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寻香阁之金陵奇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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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前因

香巧正低着头坐立不安,听云萝娘子问话,生怕她怪罪自己不守规矩来到凡间,闻言忙起身,怯怯道:“回上仙的话,小人并不是私自下界,是经过七星娘娘允许的。”

云萝娘子见她惶恐,温和地笑道:“我并不是质问你下界的事,就算你私自下凡,自有云锦宫的天人来管,还轮不到我说话。你不要紧张,我只是随意问问。”

香巧红了脸,忙道:“上仙有问,小人无所不答。”接着磕磕绊绊,轻声细语地将自己来到凡间的缘由说了出来。

天蚕一族虽是仙界低等的精魅,但一直生存在一重天的绿岭山,吸取天地灵气,所以大部分到了百年左右,就能幻人形。但是天蚕有个天敌,唤作谷枭,形状如猫头鹰,最喜食带有天蚕的绿岭柞树叶。谷枭生活在绿岭山以南的令丘之林,昼伏夜出,常常偷袭绿岭山中的天蚕,云锦宫人不厌其烦,命天犬日夜看守,驱赶谷枭。天蚕虽然能变幻成人,但在吐丝时,还需变回成原身依附在柞树枝叶上,所以自己不能躲避谷枭的偷袭。天蚕的数量本来就少,谷枭每每来袭,总是要损失一些,因此天蚕丝更见稀少珍贵。

那一年,又逢谷枭来犯,香巧攀附的柞树枝被一只巨大的谷枭咬断叼走,可怜香巧正显出原身吐丝,胆战心惊的眼看就要化为谷枭的口中食,却无力抵抗,甚至连逃命的力量都没有,害怕得双目紧闭,只等丧身枭腹。此时一只天犬看见,一路跟在后面紧追不舍,并对着谷枭不停狂吠,谷枭飞行中受惊,双爪一松,柞树枝从空中掉落,带着叶子上的香巧,落到了人间的土地上。

经此一折腾,香巧已经在叶子上吓昏过去,等她醒来,才发现自己到了人间。本来香巧可以化成人形,再飞回到仙界,可巧正是夏日正午,天蚕性喜潮湿阴凉,阳光暴晒久了能将原身晒化,香巧昏迷有了一段时间,被烈日晒了一会,一时间,竟然不能施法幻人。

变成蚕身的香巧,无力爬到阴凉处,只好绝望地继续在烈日下等死。阳光将她体中的水分渐渐晒干,不到一个时辰,香巧就元气大伤,不仅不能幻化成人形,眼看就要被晒成一汪碧水了。

也是她命不该绝,不久后,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经过此处,先是看见碧绿的枝叶横在地上,虽被阳光晒的有些打蔫,但颜色仍显得比一般叶子翠绿明亮。她好奇的拾起来,不料却看见叶子上趴着一只肥肥胖胖的蚕,和她平日所见的蚕不一样,个头更大,且白玉样的身子隐隐泛着莹莹光,极是好看。小女孩很是喜欢,小心翼翼地将枝叶连同碧蚕一起带回家中。

小女孩姓袁,是附近的猎户人家的女儿,小门小户的也没什么好听的名字,因出生在小满时节,父母就唤她小满。小满得了碧蚕,十分珍惜,特意采来新鲜桑叶喂食,可是身为天蚕的香巧吃惯了绿岭柞树,不愿碰人间普通桑叶,只稍稍闻了闻桑叶的气味,就拒绝进食,缩在一团动也不动。如此没过几天,香巧原本白白胖胖的身子,就饿苗条了。

小满见碧蚕宝宝不食桑叶,成天可怜巴巴的缩在一团,蔫头耷脑的毫无精神,心中十分焦急,四处跑去请教大人,询问蚕宝宝除了吃桑叶,还爱吃什么叶子。在得到一些答案后,她又辛辛苦苦地去采集了榆树叶、无花果叶、莴苣叶、生菜叶等来喂食,可是每种叶子,碧蚕全都最多只是少少的啃噬一丁点,就恹恹地蜷缩着不再去碰。

直到十几天后,小满偷偷的拿来父亲在深山中采来准备到药铺换钱的婆罗门参叶喂食碧蚕,才惊喜地看见它终于吃完了十几片叶子,仿佛也有了点精神的样子。

可是婆罗门参极为少见,因为是制作仙茅丸不可缺少的一味珍贵药材,价格很贵,所以父亲常进山寻找采摘。仙茅丸是治疗毒蛇咬伤的良药,小满居住的村子靠近大山,夏季蛇虫出没频繁,所以仙茅丸不可缺少,价钱一直也卖的高,小满父亲在进山打猎之余,就寻找婆罗门参叶摘来买到药铺,也是家中可观的一项收入。

香巧因为不是普通的蚕,食量惊人,一顿几乎就将小满父亲进山采来的婆罗门参叶全部吃完。小满父母发现她把换钱的婆罗门参叶喂蚕后,狠狠责骂了她一顿,并要求把蚕丢掉。小满不愿意,但也不敢再拿父亲辛苦采来的叶子喂食碧蚕,就自己偷偷进山寻找婆罗门参叶。

山中树木繁多,草木茂盛,小满一个半大孩子,没头没脑的冲进去,当然找不到婆罗门参叶,反倒自己迷路在林子里。到了傍晚,才被父母和邻人找到。回家后,自然少不了一顿打,可是做父母的,终究是心疼孩子,也因此害怕女儿再偷偷进山,别为了几片树叶送了小命,只好答应可以拿少许婆罗门参叶子喂食她的碧蚕。

香巧吃着来之不易的婆罗门参叶,在袁家一待就是一年,普通桑蚕只有约两个月左右的寿命,然后就结茧化蛾,产卵后死去。小满捡到碧蚕是,就认为不是普通的蚕宝宝,所以见它一直没有结茧,也不觉奇怪,反而希望越晚越好,就可以和碧蚕相伴的时间更长一些,她在心中已经将白白胖胖的碧蚕当成心爱的宠物来养了。

可惜一年后,慢慢恢复灵气的香巧还是告别了袁家,回到了绿岭山。

香巧细细道来当初的那段经历,她极少见到织女以外的上仙,对云萝娘子一直不敢正视,叙述的声音也又小又怯。莲姐儿都恨不得凑到她嘴边仔细听来,看她那胆小的样子,还不敢大声叫她提高嗓门,别吓的她连说都不敢说了,只好和云萝娘子两人竖着耳朵,秉着呼吸听完了这一大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