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耘心一颤。
“芝娘办得到。”她虽然脸色苍白,浑身也颤抖个不停,但她一点也没有迟疑地说:“我……我就扛下少爷的风流账,少爷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少爷能留在这儿,留在芝娘身边!”
以这一双手,他摘下了原本高高挂在树梢,等待着有缘人摘取的半熟果实,并且强迫那果实为自己早日成熟。
青耘望着躺在自己身边,酣酣睡着的芝娘。
自心底涌生的怜惜,多得从心房满溢出来,她的一根发、一颦一笑、一抹眼神,都是属于他的,他不让人看、不让人碰,不想让人接触到他独一无二的宝贝。可以的话,真想就这样把她永远禁闭在这间寝房内……
可是再过不久,天色就亮了,现实是严苛无情的,主子与奴才的身份又将重新加诸在两人身上,强迫他们保持着距离。这令人痛恨的身份枷锁,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取下?
怀中的人儿,睡得有丝不安稳地翻转着身子。
青耘细心地为她重新盖好被子。
“……不……不要……爷儿……原谅我……对不起……”
在梦中折磨你的人,是我吗?
青耘绷紧了自责的下颌,为她抚去额上冒出的汗水。
我该如何向你道歉,才能让你自这份折磨中解脱呢?惟独放了你,我办不到。这比要我舍弃自己的生命,还要难。
拾起一绺她的黑发,在上头印下一吻,轻声地说:“芝芝,我的芝芝,我真的真的好爱——”
砰!砰砰!
黎明前的敲门声,像是阎罗殿传来的不祥之音,急迫地中断这宁静的一刻。
05
披上外袍,青耘自己去应门。“谁?在这个时辰有什么事,要把我叫醒?”
“非常抱歉,少爷。是这样的,我们里里外外都找不到芝娘,不知道她跑去哪里,所以想问问少爷……”和芝娘同房的丫环有些胆怯地说。
“芝娘?”虽然她人就在自己房中,但青耘不想让人发现他们一起过夜,
于是他说:“我怎么会知道她人在哪里,你去别的地方找找。”
“是。”
丫环明显如释重负,快步转身离去,想必她也是被逼硬着头皮来碰碰运气。青耘继而一想,她明知此举可能会让他发火,还来问他,那一定是有非比寻常的事发生了,才会令她即使冒这个险也非要找到芝娘不可。
“慢着,你急着找芝娘做什么?”
被叫住的丫环回头惶恐地说:“我……我是要通知她,林总管……方才他被人发现吐血倒卧在房间的地上,现在已经叫来大夫诊断,就连老爷子也都赶去探望,还吩咐我们把芝娘叫过去。”
芝娘她爹?糟糕……这事要是传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