱的北昊。如今西梁已是三国中最为强大的国家,如今冒然来南齐,怕是也没安什么好心吧。墨子暖舀一勺汤药,送往嘴边,心中却在悉悉索索想着那些杂事,一时间又失了神。
“怎么,又在想你那位大哥了?”瞧着墨子暖又神游千里,公孙瑾伸手晃了晃,淡淡的说道。
“嗯。”墨子暖惯性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之前她是有在念着大哥,方才却不是。
“西梁帝的酒宴,一定要去么?”墨子暖咽下最后一口汤药,轻皱了下眉说道,不知为何一想到要见这位西梁帝,一股淡淡的不祥便隐隐拢上心头,或许是之前玉羽将他描述的那般狠辣了吧。
“嗯。”公孙瑾轻轻的点了点头,虽未得见过那位西梁帝,关于他的传闻倒是听见不少,绝非善类,此行也不知是出于何故?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皇兄特意交代让本王带上你。”
特意交代?墨子暖似乎有些不解,难得皇上日理万机还不忘惦记着她这个小姨子,枕上床棱,微微一笑,心中却愈发的不踏实,有种莫名的感觉却是说不清,道不明。
瞧着那琉璃般的双眸似乎又失了神,公孙瑾干脆起了身,徐徐出了门去。
七日一晃便过去了,墨子暖的脚竟好的迅速,这七日下来,已完好如初了。推开门,在院里重重的蹦了下,心情不由的开朗了起来。
“王妃,还是快些去更衣吧,别让王爷侯久了。”桑榆瞧着墨子暖这会还在院中悠然自得闲逛着,不由好心提醒。
墨子暖这才想起,今日还有那什么宴会,抬眼瞧了瞧天,日头已悄悄沉下,霞光万里,掩映着那柔白的云朵,似乎也娇羞了几分。
“怎么穿了这身?”公孙瑾早已在马车内坐定,瞧着墨子暖上车,低语一声,似乎对她这身服装不太满意。
“这个不好看么?”墨子暖低头仔细打量一番周身,她是特意挑了这么件素雅的再不能素雅的衣裳,她可不想在今日的宴会上出彩。
“不是不好看,只是不够身份。”公孙瑾淡淡打量一眼,满头青丝只用一珍珠簪子随意挽起,几缕墨发随意的散在胸前,未施粉黛,一袭淡蓝色水裙,映着那瓷白的肌肤,多了几分通透,这身打扮,虽淡雅至极,却有着一股子空灵出尘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