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仍旧刮着风,呼啸而过。
梅月儿陪同清尘长老坐在床边烤火,炭火炉内炭烧得很旺,不多时便暖和了整个卧房。
清尘长老神情略为凝重,说道:“为师猜测那座禁院很有可能就是‘邪月剑’的所藏之地;丁肖玉可能是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秘密,才下令将其设为禁院,以便于她前去探究竟。”
梅月儿蹙了蹙眉,说道:“徒儿也发现了地洞内有一座假山,而假山之上有一个剑槽,被三条巨大的铁链围绕着;由于当时宗主也在场,徒儿不敢太过,所以只能悄然地上去瞧了一眼。”
“剑槽?”清尘长老嘴里念叨着,旋即说道:“这有可能就是‘邪月剑’的剑槽了。既然你发现了,那么丁肖玉想必也早已发现了。”
梅月儿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是张玲告知于宗主的。”
“张玲?”清尘长老目光一凝,问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于是,梅月儿将事情均一一道来。听罢,清尘长老陷入了一阵地沉思。
虽然将事情俱都告诉了自己的师傅,但是梅月儿却是有意地将有关于林为的事隐瞒了下来,这或许是她唯一能够帮助林为的地方了。
大约一刻之后,清尘长老思绪回来,神色凝重地说道:“依照你说的这些事情,为师可以肯定禁院便是藏着‘邪月剑’的地方。如此隐秘之地,换做是为师亦是难以想象得到。虽然‘邪月剑’乃是我秀歧宗的镇宗之物,但是至前代秀歧宗宗主仙去之后,便极少人知道此剑下落,丁肖玉也未曾知道。”
梅月儿眼珠一转,问道:“那有几人知道?”
清尘长老面容肃然地凝视着炭火炉,叹息一声,缓缓说道:“估计只有剑侍使才知道。”
“剑侍使?”梅月儿听到这个晦涩地名称,不明其历,忙问道:“师傅,这剑侍使是做什么的?”
“剑侍使啊。”清尘长老把目光从炭火炉中移开,落在窗户上,神色淡然,说道:“剑侍使便是守护‘邪月剑’地守护者,她们的职责便是保护‘邪月剑’不被人拿走;剑侍使是代代相传地职位,每一代剑侍使会出去寻找一名自己认为可以接任其位置的有缘人,将其带回到秀歧宗进行培养,传授其宗旨与戒律,然后喂血于‘邪月剑’而亡,接着便是她带回来的那个接任之人成为新一任的剑侍使;而每一代剑侍使都是身份尊贵且隐秘地,基本上除了宗主之外,无人知道的存在。”
清尘长老讲解及此,梅月儿暗暗地颔首,对这个神秘的剑侍使有了一些了解。
“不过,你提过地洞里的那个扫地老妇人,为师认为她就是剑侍使。”清尘长老看着梅月儿,接着说道。
“什么?”梅月儿惊呼道:“那个失踪了多月的扫地老妇人就是师傅口中所说的剑侍使!”
清尘长老肯定地颔了颔首,说道:“从你说的种种事情来判断,她是最有可能的。刚才,你也说了她失踪了多月,而再次见到她时,便是在发生了异象的地洞之中。你说,她不是谁是呢?”
清尘长老的分析,使梅月儿陷入了片刻的思忖,于心间推了一下,梅月儿得出了一个结论,扫地老妇人就是剑侍使!
虽然她心间仍有一丝难以置信地疑惑,但是结论便是如此,若想要进一步证实的话,那得老妇人亲口承认了。可目前的问题在于,老妇人已经被关进了岐牢中去了,如果没有宗主的命令,是难以进得去的。
思忖间,清尘长老唤了她一声:“月儿,你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没什么。”她回过神来,笑着与清尘长老说道:“徒儿只是感到有些卷累了而已,所以神情有些恍惚,师傅不必担心。”
“的确是累着了。”清尘长老疼惜地抚摸着她的头,将她揽进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和蔼地说道:“好好睡一觉吧。”
她依偎在清尘长老的怀中,眼睛虽然闭着,心里却在惦记着事情。
清尘长老苏醒了两个时辰,与自己的徒弟说了将近一个的时辰的话,身体状况还没恢复,身体亦是承受不住了,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火炉内炭火烧得正旺,暖和着整个卧房,清尘梅月儿师徒二人睡得更浓了。屋外,寒风仍在呼啸,却丝毫影响不了屋内睡觉的人儿。
……
天儿忽然变了,变寒变冷了。
丁肖玉丝毫不受突如其来地天气影响,仍旧一副淡然地模样,自若地安排着秀歧宗的一切事宜。
底下站着两名弟子身上已然添了衣裳,于殿厅内禀报事情,不多时,只见丁肖玉扬了扬手,面容严肃,目光如炬,沉声对底下站着的那两名弟子说道:“这件事情便交由你们二人去办,务必要提前完成。”
如今的宗主已经不是之前那位有亲切感地宗主了,现在的宗主说话生冷,语气坚硬如铁,丝毫没有半点商量之意,说一便是一,底下的弟子只能一一照办,而且还要处理好,不容有一丝地纰漏和错误。
以至于,宗内众多弟子俱都害怕进此议事殿来禀报事情。
“是,宗主。”虽然外面寒风凛冽,可是底下两名弟子却额冒冷汗,显然是惧怕宝座之上的宗主。
“嗯,下去吧。”丁肖玉一扬手。
那两名弟子听说这句话,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然后像逃离噩梦一般地,快速地走出如同冰窖一般地议事殿。
“欧阳长老,你怎么看?”待那两名弟子完全走出殿厅后,丁肖玉坐在宝座上,朝右侧喊了一声,语气深沉,毫无半分亲切之意。
此时,一名长老身着灰紫色道袍,发束齐整,面容肃穆,从内殿走出来,却没有走到大殿之上。
欧阳长老面色阴沉地凝视着丁肖玉,说道:“依照老妇人的说法,那邪月剑被一个叫林为的小子拿走了。”
“林为!”一听到这个名字,丁肖玉脸上浮现一片阴云,目光如刀,语气凛冽地说道:“又是他。一定要将此子除掉,如若不然,我秀歧宗将被搅得天翻地覆不可。”
“宗主,这林为到底是谁?”欧阳长老拱手作揖,问道:“他为何要拿走邪月剑?”
“他便是天心阁右护法林动的义子,师从江湖三痴之一的酒痴陈醉,三个月前来我秀歧宗试图将内门弟子梅月儿给带走,被清尘长老给驱赶,如今又回来拿走我秀歧宗的镇宗之物。”丁肖玉目光如炬,切齿咬牙般地说道,“此子靠着这两个靠山,于我秀歧宗为非作歹,真是可恶至极。”
欧阳长老那时不在秀歧宗内,自然我不清楚林为的来历,对于林为做了什么事亦是不清楚,如今听得丁肖玉这般道来,心头不免生出一团火气来。
“此子竟如此嚣张,如若有机会碰上,定然要教训一道。”欧阳长老信誓旦旦地说道。
“欧阳长老且别为了此子而误了事。”丁肖玉摆了摆手,沉声说道:“此子定然要教训,不过不急于一时,以后有的是时间;目前,我们最主要的事便是怎样将邪月剑被偷一事暂时压住,不要让其他门派有所察觉到,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件事还是要麻烦欧阳长老去办了。”
“此事非同小可,关乎到我秀歧宗的存亡,老身定当竭力办好。”欧阳长老拱手作揖,说道。
“嗯,此事交由长老去办,我相信你一定会办好的。”丁肖玉嘴角浮现一抹笑容,旋即说起另外一件事,道:“其他长老的想法还是没有变吗?难道她们就这么不相信本宗主的能力吗?”
“宗主,她们仍是没有任何的反应,想必是以绝食来作为威胁。”欧阳长老躬身颔首,眼珠一转,说道:“既然宗主已经夺得了权力,那么她们不是没有任何用处了吗?宗主为何还要留着她们?”
丁肖玉神色凛冽,目光犹如一把尖刀,投向殿外,似殿外呼啸寒冽地风一般,锐利无比,冷冷说道:“留着她们自然有着别的用处,这个你以后会知道的;不过,她们至今还未投顺,想必是脑袋太死板了;虽然她们的权力已经被我给夺了,但是有一样东西却还在她们手里。”
“什么东西?”欧阳长老躬身问道。
秀歧宗原本只有五名长老,这位欧阳姓氏地长老是最近三年才成为其中一员的,其地位虽与五位长老一般无二,但是威望与信任度却是比不上,因此在外出执行任务时,欧阳姓长老经常地被排斥。欧阳长老心存不满已久,所以当丁肖玉夺权时,她毅然决然地投顺于丁肖玉,从而幸免于难。
由于成为长老时间不长,以至于这位欧阳长老对宗内许多隐秘之事尚且不知。
“一把钥匙。”丁肖玉神情微凝地说道。
“一把钥匙?”欧阳长老神情一怔,眉头一皱,说道:“老身从未听她们提过,这是怎样一把钥匙?”
“你当然不知道了,你才成为长老多久,她们能告诉于你?”丁肖玉面容阴冷,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前方,冷冷说道:“这把钥匙不是一把真的钥匙,而是一把需要她们五个人结合在一起的钥匙。”
欧阳长老并非迟钝之人,立刻便明白了丁肖玉的话,心里暗自颔首一下,躬身说道:“这便是宗主暂时留着她们的原因了吧。”
“不错。”丁肖玉神情一泠,说道:“若不是因为这把钥匙需要她们五人才能开启,本宗主早就把她们给杀了,还留着她们做什么?”
为了这个目的,丁肖玉这才派人每日三餐地派送,好生伺候着;可是,当她提到了钥匙之事时,五位长老心间同是一怔,立即意识到什么,集体绝食。
“可是,她们这样绝食下去恐怕……”欧阳长老言语至此,便抬起头看了一眼丁肖玉。
“她们的决心,本宗主是相信的。”丁肖玉阴沉地说道:“不过,她们是人,不是神;是人的话定然要吃饭,到时候派人放点东西进她们的饭菜中,看她们还能撑多久?”
“这个方法…似乎行不通。”欧阳长老迟疑了片刻,说道:“宗主您想,她们都能绝食了,那么这些放药亦是不能使她们屈服。老身有一个更好的方法……”
“哦!”丁肖玉虽然一向独断专行,可是这次却是出奇地听从了欧阳长老的建言,她快速思虑了一下,感觉自己的方法有些瑕疵,语气和谐地道:“说来听听。”
欧阳长老听罢,迈步走上前去,于她耳边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