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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黑巫师的心

对于琼纳斯要加入薯片佣兵团清清没有异议,不过就算她有异议,在那样的情况之下拒绝的话她也说不出来,所以只好顺其自然的答应了琼纳斯。

因为光明教会感光明证大的派出了圣骑士团的骑士来到这祭祀馆抓人,那也证明了这祭祀馆已经不安全,一旦被他们发现清清也在这里的话,估计就连血洗考斯特城的借口也有了。

为了不给考斯特城的人带来麻烦,清清和琼纳斯决定一刻也不耽搁,买足了干粮马上上路!

为了不泄漏身份,清清换下了她身上的鹅绒披风,在武器装备商店里买了女武士的护身软甲,以及一把精致的匕首(以前的那一把被米歇尔拿了,米歇尔一直没有还她呢!),在打扮成了一个女武士以后便和琼纳斯一起出发了。

琼纳斯换下了祭祀的长袍,买了一件黑色的魔法师长袍,把自己的行李打包以后一股脑的塞到了清清左手手腕上的空间手镯里。如果不是他事先和清清说明她的空间手镯容量极大,清清才不愿意让琼纳斯连祭祀馆厨房里的各种调味料也带上呢,这还不算药物研究室里的瓶瓶罐罐!

因为考斯特城的城门设有检查的关卡,那些圣骑士团的人可以大模大样的进来抓人肯定也事先经过城门的关卡,所以关卡的守卫士兵肯定也知道了一些关于祭祀馆的事情,因此清清不也干坐着马车大摇大摆的进出城门关卡,可是祭祀馆这个地方也不能留在这里了,再说清清也没有兴趣和那几具圣骑士团骑士的尸体一起住。

把马车塞到了空间手镯之中,清清庆幸自己没有很贪心的买了一辆和以前那样超级豪华的马车,而是买了一辆仅仅可以坐进四个人的马车,而拉车的马也只有一匹。

马车可以放进空间手镯里,可是马不能,所以他们便在城墙的一角里等到了明月高升的时候,清清再用魔法飞了起来,然后用风系的魔法托起了马和琼纳斯已起飞出了那不高的城墙去。

在西大陆,魔法师是非常稀少并且无比尊贵的,因为在战争之中一个中级或以上的魔法师就可以凭美一队数千人的军队了!魔法师厉害的地方就是他们可以利用天地之间的各种元素来使出厉害的魔法,以大面积的攻击瞬间消灭对手,在战争中,一个魔法师的出现会给战争带来决定性的影响。

可是琼纳斯看着清清却觉得很奇怪,在清清使用魔法的速度上绝对是十级大魔导师的水平,因为清清几乎可以不使用咒语,可是清清只不过使用风系的魔法托起了他和那么一匹马送到城墙外去而已,居然就累得面色苍白,冷汗直冒?

考斯特城绝对称得上一个小城镇,因为它的城墙仅仅有两米高,想必其不远处的凯撒帝国帝都那十二米高的城墙,这里简直就是小孩子的玩意了!

虽然用风托起物品在风系魔法里属于比较高级的魔法,可是清清这么一个十级的大魔导师怎么可能用了这么一个魔法就累了呢?虽然魔法师的魔力是有限度的,可是清清的魔力没有理由只有那么一点啊!

虽然琼纳斯满心疑问,可是看见了清清那张苍白的小脸他就提不出问题来了,因为他喜欢清清,喜欢这个美丽的少女,所以他也不想去为难她,逼迫她说出自己的秘密。

因为一个魔法师的魔力多少也决定了这个魔法师在战场上是否可以存活!

只不过,琼纳斯的疑问,清清自己也想知道……

在离开考斯特城以后,清清和琼纳斯共乘一匹马,因为他们都认为两个人一起行动的时候骑马总比赶马车来得方便。

坐在了琼纳斯的面前,清清觉得自己全身乏力,她今天一天就用了三个魔法,一个是抓住那个骑士的时候,另外两个就是在刚才飞出考斯特城的时候用的两个风系魔法,一个是让她自己飞起来,另外一个就让马和琼纳斯飞起来。

本来清清是想要让大家一起飞到考斯特城外的那座山上的,这样不仅可以避开光明教会的耳目,更可以尽快的找到候朝皓和美杜沙。

只可惜在清清她让琼纳斯和马顺利的降落到围墙外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的体力不支,就像是她曾经作了好久好久的体力劳动一样,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了,直到现在她也只能偎依在琼纳斯的怀里。

琼纳斯知道魔法师过度使用魔法,在魔力耗光以后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通过魔法师本人的冥想来恢复魔力,这样也需要不少的时间,只是他想不明白清清为何使用了几个魔法以后就变成这个模样了。

“琼纳斯,我们绕道山后再上山吧。”微微的抬起沉重的眼帘,清清看着面前的路说道,虽然现在已经夜深,可是她却可以清楚地看见面前的东西,甚至只要仔细一点,她还可以看见树木树皮的纹路!

“为什么?”琼纳斯不解的问道,对于他现在的状况来说只有尽快进入山林才可以确保不被圣骑士团的人发现。

“如果我们被跟踪了,就这样上山的话会给我的同伴带来麻烦。”清清作为薯片佣兵团的团长,她必须顾及所有团员的安慰,所以只有绕远路才可以把行踪显得更匪夷所思,使得追捕者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去哪里。

“我知道了。”琼纳斯马上就让马转过头去想这山后的下山道路走去,“如果你累了,就睡一下吧。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听到了琼纳斯的话,清清微微的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困,只是有点累。”

“那么要不要听故事?”

“故事?”清清的眼睛一亮,抬起头来看着琼纳斯,所有的少女都无法抗拒“故事”的诱惑,而且清清的好奇心从来都非常旺盛。

琼纳斯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那样的笑容带着一点自嘲的味道:“其实也算不上是故事,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不把我的事情告诉你,你对我也不会放心。虽然我从来没有参加过佣兵团,可是我知道如果要生死相随,首要的就是足够的信任,否则倒不如当个独行侠。”

“你说得也对,可是你不也是不知道我的故事吗?”清清忍不住如此问道。

“详细的虽然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你是西大陆最新出现的十级全系大魔导师,魔法协会曾经发布过你的公告,再说你在新皇帝班尼迪克陛下的登基典礼上被龙族的人带走,就算皇室封闭了消息,我们这些给皇室工作的祭祀还是略有耳闻。”说到这里,琼纳斯不禁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更重要的是我喜欢你,很想追求你。既然喜欢上一个人,那么那个人的过去是什么样子的又何须介意呢?”

听到了琼纳斯的话,清清连忙低下了头,她觉得自己的脸热呼呼的,她真是想不明白异世界的男人怎么都那么主动并且直接,使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不过想必起这个,清清觉得有必要把自己的心意也表明一下,所以犹豫了一会才缓缓的开口:“琼纳斯,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

“不过我们可以做好朋友。”感觉到了琼纳斯的失落,清清连忙加了一句话。

深深看了一眼清清,琼纳斯点了点头:“我会努力让你喜欢我的。”

对于琼纳斯要说他自己的故事,清清也不再阻止,而且她也希望在琼纳斯的回忆里找到关于那些神秘文献的线索,毕竟在清清看来,虽然她失忆了,可是依然可以感觉到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与光明教会里收藏的神秘文献有关系,而那些神秘的文献都直直指向了枯灵冰原!

没有留意到清清的想法,琼纳斯沉吟了一会,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以后便开始了那种喃喃的叙述,因为听他的语气,那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我出生在这考斯特城,父亲是一个木匠,母亲是一个祭祀的女儿,我的家庭很平凡,可是很温馨。

在我出生不久……也就是二十年前,那时我只有四岁,我记得很清楚,那一年凯撒帝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魔兽种族袭击。二十年前,我们凯撒帝国一直和北面的夏洛特王国交战,那个时候夏洛特王国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收买了北方一种特别的魔兽狮罗,那是一种巨大的飞行魔兽,他们有龙的翅膀,狮子的头,帕罗巨兽的身体。”

听到琼纳斯这番说话,清清可真的想像不出这个魔兽的模样,龙的翅膀和狮子的头还可以想像,那么帕罗巨兽又是什么?虽然想问清楚,可是在清清看见琼纳斯的脸上露出了那难言的惊恐之后,也不好意思问了,所以在她的脑海里所谓的狮罗根本就是打了马赛克的不明生物!

“狮罗不仅会飞,他们的爪子和牙齿都锋利无比,身体的防御力极高,七级以下的魔法都不能对一级的狮罗产生一点的伤害。”琼纳斯继续说道,“夏洛特王国雇佣了大量的狮罗,因为他们看中了我们凯撒帝国的天空防御力薄弱。二十年前,那些狮罗一直杀到了凯斯帝国的帝都上空,而考斯特城因为离帝都很近,也不能免去被血洗的命运。到了现在我还记得,母亲抱着只有四岁的我躲在床下,父亲手里握着一把大锤子守在家门前。只可惜父亲就连那只狮罗的模样也来不及看清,就被对方的尾巴打成了肉酱。然后那只狮罗不仅拆了我的家,还发现了多在床下的我和母亲,他朝我们伸出了爪子。”

说到这里,琼纳斯拉下了他的衣领,在衣领之下竟然有一道吓人的疤痕!

“这是……”清清吃惊的看着琼纳斯脖子上的那道疤痕,疤痕似乎很长,一直伸到领子下去。

“那只狮罗给我留下了这么一道伤痕,因为他伸出爪子抓了我和我母亲一下,我母亲的头当时就断了,我的运气好,头没有断,同时那个时候魔法协会的会长安妮娅大人赶到了,恰好救下了我,并且将我送到我的师傅那里去。我师傅花了很多的时间才把我从死亡的边缘救了回来,那个时候我就想当一个祭祀,我觉得侍奉光明女神是很好的一件事……”

“那么你怎么成了黑巫师的?”

琼纳斯没有直接回答清清,反而是继续说下去:“在我五岁的那一年,狮罗的战争依然持续着,那个时候我跟随在师傅的身旁给大家治病,可是不管我们多么努力,祭祀馆里都是不断的有人死去。我的师傅说,大家都是光明女神的信徒,可是光明女神不愿救她的信徒呢?那个时候不仅是师傅,就连我都对光明女神的存在产生了怀疑。接着有一天,狮罗再次袭击考斯特城,我让年迈,并且没有丝毫攻击力的师傅躲到了地牢,我想守护地牢的入口……你要知道,高级的狮罗也可以化成人形的,他们要比我们人类还要聪明……那个时候我以为盯上我的那只高级狮罗必定会杀死我,可是我没有想到他不仅没有杀死我,还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祭祀是一种不具备攻击能力的特殊职业,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华原大陆上,这样的职业很难存活于世,可是他们依然可以活下来,并且很强大,因为他们都有创世神留下来的秘法在关键的时候保护自己,传说……是这样说的。

东大陆的祭祀全体信仰生命女神,西大陆的祭祀全体信仰光明女神,虽然在东大陆女神的影响力远远不及被称为“圣人”的梦氏一族,可是在西大陆,光明女神信徒的力量却非常强大。

可是琼纳斯认为,光明女神从来没有打救过她的信徒!

到了现在,琼纳斯都可以背诵祭祀的祷文,因为他清楚记得,四岁那一年,面对狮罗血洗考斯特城的时候,母亲搂着他,不断地重复说着那一篇祷文,祈求神灵回来打救他们,直到母亲的头被狮罗抓了下来,她那发紫的唇依然是维持着说话的模样。

五岁那一年,狮罗再次出现在考斯特城的上空,琼纳斯把师傅骗到了地下室里,而他自己却没有进去,虽然年幼,可是他也知道那个小小的地下室里不可以让两个人一起活上几天,所以他情愿把生的希望留给那位仁慈的师傅。

五岁的琼纳斯守在地下室的入口里,不停地重复着母亲死前所说的那篇祷文,那种干涩的文字他听不懂,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否在祈祷活下去的希望,他只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说着,直到那个可以化成人型的狮罗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个时候,琼纳斯以为自己死定了,在对方向着自己提起大刀的,他却没有害怕的闭上眼睛,因为再可怕的画面他都看过,被打成肉酱的父亲,以及断了头的母亲……

琼纳斯以为会看到自己的死亡,可是他看见的却是一个红色光球打到了那化成了人型的狮罗身上,然后对方马上就被打回原形,然后倒地不起。

那只高级狮罗死掉了……

在琼纳斯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一个身材瘦小的老人,老人的身上穿这一件宽大的黑色魔法长袍,胸前没有魔法师职业等级的徽章,他的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浓厚的死亡气息,而有十来个大小不一的红色光球在他的身旁飞来飞去,就像是在保护他一样。

在那只狮罗倒下的以后,老人笑着,他的脸已经老得看不出年龄那双被满脸的皱纹夹住的眼睛混浊一片,他的模样绝对可以让一个在哭的小孩子立刻停止哭声。

狰狞?恐怖?所有的形容词都不足以形容这个老人。

那个老人也看见了琼纳斯,他更走到了琼纳斯的面前,他向着琼纳斯缓缓地举起了干枯的右手,在他的食指指尖处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光球。

“小朋友,看见我是你一生之中最倒霉的事情。”

老人的声音苦涩,宛如那古怪的祭祀祈祷文一般。

“是吗?我不觉得。”连面对死亡都不害怕的琼纳斯自然也不会害怕这个老人,所以他可以很冷静的说话,“至少……你救了我。”

听到了琼纳斯的话,老人愣住了,他垂下了右手,静静地看着琼纳斯许久才再次说话:“这是我第一次救人。小朋友,你也是祭祀吗?”

看见老人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祭祀袍,琼纳斯点了点头:“我是一个祭祀学徒,我将来也会成为一个祭祀,我会救许多许多的人!”

“小朋友,这个世界上没有人需要你去救,也没有人会来救你。要活下去,只要靠自己。”说着,老人的身影一闪,已经来到了琼纳斯的面前,他把一个黑乎乎的小石头塞到了琼纳斯的手中,“我是一个黑巫师,而你将来也是一个黑巫师。因为只有不怕死的人才可以成为黑巫师。再说了,能让光明女神的信徒变成黑巫师实在太有趣。”

对于老人的说话,只有五岁的琼纳斯并不可以真正的理解,不过他知道对方没有杀他的意思,可是也没有救他的意思,不过那个老人至少在这混乱的时候,给了他一个保命的机会。

老人……是一个很厉害的黑巫师吧,只可惜从那天以后琼纳斯都没有在见过他,可是从老人留下来的那个黑色小石头来看,那个老人一定是一个很厉害的黑巫师。

那个黑色小石头是一个记忆石头,要比任何的魔法水晶都要珍贵上数百万倍的记忆魔法石,那颗小小的石头里包含了那位老人的毕生所学以及……魔力。

在握住了那颗黑色小石头的时候,琼纳斯首先得到的不是力量,也不是黑巫术的咒语,而是许多许多灵魂的凄惨叫声,撕心裂肺的痛哭,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那些人的痛苦。

就在琼纳斯想要丢掉那个黑色小石头的时候,那个老人如此说道——

里面的灵魂就是刚才我杀死的狮罗的,他们都是你的敌人,如果你想报仇,那么就是用记忆魔法石里面的咒语吧,成为黑巫师,那么你就可以杀死敌人和救你的同胞了!

小孩子或许都分辨不清善恶,也不知道何为残忍,因为几乎所有的小孩子都做过哪些拔掉昆虫的翅膀,或者杀死蝼蚁的事情,这些是残忍的吗?是邪恶的吗?

在琼纳斯看来,杀死敌人不仅不是邪恶的,更是正义的!

所以只有五岁的他,在老人的指导下开始使用黑巫术,当然这一切都是暗中的,没有哪一个黑巫师敢光明正大的杀人,躲在黑暗之中,偷偷的施展剥魂术是他们的唯一方法,这样的方法就像小孩子躲猫猫一般,孩子气,并且带有恶作剧的味道。

可是恶作剧的背后却是残忍的杀戮。

因为有那记忆魔法石,只要琼纳斯学会了将自己的魔力与石头融合就可以读取里面的记忆,五岁的他或许也是一个难得的魔法天才,因为在得到石头的时候他就可以使用,并且在那一天里,他杀死了一个连队的狮罗,保卫了考斯特城,当然,这是秘密的。

那个时候年幼的琼纳斯并不觉得自己很厉害,可是到了现在他才知道,除了七级以上的高级魔法师以外,没有人可以做到,可是黑巫师不一样,黑巫师的剥魂术残忍,并且谁也不可以抵挡。

黑巫师是天下无敌的吗?那当然不是,因为黑巫师是一个被神诅咒的职业,神会让他们死在自己的法术之下,并且死后灵魂会堕落到血炼狱之中,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