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
天微微亮,清晨的凉气从半开的窗户中散进房内。
洁白的大床上,小小的身子蜷缩着,滑滑嫩嫩的小手不安份地抓着柔软的小毛毯,细腻白皙的脸蛋皱缩着似乎有些不安,嘴里喃喃自语:“妈妈!妈妈……”
梦境似乎惊扰了原本安睡的小人儿,抓着毛毯的小手拽得更紧了,漆黑浓密的睫毛微颤着,似乎在勾勒着什么不好的回忆。
倚着巨大舒适的意大利沙发浅睡着的少年,敏锐地听到了安静的空间中这丝不和谐的声音,从睡眠中惊起,快步走向床上的小人。伸手温柔地抚平小人儿皱缩的眉,冰冷的眸子化成如水的柔情:“沫沫乖,寒哥哥在!”弯下了身子靠着小人儿躺下。
不安的人儿仿佛感应到什么似的,寻着温暖的气息靠了过去,嫩滑的小脸贴上了熟悉的体温,又重重地睡了过去。
少年细长的大手温柔地抚上人儿金色顺滑的发丝,嘴角牵起宠腻的弧度,爱怜地说:“沫沫,你有我了,以后由我来守护你!”拥着怀里的小人儿,少年带着浅浅的笑意闭上了双眼。
林沫沫睫毛微颤,小手可爱地摸了摸眼睛,睁开的双眼还泛着水气,只觉得眼前的景物还模模糊糊的,林沫沫下意识地寻找昨晚那个熟悉的身影,“不在!”失望地瘪瘪小嘴巴。
“小嘴翘得都可以挂水瓶咯!”刚踏出浴室的欧阳寒司正随意地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水珠沿着褐色微卷的发丝滴落到地面,性感的嘴唇微翘着,调笑地看着床上的小人儿。
“寒哥哥!”林沫沫一看见欧阳寒司的身影,皱缩的小脸蛋迅速化成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脸。小短腿挪到了床沿顺势往下一滑,颤颤巍巍地跑向欧阳寒司。
“沫沫,慢点!”欧阳寒司紧张地看着直愣愣冲进自己怀中的林沫沫。
“寒哥哥,寒哥哥!”柔嫩的声音边跑边从嘴中溢出,林沫沫性急的动作不小心扯下了裹在欧阳寒司身上的白色裕巾。裸露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感觉有些凉意。
林沫沫有些不安地垂着小脑袋,低头玩着嫩嫩的小手指,不时悄悄地瞥眼欧阳寒司。
欧阳寒司看着一脸做错事情样子的林沫沫,很是无奈,刚想开口。
“小小姐,这是您昨天要的……”侍女的嘴巴惊讶地大张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一动不动:这是什么情况?小小姐拽着少爷的白色裕巾,扑在少爷怀中,可怜兮兮地看着少爷。而少爷大片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一派诱惑撩人的性感?
“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冰冷的声音在房间响起,不带一丝温度的眸子扫向擅自闯入的侍女,周身发出浓烈的寒意,只觉室内的气温也降了下来。
正心猿意马的侍女突然感受到了欧阳寒司散发的强烈的杀气,这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全身不可控制地发颤,这可是一向冷血无情的少爷啊!刚才她还……
“还不快出去!”见侍女还呆愣着,欧阳寒司厉声斥责,眼里的杀气愈渐浓烈。
侍女慌忙退出房间,站在门外,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最近看着少爷对小小姐温柔的模样,差点就忘了少爷向来冷血残酷的作风。
自从少爷一个月前将小小姐带回欧阳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刚才真是太惊险了。想起少爷惩罚人的手段,侍女有种绝后余生的感觉。少爷和小小姐?侍女晃晃脑袋,惊恐地不敢再想。
“寒哥哥?”林沫沫仰起小脑袋,疑惑不解地瞪着大眼睛。寒哥哥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呢?
欧阳寒司收起杀气,淡紫的眸子温柔地看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嘴角噙着笑意:“沫沫是要抱寒哥哥到什么时候呢?”
毕竟是只有六岁的孩子,林沫沫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嫩嫩的小手伸出食指好奇地戳戳欧阳寒司暴露在空气中的腹部肌肉,天真的调子纯粹自然地感叹:“寒哥哥真好看!”
“那沫沫喜欢寒哥哥吗?”依旧低沉好听的声音里不自觉夹杂着几分紧张,连欧阳寒司自己也觉得惊讶,可是心里却隐隐地泛着甜蜜。活了十二年,第一次感觉心跳的感觉如此美好。
可惜在场唯一的听众却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在意地说:“喜欢啊!沫沫最喜欢寒哥哥了!”可是沫沫也最喜欢妈妈了!俊俏可人的小脸不自觉就浮现出几分哀伤,只有六岁的孩子脸上带着几分不符合年纪的愁绪。
欧阳寒司心疼地抱起小沫沫,走到以洁白为底,镶嵌着粉红幕帘的公主床床沿,凑近林沫沫圆润的小脸:“沫沫不怕,寒哥哥会一直在沫沫身边的”低沉的嗓音带着让人安心的意味。
林沫沫偏过小脑袋,认真地看着欧阳寒司:“不会和妈妈一样吗?”执着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似乎迫切地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不会的,寒哥哥会一直陪在沫沫身边”,欧阳寒司顿了顿,似乎想到些什么,紫色的眸子迅速闪过一道精光,快的让人以为只是错觉,“沫沫当寒哥哥的新娘好不好?这样沫沫和寒哥哥就能永远在一起了。”低沉的嗓音带着诱惑的味道,让人不自觉地沉迷。
“新娘子?”林沫沫喃喃地重复着。
一向冷静沉稳的欧阳寒司凝神等着林沫沫的答案,连呼吸都不敢太重,生怕扰了沫沫的思绪。
“可是,妈妈就是**********子,爸爸就不要妈妈了!”六岁的孩子声音里带着哽咽,细腻白嫩的小脸落寞地看着欧阳寒司。
欧阳寒司只觉得自己的心随着林沫沫变换的表情变化着,一个月前第一次见到她,他就知道她就是今生的唯一,尽管她只有六岁,而他十二岁。
“寒哥哥不会的,沫沫不相信寒哥哥吗?”诱惑的声线从欧阳寒司的喉咙里溢出。
林沫沫亮堂堂的眼珠子东转西转,最后定在了欧阳寒司的脸上:“沫沫相信寒哥哥,沫沫要做寒哥哥的新娘子”嫩嫩的声音还带着些奶气,却让欧阳寒司觉得很是醉人,这是他十二年来听过的最美妙的声音了。
夜,如此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