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夜里来偷人
新欢与旧爱碰到一块儿的情形会是怎样?
飘浪此刻就站在卧龙院门口,默不吭声地看着院内久别重逢的表兄妹,那两人正在院中练剑。
武千娇眸光流转,粉面嫣红,一支长剑在她手中轻盈如一条丝帕,带着熏人的女儿香拂向上官庭轩。
白衣出尘,神采翩然的上官庭轩将手中的剑舞得落英缤纷、眼花缭乱,绵织的剑网幻带着粉红色彩,宛如笑颤的桃枝抖下绵绵的花瓣雨,令佳人深深陶醉。
长剑飞舞、交击,眼波隔空融汇,暗香浮动!
二人眼中只容得彼此身影,久久也不曾留意到院外那个孤单身影。
飘浪只觉胸腹间一股酸气往上冲!――这二人大白天的发什么骚?练剑就要好好地练,眉来眼去的做甚?也不怕扭了眼珠子!
院内,秋波频送。
武千娇柔柔地拂出一剑,娇声道:“表哥,这一招如何?”
一招“乌龙升天”落在上官庭轩眼里就成了“有凤来仪”,他柔情蜜意地笑:“表妹,这一招真是妙啊!”
呕!飘浪胃里反酸,差点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他搓搓手上的鸡皮疙瘩,暗啐一口:净把肉麻当有趣,这二人也不嫌恶心?
院内是春光旖旎,桃色纷呈;院外则是凛冽寒风里包裹着熊熊烈火,风吹火旺!
眼看姑爷整个人都快成了火药包,一触即炸,草丛里的两名护院火烧屁股似地蹿了出来,一左一右拉住正欲冲入院内的姑爷,拎起衣摆替他扇扇凉风、降降火。“姑爷,您要冷静、冷静、冷静……”
飘浪一面磨牙,一面发出可怕的笑声:“那个笑得像朵烂桃花,说句话像唱大戏,练起剑来也装模做样,做作得像个梨园戏子的家伙就是你们口中的表少爷?”
这个形容,真是贬得人家一文不值!看来姑爷已是醋劲大发了。
“姑爷,您一定要冷静!表少爷武功厉害得很,您是打不过他的!”
“谁说我要与他打了?来者是客,又是我娘子久未谋面的表兄,我总得进去打个招呼吧!你们穷紧张个啥?快放手!”
飘浪恰恰看到娘子挥剑时打了个趔趄,身子缓缓倒入表哥怀中,上官庭轩怜香惜玉般伸手扶住表妹的腰肢,二人相偎的姿势暧昧至极!噩梦果然成真!他忍无可忍地推开挡路的护院,握紧拳头,挟着熊熊怒火大步走入院内。
院子里那两个人不知危险已一步步逼近,仍偎在一起。护院提心吊胆地大喊一声:“小姐!姑爷来啦!”
武千娇看到自个儿相公,眉毛就竖了起来,赌气地赖在表哥怀里,哼道:“书呆,你吃饱喝足睡够了,闲着没事做了?”
上官庭轩迫不及待地扭头一看,见走过来的竟是一个文文弱弱的书生,他吃惊不小:“表妹,我记得你以前曾说过,长大后要嫁给一个少年英雄,怎么如今却嫁了这么一个文弱书生?难道是姑父逼着你……”
“我没有嫁给他!”武千娇大声道,“是这书呆子嫁给我,我是娶了他的!”
上官庭轩一脸恍然地看着走过来的书生,眼中含有几分鄙夷、嘲弄。他故意大声笑道:“表妹不是最讨厌书呆子么?这酸丁哪点能配得上你,入赘吃软饭的人根本就不算个男人!”
武千娇居然也点了头:“不错!他只不过是绣花枕头一包草!”
取笑人的话,飘浪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但听了这番嘲弄,原本烧得正旺的满腔怒火突然灭了。他徐徐走到二人面前,笑吟吟地问:“娘子,你从哪里摘得的这朵发骚的桃花?啧,皮相倒是蛮俏的,只是光天化日之下与他人之妻勾勾搭搭,礼仪廉耻一概不识,与山野猴类又有何区别?”
武千娇一愣,早在扬子津时她就知道他这张嘴厉害得很,调侃讥讽也不露半句脏话,却能把人气个半死。他虽是笑嘻嘻地问,她却明显地感觉到相公真的生气了,心里竟有些发慌,正想与表哥保持一段距离,腰肢却被表哥的手紧紧箍固住了。
上官庭轩仍是一脸阳光般的笑容,小心地掩藏起眼中波动的一丝恼怒,左手暗暗使劲搂紧表妹的腰肢,右手随意转一转剑柄,剑尖已冲这文弱书生挽起一朵剑花。“酸丁!我是你娘子青梅竹马的表哥,你自认知书达礼,说话就得客气着点!”
剑气拂面,飘浪神色不变,笑道:“原来是表哥哥,我与娘子成亲时,怎不见你来讨杯喜酒?”
上官庭轩低头深情款款地凝望怀中佳人,语气有些伤感:“小兄原以为无需山盟海誓,表妹也会等我回来,再为我披上嫁衣,哪知小兄回来时,心爱之人已成他人之妻,小兄虽心如刀绞,却也能体谅表妹的难处!与这酸丁成亲,你定是身不由己、有苦难言!小兄只恨来迟一步,让你受尽委屈。往后,无论有多少人来阻挡,无论多么艰难,小兄也会不离不弃陪伴在你身边,与你分担一切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