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爷也看了看那只空匣子,失窃的宝物里头有一只雕刻九条龙的金盆,那是前几****吩咐丁烛拿了金子去让人精心铸造的。看得出,炅二子对那九龙纹隐金盆觊觎已久,仿造的这只金盆于昨日刚被他收入暗匣,夜里就遭人盗了去,难免会令他怀疑到女婿头上!但此时此刻,他也与小梅抱着同一个心思,希望这事儿不是二子所为,只因他与小梅都已看出,骄儿实已对二子动了情,希望他万万不要做出令娘子伤心、令他们痛心失望的事来!
“钱财宝物皆身外之物,丢了也就罢了,可千万别闹得家里失了和气!”元小梅婉言相劝。
武侯爷仍解不开眉结。“宝物失窃事小,本侯只担心……唉——”
元小梅有些担忧,从昨夜起已不知听他叹了几口气,夫君胸中郁闷,满腹心事却不愿向她倾吐,明知他是不想让她担心,但一无所知,她反而更担心。“有事儿就别憋在肚子里,憋久了会闹病的!”
武侯爷看看窗外,灰蒙蒙的雾色一如他郁闷不安的心境,又叹了一口气,他吐露心中的不安:“昨日我去宫中,从太监口中证实圣上身染重疾,卧于病榻,无心理政,朝堂上的龙椅怕是要易主了!若是李家宗室复位,一向被他们当作眼中钉的武家人怕是要……唉!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府里又闹了贼,我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哪!”
元小梅仍是淡然一笑,柔声宽慰:“你一向不插手朝政,府中也没招揽一个门客,身正不怕影子斜,李家人又怎会无缘无故来招惹咱们呢?不管龙椅上换的是哪位主子,咱们安安分分在家中过日子,名利权势一概不顾,不必想太多,真要是凶神临门,火烧眉毛了,大不了咱们抛了这身外物,隐居乡村,朴素一些也罢,平平淡淡才是真!”
他终于回头望着妻,艰涩地问:“你有没有后悔跟了我?十多年了,但我、我连男人们都能做到的、最起码的那件事……我都做不到,你会不会怪我?这十多年,你已经够苦了,现在若想离开,我绝不怪你!”
她凝望着他的眼睛,那里面饱含太多的愧疚,知道他一直没有打开那道心结,她微叹着伸手描过他那两条比女子更细柔的眉毛,道:“虽然我俩无夫妻之实,但是我俩的心是系在一起的,十年前我没有离开,如今我更不能离开。除非,你已开始嫌我人老珠黄了!”
他忙不迭地摇头:“为夫绝无此意!”
“那往后就别再说这样的话了,不然我要生气的哦!”她似真似假地薄嗔,露出些许女儿家的娇态。
善解人意的妻,婉声柔语的一席话,终于令他舒开眉结,稍稍宽了心。
房中二人谁也没有觉察到,这番谈话已被门外一人窃听!――上官庭轩虽已走出书房,却又折了回来,悄然贴耳于门侧,偷偷听得房中的人语,他的唇边泛开一丝古怪的笑意,未被人发现之前,他匆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