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如此的深。
林为因学阵心切,而连饭都没吃便跑了出去。说是出来找神匠等人,实际上,他也不知道人具体在什么地方。
是以,他只能到处逛。此时他来到一条道,这是一条稀稀拉拉的铺着些落叶宽敞道,两侧俱是高墙,前方有一个拐弯处,为了不让人发现,他悄然走过拐弯处,忽然间,他迅速的退了回去。
原来是听到了一个声音,那是一个扫帚与地板摩擦的声音,他安静的贴在墙壁上,他小心的挪动脚步,悄悄地探出头去。只见一个老妇正在低头扫地。
“嗯?怎么会有人扫地?”他暗道。
他背靠着墙壁,安静的站着,心头的疑惑难解。那沙沙的声音渐渐地靠近,这时他心头一紧,暗道:“绝不能让他发现。”
暗罢,他轻展身法,跃过高墙,进了一个院子。这个庭院很大,里边有一间不大不小的房屋,样式像有些年头了,古朴而神秘,一口鼎摆置庭院中间,房子前有两座石雀,样子状若圣兽朱雀,走进一看,却只是形似而已。
林为走到两座石雕旁,看着两侧的石雕的样子,不由得伸手摸了一下,但觉一股纯朴的气息袭上心神,仿佛有一道气流回应着。
林为收回手,那种气息竟慢慢的消失,是以很是疑惑;然后,他看向这间房间,感觉有一股力量磅礴而袭,依然是古朴,却隐约嗅到一丝的血腥的气息;看向大门,只见大门紧闭,走近看,门上的锁已锈迹斑斑,但眼尖的林为却看见了锁头之上刻着一些符文,繁杂难辨,林为没学过符文,只能干看着;门上的漆也掉落得满地都是,但也可以看到有些图文刻在上面,而这一次林为却能看的出来,那是四象图文。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圣兽的图像被刻在门上,虽漆已掉落得一大半,但上面的线条却显而易见,因为它刻得很深,以至于即使油漆脱落,它依旧板刻其上。
“马上离开!”一个声音从林为背后传来。
林为转身一看,怔住了。
“她怎么在那?”
如白昼般的月光下,那说话的竟然是那个扫地的老妇。此时此刻,她就站在墙上,手里还拿着扫帚,怒目圆睁的看着林为。
“我再说一次,马上离开。”语气强硬而又愠怒。
“为什么她一直要我不要靠近这扇门?难道这扇门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林为并没有理那扫地老妇,心里暗想着那扫地老妇为什么不自己靠近这扇门。
他眼珠电转,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处微微挑起。
“为什么不能靠近?现在我都已经在这扇门的面前了,我倒想看看里边到底有什么?”他轻松的说道。
这般言语,让那扫地老妇气得直咬牙,心头怒火中烧,势要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碎尸万段。
可扫地老妇却不说话。
林为接着说道:“我知道自己是逃不了了,所以我想在自己被杀死之前知道秀岐宗的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虽然说得风轻云淡,但其实心头已紧张死了,手心已冒了冷汗。
听罢,那扫地老妇怒极反笑,冷哼道:“一个将死之人何必知道这么多。不过,你是老朽见过的最愚蠢的人了。到了这般境地,还能这么淡然处之,确实少见。”语锋一转,笑道:“可惜你就要死了。”
林为身子一颤,她最后那一句话,竟悄无身息的震慑到了心神。
强定心神后,林为笑道:“既然我有这样的特质,你为何还要将我杀死呢?你可以收我为徒,将我培养成你口中所说的那种境界,不是很好吗?”
林为无耻的言语,并未令老妇生气,反而让其更开心了。
“你确实有点小伎俩,但是对我没用,因为我曾经发过誓绝不收徒,所以你还是得死。”老妇说道。
老妇的回答另林为很是惊讶,心道,这扫地老妇竟这般厉害,果然不能容易忽悠,看来另想办法了。
眼珠电转,林为想到了拖延时间。
“可以不用死吗?”林为问道。
那扫地老妇眉头微蹙,感觉不对,心道:“这小子怎么突然改变了态度?”心念着,她冷冷说道:“你已经错过了我给你的机会,所以不行!”
“你只是说让我不要再靠近这扇门,并没有要杀死的意思啊。”林为说着,走出了房檐,来到那两座石雕旁,看着站在高墙之上的老妇,微笑着。
“是,我是说过。但在我说第二遍的时候你也并没有离开那扇门。”那扫地老妇跃下高墙,慢慢地走向他。
“既然这么说,我今晚必死无疑咯!”他故作轻松,想要给扫地老妇造成一种错觉。
林为的话并没有让扫地老妇造成什么,只是冷漠的微微一笑。
“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所以你不要再费口舌了,这样反而让你死得更快。”扫地老妇走到离他有两尺的距离,冷漠的看着,眼神中充满了一股杀人的气息。
扫地老妇缓缓地走近林为,沙沙的声音仿佛像死神的声音。草儿被踏弯了腰,然后有缓缓地恢复原样。风儿吹动那扫地老妇身上的衣衫,也吹过了林为那强做镇定的心。
被对方识破了计策后,他有些悻然的微低下头,沉默不语。
近看,林为才看清扫地老妇身上穿着一身棕黑色的奴仆装束。
“你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扫地老妇话锋一转,沉声问道。
“嗯?”林为很疑惑这扫地老妇为何忽然问这个?她不是要杀自己吗?怎么回事儿?
抱着这些疑问,林为说道:“我只是出来找人。”
扫地老妇问道:“找人找到这里?你觉得我会信吗?”
林为应道:“我确实是出来找人的,没想到碰到了你,但为了不让你发现,我便翻墙进来了。我原本没想要知道这扇门里边的秘密的,是你…”说着他耸了耸肩,表示无辜。
扫地老妇冷笑道:“这么说是我的错?”
…神匠等人这时候已经布置好了迷幻大阵,回到曲玉峰。
“林为那小子不在”陆青云回来后,想到林为还洞中练功,于是拿了些饭菜过去,没想到一进洞,人不见了。
回到屋子,陆青云对众人说明了林为的情况。梅邪邪沉吟一会儿,说道:“我想他应该出去找咱们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陆青云问道:“他出去找咱们做什么?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还在被通缉中吗?真是胡闹。”
神匠说道:“不用担心,他的武功很少人能缠得他。咱们还是歇息去吧。”
神匠说完,径直的走回房间。
陆青云说道:“欧前辈怎么了?”
梅邪回答道:“布如此大的阵,确实费了些心神,有些倦了也是正常。不早了,咱们也睡吧。”
梅邪也睡去了。客厅内,只有陆青云和王非,打了哈欠,陆青云也回房间了。
夜深月高,人却晚不归。
吹熄青灯,王非开了门,抬头看了看头上的夜空,然后往秀岐宗的正峰奔去。
庭院里,林为和那扫地老妇还在对峙。
扫地老妇忽然笑起来,说道:“不管你有什么理由,都要死。”
说罢,她已出手。只见她手中扫帚陡然一动,向林为刺来。电光火石之际,林为也不傻愣的站在原地,体内真元快速体转,真气瞬间提起,一个点地,跃至石雕之上。
那扫地老妇冷哼一声,瞬即一道无形的掌风袭来,至林为面前变成了一道有形巨掌。
林为猝不及防,“蓬”的一声,被打落石雕。紧着林为只觉得体内气血逆流,胸口一闷,“噗!”一口鲜血应地而喷。
按住胸口,林为悻然的看着那可怕的扫地老妇,心中瞬间对其升起一股恐惧的悸意。
“小子,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死亡离你很近了?”扫地老妇闲庭信步的走向林为,嘲讽言语自冷淡口中说出。
“不怎样!也不觉得死亡离我有多近。”林为强撑起身子,淡淡的说道。
“哼!死到临头还能这般姿态?”扫地老妇冷淡的说道。
月儿高悬星空,亮如白昼的月光照在两人身上,影子斜得很长。
死亡,有并非可怕,可怕的是畏惧死亡。
时间一点一点的从沙漏的这一端流向另一端,它可以再将沙漏重置一遍,可时间却回不来。
林为此时此刻非常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跑出来,自己居然无缘无故的就要被杀了。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被追杀。
月光下,他撑着坐了起来。
“哈哈…”
“你笑什么?”
“笑我太愚蠢了。”
“你确实蠢,你不该与我作对,挑衅我。”
“你错了,我笑我自己为什么这么命苦,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被追杀,而这次居然真的就要杀了。”
“原来是你。”
“哦!你认识我?”
“你不就是那个被宗主下了追杀令的林为吗?我想不通你明明已经逃脱了,居然还回来找死。真是够蠢的。”
“哈哈…想不到我竟这么有名啦,居然连一个扫地的都知道我的名号。”
当他说到扫地的的时候,扫地老妇脸色一冷,眼神中瞬间充满杀气。要知道,还没有人骂自己扫地的。她忽然笑起,道:“竟然,你这么想死,那就去死吧!”
说罢,她周身显起一层灰色的真气罩,血腥与黑暗共现。
举掌就要打下去。
这时,从背后袭来一道凌厉的掌风。瞬即,她一个翻身,竟躲过了。紧着发出一掌,巨大而又无形的掌打向那头。
只听“嘭隆”一声。
那人躲开了,随后又打出一掌。来到林为身边,将其扶起,喊了一声:“咱们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
扫地老妇冷哼一声,又要出击。这时。那人丢出一枚烟雾弹。
“砰”的一声,烟雾弥漫,人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