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勇气多看他一眼,深怕会走不开,所以也没瞧见他眸底深刻的痛楚。她转动门把,开门之前,迟疑地问出口:“你,曾经爱过我吗?”
裴季耘僵愕,没料到她会这么问。
“很难回答吗?”
“没有——”他正欲回答。
没有?
“我懂了,当我没问。”她懦弱地打断,不敢再听。自欺也好、逃避也好,让她保有最后的美好回忆。
他呆愣地看着她仓促离去,没留给他任何辩解的余地。
什么叫“曾经”她不知道,他爱得多痛苦绝望吗?
不,就算要走,也要让他把话说清楚,他不要白爱一场,到头来,连个“曾经”都被质疑,那他一路刻骨铭心的付出又算什么?她真那么麻木,一点都感受不到吗?
深吸了口气,他坚定地敲下门,“絮雅,开门。”
“我要睡了——”
声音微带颤抖,鼻音浓重,她在哭?
“开门,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他极少强势地命令她什么,几分钟过后,门开了。
他盯视着她眼角来不及拭去的残泪,“为什么不听我把话说完?”
“我不要!你当我没问,我现在不想知道了——”她掩住耳朵,以为这样就能杜绝不想听的声浪。
只是,这回他是铁了心,拉下她的手,一字字清楚明白地说出口:“没有所谓的‘曾经’,对你的感情,从来就没有过去,不管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的感情世界一直都只有你,也只容得下你,不管今后你会在谁怀里,都不能怀疑这一点,我要你快乐,所以尊重你的选择放你走,这并不代表我不在乎,我不说你就以为我不会痛、不会受伤了吗?那么我告诉你,我伤得很重、很痛,只是你从来都没看到,安絮雅,你真的很残忍。”他吸了吸气,逼回眸底的泪光,松开手,“就这样,我说完了,去睡吧。”
一口气说完埋藏在最深处的心事,没勇气看她的表情,也不敢多留片刻,他几近狼狈地转身——
一道温香由身后袭来,缠上腰际,挽住他离去的步伐。
他僵直了身,“絮雅,你——”
“你以为,在你对我说了这样的话之后,我还走得开吗?”
他感觉到,她在他背上流泪,背脊一片湿。
“我说那些话,只是要你明白我付出的是什么,不是要你愧疚。放手!”
“不要。”
“我说放手,安絮雅——”不管是感激还是愧疚,他都不要,她不懂吗?
“不要!”她回得更大声,双臂缠得死紧。
他挫败,叹息出声,“不爱我就别这样抱着我,我会当真,我禁不起一再的失望打击,很痛,你明不明白?拜托你不要再折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