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竹李离开之后,从后方的丛林中走出了两个人,一个彪形大汉,另一个却是体态婀娜的少女。
那大汉看了眼方竹李离开的方向,转头对那少女道:
“少主,此人法力之高,属下生平从未见过,恐怕比之几位长老,也是不遑多让了,如此多的金雕,他却能毫发无损的离开,还杀了那么多,以金雕的心性,居然就这么退走了,想必也是被那人的法力给震慑住了,还好他没有发现我们,否则以我们的法力在他面前可是没有多少希望的”。
那少女此时却是眉头紧皱,闻言道:“你真的以为他没有发现我们,看来他也不想多事,只是这么一个人,突然跑来蛮荒所谓何事,难不成是因为大祭司那事”说道最后已是自言自语了。
少女说完又抬头看了眼方竹李离开的地方,便带着大汉从另外一条道向南行去。
半个月后,方竹李终于出了黑森林,看着眼前遍地的绿色,心中长长的舒了口气,那该死的黑森林不但有妖兽,居然还有不少的蛮族,要不是碰到蛮族,他又怎么可能和那群金雕斗个你死我活的。
如今终于出了森林,只要再跨过眼前的南蛮荒原,南蛮人则只称呼为荒原,便可到达天蛮帝国了。
南蛮荒原在南蛮人的眼中是重要的猎场,也是南蛮人最重要的食物来源,南蛮人不善耕种,且喜肉食,南蛮荒原其实并不荒芜,相反荒原里生活着数量众多的飞禽走兽。
南蛮荒原其实分为两块,方竹李眼前的其实是北荒原,在天蛮帝国的南边还有一块南荒原。天蛮帝国其实就是处在两块荒原的中间,狭长而广博,如此才能方便各个部落进入荒原捕猎。
但是天蛮帝国对各个部落都有规定,只得在一定范围内捕猎,否则一旦发现便是整个部落消亡之时。当然大部落的捕猎范围自然比小部落的大的多,一方面是因为大部落人多,需要更多的食物,且实力也是更强,因此拥有更多的权利。
南蛮荒原有多大,就像南蛮有多少部落一样,南蛮人自己也搞不清楚。
方竹李此时正在荒原之中行走,荒原里倒是没有多少猛兽,南蛮人也不允许荒原里存在大规模的食肉群体,否则便会影响南蛮人的口粮。
自从数千年前发生过一次狼群大规模捕猎荒原里的食草动物,导致各个部落能够捕到的猎物大为减少,随后便爆发了自记载以来的最大饥荒,由于饿死的人实在太多,这直接迫使帝国高层允许各个部落向荒原深处捕猎,有些有实力的部落甚至将捕猎队伍派往了黑森林。
也是自那次之后,南蛮各部便开始了大范围的放牧,甚至是耕种,以前因为荒原中猎物很多,许多部落只是零散的圈养一些牛羊之类的,耕种自然几乎没有。
但是自那次饥荒之后,帝国高层便向荒原里驻派了许多南蛮的祭祀,主要就是为了监视荒原里的兽群情况,同时当发现狼群或其它食肉种群数量达到一定程度,或者增长速度过快时,便会出手捕杀一些。至于妖兽自是也有一些,只是数量较少,大部分的妖兽还是集中在黑森林中。
在荒原中行走了三个月后,方竹李终于发现了自己要找的人,一个南蛮祭祀。方竹李隐在一棵灌木的后面,看着不远处的一个男子。
男子体格有些瘦弱,一身灰色长袍,远远看着倒是有些儒雅之气,此时正盘坐在一块方石上,头顶上还有几只草原雕在盘旋。男子旁边有一个不大的帐篷,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外物了。
方竹李见此,想了一会,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色单袍,不再隐藏,朝着那男子走去。待方竹李离那男子不足十丈处,男子才发现了他,那男子突然看见一个人,似乎有些意外,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结果脸色大变,赶紧起身,小跑着到了方竹李身前。
离方竹李大约还有一丈许距离便停了下来,然后弯腰躬身道:“晚辈非驭见过长老,不知长老光临,未曾远迎,还请长老恕罪”。
南蛮的阶级等级十分森严,修行界虽是不像凡人那般,经常闹出人命。但是低阶祭祀如对高阶祭祀有所不敬,或是礼数不周,一顿训斥自是常有。
方竹李面无表情的看着非驭,心中却在疑惑,这南蛮人说的正是中原常用的语言。
非驭正在担心遇到心性古怪的长老,看着这长老一身白袍穿的如此整齐,丝毫灰尘不染,想必对礼数什么很是在意,若是自己不小心得罪了,想来自有自己一番惩戒,心中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闻“非驭是吧,你起身回话吧”。
非驭闻言这才站直了,抬头看着长老,等长老问话。
方竹李虽不确定为何这非驭一见自己就认为自己是个长老,但是想来可能是自己这身衣服的缘故,于是看着非驭问道:“你在这里驻守多久了?”。
“回长老,晚辈在此已快有五年了,再过两个月,等接任之人过来,我便可以回去了”。
“你是哪个部落的祭祀?”。
“回长老,晚辈是飞狼部的二代祭祀”。
“你是二代祭祀?”方竹李的声音中有些不解
非驭以为方竹李不相信自己的话,赶紧躬身解释道:“晚辈所在的飞狼部只是个小部落,晚辈就是大祭司的弟子,晚辈还有四个师兄,两个师姐,大师兄已经开始收徒了,晚辈因为是师父最小的徒弟,师父说让晚辈出来磨砺磨砺,于是上次飞狼部的驻守名额变落在晚辈的身上了。”一口气说完,头也不敢抬。
“原来如此,你且站好,不用紧张,我看你倒也机灵,资质也是不错,只是生在飞狼部,也罢我且考考你,你用心回答,之后自然有你一番好处”。
非驭听后大喜,赶紧回道:“请长老问话,晚辈自当尽力回答”。
“你先说说我们南蛮帝国祭祀的等级是如何划分的”。
“回长老,部落大祭司及其同门称为第一代祭祀,其弟子为第二代,以此类推,大部分部落祭祀全部身穿灰袍,只有大祭司头戴凤羽,也有一些偏远不太开化的部落祭祀,衣着倒是不太讲究。
而对于帝国直属祭祀官则是大祭司身着黑袍,长老身着白袍,其他祭祀则也是身穿灰袍”。
通过非驭方竹李对整个蛮荒的修行体系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同时也推断出了王庭的大概方位。问过话后后,方竹李翻手取出两枚不知名妖兽内丹赐给了非驭,非驭自然大喜拜谢。
内丹自然是方竹李在黑森林中斩杀妖兽取得的,他身上还有许多。既然该打听的事已经打听清楚,方竹李便别了非驭,向着王庭的方向御剑而去。
荒原中驻守的祭祀本就不多,再加上他这身装扮,于是也不再顾忌的御起剑来。
一个月后,方竹李看到了第一个人群聚集地,遍地帐篷和牛羊,在远处换了一身平常蛮族的服饰之后,便混进人群中了。
这服饰自然是从非驭那里得来了,自从知道一般祭祀在凡间行走,都会换装,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后,方竹李既然毫不客气的从非驭索要了几套。
此时换好衣服后,虽然面容实在俊朗的异常,皮肤亦是很好,不像寻常蛮人那般粗犷,但是乍一看倒也没什么异常,虽然在人群中引来不少蛮族少女的注视和蛮族大汉的鄙视,倒也没有人真的来盘问他。
这块聚集地不是很大,似是平常的集镇一般,到处是牛羊,兽皮等货摊,只是不同于中原的钱货交易,这里大多是以物换物,也有一些使用宝石,珠宝之类的。
但凡动用了珠宝之类的交易,必定是交易的货物量很大,珠宝、宝石在这里似乎价值极大。隔一段地方也有卖些吃食的,多是些牛羊之类的烤货,交易的东西却是五花八门,有铁器、草鞋、兽皮甚至还有抱着羊羔来换烤肉的。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刺鼻的气味,方竹李一时有些不适应,偶然看到居然有一家茶馆,犹豫了一下便走了进去。
茶馆里有两个类似于伙计的少女,见有客人来,立马迎了上来,领着方竹李坐下,然后也不等方竹李说话,便很快的上了一壶茶,还有几份吃食,自然多是牛羊肉,难得的是还有一叠花生。
方竹李大感意外,看来此处茶馆颇为不简单,随意的四处看了下,茶馆里的东西都是崭新的,此时只有自己一个茶客,帐篷不大,但是也有几个隔间,想来是煮茶、烧饭之地。见没有茶杯,摸着茶壶似是不烫,便就着壶嘴饮了一口,虽谈不上多好,但是在这地方倒也勉强算是不错了。
就着花生喝着茶,方竹李在思考着接下来的行程,秋蝉既然来了蛮荒,自然会来这天蛮帝国,秋蝉本就容貌靓丽,又是修行之人,若在蛮荒中有人见到,理应记得。
但是蛮荒实在太大,难道自己要一个一个部落的去找,先不说如此要花多少时间,单就自己这般异动肯定会引起蛮族祭祀的怀疑,到时候可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