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数着越来越急的心跳,盯着他的手,等了片刻,他却没有把手伸向她,她咬着下唇,伸手轻贴他的手心,唤道:“相公……”他还在生气么?
飘浪愣愣地看着她,眼前这个低着头讲话,举止轻柔的人儿是他的娘子?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武千娇却当他仍在生气,不愿理会自己,她一眨巴眼皮子,泪水就啪嗒、啪嗒往下掉,像个遭人遗弃的小孩,伤心地抽泣。
成串的泪水落在他手背上,凉凉的,他吃了一惊,看到那巴掌大的小脸上布满泪水,心便狠狠拧紧。――她哭得这么伤心,是还在埋怨他?他不该强吻她的,她不是最讨厌书呆么,她不是无数次地捂住嘴唇,无数次地告诉他:她不喜欢这个样子的他么?
一切都是他的错!指尖触到她的脸颊,停顿了一下又快速抽离,他轻轻地叹气。
她的泪掉得更凶了,相公不再帮她擦泪,不再柔声哄她,她心里更难受,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落。
听到门外低低的抽泣声,武侯爷诧异地抬眼看看门外,一截浅青色的衣角露在门口,他唤了一声:“是二子么?”
门外有人答应一声。
片刻之后,飘浪独自一人进了房。
“骄儿怎么没有与你一同来?”武侯爷看看脸色异样的女婿。
飘浪眉端紧锁,却不答话。
上官庭轩看到他破了皮的嘴唇,心中冷笑,抢着说道:“姑父,女儿家最爱打扮,何况是两小无猜的儿时玩伴来了,她定是在房中梳妆,表妹夫只顾着来见丈人,自然不会等她的!”
他别有心机地暗示姑父:表妹是在为悦己者容,而这位表妹夫只为讨好丈人,冷落娘子!
他原本就认定这文弱书生是瞧准了武侯府的家财与权势才上门来当女婿的,自然得像条狗似地讨好、巴结他姑父!
飘浪岂会听不出这番话的弦外之意,但这一回他没有反唇相讥,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上官庭轩。
“贤婿,来来来!坐这边来!”
武侯爷招招手,唤“炅二子”坐到他身旁,指着上官庭轩道:“二子,他是骄儿情同手足的表哥,叫上官庭轩。他家中突遭变故,亡了双亲,今后便寄居于此。他比你虚长两岁,你与骄儿就都把轩儿当亲兄长一样,好好相处!轩儿,你身为兄长也要多多谦让、照顾这位表妹夫,你二人一文一武,空闲时不妨互相请教切磋,取长补短!”
上官庭轩看到姑父把这酸丁唤到身边来坐,他眼中倏地闪过一丝妒恨之芒,却又极快地以笑容掩盖住了,顺着姑父言中之意,他持着酒盏站起来,笑道:“表妹夫,来!喝了这杯酒,往后咱们就是好兄弟了!”
飘浪一言不发,看着他的眼睛,这双眼睛分明含着笑,却没有一丝温度,冰冷得像蛇一样的眼睛,嫉恨、怨毒被掩盖在冰冷深处,与武侯爷阴骛深沉、不含笑意的眼睛不同,这双粉饰着笑意的眼睛,让人看了心里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