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诉你。”墨子暖微微一笑,俏皮的眨了下眼,这才很不情愿的将唇凑上那碗壁,秉住呼吸,一吓将那黑乎乎的汤药灌入口中。
“好些了吗?”墨子渊轻轻拍上那瘦弱的背脊,阵阵心疼,只是除了这药,他实在别无他法。
忍了好一会,那秀眉这才荡漾开了,红唇小口轻轻启了些“好些了。”伸手便拈上那盘中的枣泥糕,唇间那怪异的苦涩味慢慢随之散去。
瞧着墨子暖无恙,墨子渊这才抬头向一旁的玉羽吩咐道:“玉羽,你去花姑那将暖暖的新衣裳娶来。”
见着玉羽应声出了门去,墨子暖有些不解的问道“前些日子大哥不是刚送来好些新衣裳,暖暖都还未来得及穿呢。”
“暖暖忘了,三日后二姐回庄省亲,自是每人都得置办几套新衣裳,也沾沾喜气。”墨子渊伸手摸了摸墨子暖的脑袋,甚是宠溺。暖暖自从失忆后,这脾气性子,连同这爱好似乎都统统变了。不过说实话,他确实更喜欢如今的她。庄里也好久没有热闹过了,他还记得暖暖在庄内过第一个新年时那般开心雀跃,所以二姐省亲,也置办的特别隆重。
“暖暖还真是忘了,终于可以瞧见二姐了。”脸上上的笑意渐渐荡漾开来,难怪近日庄里大大小小都这般忙碌,庄里上上下下都喜气洋洋的。
正当两人聊着,贴身护卫墨寒急匆匆的跑进院内,似有要事。
“五小姐……”莫言在墨子渊身旁站定,躬身向一旁的墨子暖行上一礼。
“莫大哥……”墨子暖微微颔首,这莫剑一平日里虽不苟言笑,待她还算恭敬。
“可是天音寺方丈来了?”墨子渊心中一喜,缓缓起身,方丈来访,定是相托之事已有了眉目。
“正是。”莫言答道。
“好,我马上便来。”墨子渊起了身,不忘向墨子暖交代几句,“一会玉羽将新衣裳取来了,暖暖先试下,有不合适的地方好让花姑去改。”
墨子暖轻轻的点了点头,一叶翠羽悄然从枝头滑落,遮了那渐渐远去的背影,随即又缓缓打在那空荡荡的碗中。
三日后,朗风席席,月朗星稀,修竹摇影,屋内烛光摇曳,映照着地上那长长短短的暗影,层层叠叠。
“五小姐,好了。”玉羽轻盈盈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哦。”墨子暖迷迷糊糊的应了声,缓缓睁开眼来。本想一早便随众人去迎接二姐墨子蝉,没想硬是到这晚上才醒了来。在梳妆台前也只坐了片刻,却又迷迷糊糊的睡了去。墨子暖轻叹一声,摊上着病怏怏的身子,做什么事似乎都使不上劲,当真成了弱不禁风的弱女子了。
“五小姐可真美。”玉羽眨着眼,盯着墨子暖,似万分倾慕。
墨子暖轻轻弯了弯嘴角,哪个女孩不喜欢被人夸,徐徐向镜中望去。清清素素的发髻间簪了好几枝精巧的发簪、步摇,那平日里苍白的小脸在那一袭淡粉色拽地长裙的映衬下也多了几分红润,确实是比往日精神了许多。
“玉羽,将那些步摇都卸了吧,太沉了。”墨子暖晃了晃脑袋,确是有些沉,让她有些不舒服。
“可是……”玉羽本想说发间什么都不带,会不会太素了,抿了抿嘴,有些不大情愿的将发簪、步摇全去了。
“把这个带上吧。”墨子暖抽出往日常簪的那枝珍珠簪子簪上,继而又晃了晃脑袋,这样多好“走吧。”
未及厅内,便见着来来往往的家丁丫鬟们进进出出,煞是热闹。
墨子暖平日里很少出阆风苑,这玉华厅中也更是少来。望眼瞧去,今日这厅内红筹彩带,煞是喜庆,一如过年时那般喜庆热闹。徐徐往前移了几步,悄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暖暖,来来来,这便是二姐,你都未曾见过。”墨子渊正抬起头来,瞧见眼前之人不由微微一怔,随即上前几步扶上墨子暖引至一装束典雅考究的女子跟前。
“暖暖见过二姐。”墨子暖盈盈行上一礼,来这时空也有一年了,虽不常出门,这些个礼数她倒是悄悄记下了。
正与一旁墨子蝶续着家常的墨子蝉缓缓抬起眼来,心中陡然重重的颤了下,眉如弯月,眸似星灿,脸如白玉,只是比初见时多了一丝苍白。眉稍偷偷瞧一眼那满面笑意的墨子渊,玉手纤纤轻轻扶上墨子暖,沉下气,故作平静道“自家姐妹,莫须这般见外。暖暖就坐二姐这吧。”
墨子暖缓缓抬起头来,眼前这女子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慧披霜,嘴角含笑,端庄高贵,文静优雅,足以是倾国倾城,也难怪皇帝会对其极宠。
墨子蝶不乐意的往一旁挪了个位置。一手却在桌下搅着衣角,恨恨的咬着牙,还不忘讥诮上一句“还是二姐面子大,往日里我们要想见上五妹一面都如登天般难。”一想到自己每次都是偷偷溜去阆风苑“见”墨子暖,没想到这丫头看似柔弱病怏怏的却像只刺猬,刺的很,每次都将她蛰的生疼,大哥更是百般护着,想到此处墨子蝶更是恨的牙痒痒。
“四妹这是吃二姐的味了。”墨子蝉微微一笑,如清泉滴涧,望向那一脸不快的墨子蝶,打趣道。
“妹妹怎敢。”墨子蝶微微嘟起小嘴,迎向墨子蝉,撒娇道。
墨子暖淡淡望向那一脸憋屈的墨子蝶,着了身水蓝色轻纱罗裙,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真是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只是这秋水般的眸中却隐着一丝妒意,墨子暖假装无视,不动声色,又悄然扫过眸来。
“宫中珍馐佳肴万千,可蝉儿还真是惦记庄内的菜肴。”墨子蝉轻轻舀一勺昙花羹,极尽优雅,明媚的笑靥里绽出浅浅的妩媚,旋即又举起酒杯不无感慨道“蝉儿敬大哥,来,二姐也敬四妹五妹,好久没能这么一大家子人和和美美的吃饭了,只是可惜了三弟未能赶回来,娘亲她也身体不适,未能同我们兄妹一起热闹。”说完长袖轻轻遮上,微微仰起头,杯中酒如数下肚,心中也松了许多,入宫三年,虽是得宠,却时时刻刻警惕着,举步维艰,只有此刻才有难得有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