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苑,宗世堂中,坐在主座上的桃源菲面带诧异的看着站在下方的方竹李,在其身后兰蔻安静的站在那里,只是目光不时的投向方竹李。
适才方竹李已经将此行的缘由告诉了兰蔻,兰蔻听后却是目光有些躲闪,随后便带他来见了桃源菲。
“道友此行目的我已听蔻儿说了一些,我已派人去查询了,道友先在这里稍等片刻”桃源菲面色平静的说道。
“多谢桃掌门成全”方竹李躬身行礼回道。
“道友不必客气,此乃小事一桩,在下还有事要处理,就由蔻儿在这里陪着道友吧”桃源菲说完也不待方竹李答话,便身形一闪的不见了。
方竹李见此有些无奈的看了看兰蔻,此时兰蔻也在看方竹李。
“方大哥莫怪,师父性格一向如此,除了宗门事务,寻常很少与人交流的”兰蔻带着些许歉意的解释道。
“兰。。。兰师妹说笑了,此番在下本已失礼在先,桃掌门能不怪罪在下,并且还愿意帮忙,在下已是感恩在心了,哪里还敢有其它想法”方竹李苦笑一声的说道。
兰蔻闻言甜甜的笑了笑,随后眼睛一闪的看着方竹李说道:“听方大哥先前所言,方大哥竟然去了南蛮之地,不知南蛮之地与我中原相比如何”?
“南蛮之地怎么能比得了中原,单就吃食来说,拍马也是不及中原的一半,另外南蛮之地部落林立,民众生活较为贫瘠,比之中原来说较为混乱许多”方竹李轻轻的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如此说来,南蛮之地确实如传说那般荒芜,据说那里到处都是未开化的野人,不知方大哥有没有见到”兰蔻闻言侧着脑袋说道。
“南蛮之地倒也不是尽显荒芜,风景倒是极好,另外野人自是有一些,但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夸张,大多数人除言语、服饰外,大都与中原无异的”方竹李随意的说道。
“听方大哥这么说,我倒是想去看看了,不知南蛮之地的修行之人与我等有无异常?”兰蔻有些好奇的说道。
“据我所知,南蛮之地的修行主要分为三类,分别是祭祀、萨满以及和你我这般一样修炼普通法术的”方竹李对于兰蔻的好奇心是知道一些的,是以便耐心的解答,再说现在也确实没有什么事,如此二人之间倒是像老朋友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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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一名青年男子带着一名少女来到宗世堂,兰蔻和方竹李二人自然停止了交谈。
“兰师姐,邵师妹我已带到”青年进来之后便对着兰蔻说道。
兰蔻看了眼青年,随后目光又有些复杂的看了看其身后的少女,挥了挥手,示意青年下去。
青年告退之后,兰蔻转脸一笑的对着方竹李说道:“方大哥,不知你要之人是不是这位邵师妹”。
少女自进门之后,神色便是有些慌张,在看到兰蔻之后,就更加明显了,头低的很低,似乎在惧怕什么似的。
兰蔻的异常方竹李自然看在眼中,此时再看到少女的表现,心中的疑惑不免更重了,但是面上倒是毫无异常。
“在下方竹李,此番是有些事情想要询问姑娘,姑娘不必紧张,如实回答便好”方竹李想了想,便走到少女跟前,如是问到。
少女闻言,终于慢慢的抬起了头,云鬓两侧自垂,黑丝三千似瀑布,肤如苓膏,颈似雪,顾盼生辉,媚如狐,面似桃花,白/粉相间,体态环燕,腰束绸。
方竹李也算是有些见识了,但是仍旧被眼前的女子给惊艳到,眼中的惊艳之色一闪而过,随后便恢复了正常。
“道友有何事相询,在下定当如实告之”声音清脆,如闻玉之音。
方竹李见女子回话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没由来的多出几分同情之心,“道友似乎是姓邵,不知道友的父亲是否也姓邵”?
“在下是跟着母亲大人的姓氏,在下的父亲姓秦”少女没做犹豫的回道。
“哦,如来如此,那不知道友父亲的名讳是。。。”方竹李接着问道。
“在下的父亲叫秦钶,是泗水门的弟子,不过已经坐化了”少女细绳的说道。
如果面前之人说的是实话,那应该就是其要找之人的,只是秦钶早在六十年年前便坐化了,眼前女子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其身上的法力波动也是有些薄弱,如此,方竹李心中难免有些疑惑。
“看来道友应该就是在下要找之人,不过在下这里还有几个问题想要确认一下”方竹李想了想接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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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听父亲说过,我确实还有一个叔父,名叫秦铮,只是在下并没有见过,好像是去了西域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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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传之物?哦,对了,父亲曾经无意中说过,秦家是有一个家传之物,好像是一个木牌,不过据说是在叔父那里,其他的我就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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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我所知,父亲除了我母亲,便再未娶,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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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番问话之后,方竹李基本能够确定此人便是其要找之人,原本还想问一些木牌之事,但想来其也没见过,想想便作罢了。
“实不相瞒,在下此次是受人所托,来此寻人的,想必道友也猜到了,如道友所说属实,道友应该就是在下所找之人”方竹李面带笑容的说道。
“找我的?受人所托?还请道友明示”女子有些惊异的说道。
“在下乃天剑阁弟子,数十年前曾因故去过南蛮之地,在那里碰见了你叔父的儿子秦余,受其所托,带一件物品给你”方竹李说完,手中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块木牌。
女子看着方竹李手中的木牌,眼中疑惑之色一闪,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难道这就是秦家的家传之物”?
“秦余交给在下之时,确实说这是秦家的家传之物,既然秦家只剩下你这一个后人,此物便交还给你吧,如此我也算完成了当年的承诺”方竹李说完之后便将木牌抛给了女子。
女子下意识的接过木牌,随后左右翻看了一会,眼中神色似喜似悲,随后无意识的看了眼兰蔻,眼中的凄苦之色一晃而过。
女子的神情尽皆落在方竹李的眼中,虽然心中疑惑,但是这毕竟是在华清苑,他也不好多问。
这时站在边上的兰蔻说话了,“好了,既然方大哥已经木牌交还与你,邵师妹还请下去吧,我与方大哥还有事要说”。
女子闻言,身体一颤,随后似是下了某种决心,突然在方竹李面前拜跪下来。
方竹李被她的举动下了一跳,随后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兰蔻,随后对着少女道:“道友不必如此,若是有什么事便说吧,看在秦余的面上,若是可以,在下会尽力的”。
“还望道友可怜小女子,将小女子带出华清苑,在下愿将这木牌赠与道友”女子神情有些凄苦又有些紧张的说道。
方竹李闻言皱了皱眉,尚未答话,其身旁的兰蔻却是突然大怒起来,“邵师妹你这是做什么,几日不见,胆子倒是大了许多,莫不是日子过得太过清闲了”。
女子闻言,身体都开始剧烈抖动起来,只是看着方竹李的眼神中哀求之色更甚,但是却也不说话。
方竹李看着二人这般,心中颇为无奈,而兰蔻此时的表现和其印象中的可是大不相同,这中间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由。
方竹李想了想说道:“邵道友这是为何,这木牌乃是秦家家传之物,怎可随意送人,再说这华清苑乃位列浮屠七派,道友还想去何处?”。
“秦家就只剩我一人了,若在下身死,这木牌留之又有何用呢,还望道友看在我那未蒙面的哥哥面上,救救在下”女子有些悲落的说道。
方竹李闻言一惊,随后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女子,发现此女生机虽不旺盛,但也不像其说的好像随时会丧命一般,心中疑惑更甚。
原本此事他自是不愿意管的,但是女子竟然说的如此严重,还将秦余搬了出来,若真是不管,让秦家这最后一点血脉也断了,他心里倒是真的有些愧疚的。
“邵倩,你究竟想干什么?华清苑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以为这是中意你的男子不成,高兴了就应付几句,不高兴了就随意抛弃”兰蔻有些气愤的喝到,看其神色,也是颇为气愤的很。
女子听到此处,却是不再说话了,反而是朝着方竹李磕起头来。
方竹李自然不愿受其参拜,一股柔和之力将少女刚要低下的头给抬了起来,女子挣扎几下,便也放弃了这般举动,只是眼中的哀求与凄苦,看得方竹李一时都有些不忍了。
“兰师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此事到如今这般,在下倒真的不好一走了之,否则故人要是知晓,定当也会对在下埋怨几句的”方竹李转首向兰蔻问道。
“方大哥,此事你就不用管了,这邵倩可不仅仅是看起来这般文弱,狠起心来,蛇蝎不过”兰蔻有些气哼哼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