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萌从刘洁那里拿到了案发时的记录，看到年龄，不禁觉得有些可惜。现在的孩子，太早熟。十几岁的孩子，因为冲动杀人的案子，屡见不鲜。
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了眼刑侦拍的照片，方萌脑子里闪过一个人。他竟然和老爸的战友，长的那么像。最让她感到惊讶的是他们竟然一个姓。
推开门，就看见打瞌睡的龙焱。方萌拿着手里的档案，用力拍了拍厚重的承重墙。杀了六个人，竟然还能睡得着，心可真宽呐。
龙焱不惊不慌的抬抬下巴，迷迷糊糊的眼睛，注意到进来的是个美女，苗条的杨柳腰，微翘的后臀，这大概就是电视上经常说的警花吧？
等方萌转身，龙焱嘴角抽动了几下，身材不错，胸围不错，但颜值还差一点点。
“叫什么？”
方萌坐下，打开台灯，低头整理着审讯笔录。她是刑警队队长，杀人这些事，属于刑事案件，尽管今天她迟到了，但也必须介入。
“龙焱。”
“年龄？”手指间夹着碳素笔，方萌唰唰的在审讯笔录上写下龙焱的名字，头也不抬的问道：“为什么杀人？”
“18。”
说完年龄，龙焱沉默了。如果没有逼到份上，谁会去杀人？外面的生活那么好，谁梦想着到监狱这儿来？难道，就因为管吃管住，不要钱？
“为什么杀人？”方萌放下手里的笔，认真地看着龙焱。借着灯光，她注意到龙焱胳膊上几道深深的伤口，拿着台灯走近照了照，“这怎么弄的？”
见龙焱沉默不语，方萌有些着急了。她不是没见过犟驴一样的犯人，但是像他那么小的犟种，还是头次见。一般十几岁的孩子，进了派出所，会被吓得两腿发软，而龙焱从她进来，都摆着一张臭脸，就像有人前他钱一样。
他胳膊上的刀伤有明显的烟丝，烟灰，土沫。如果不及时处理，很有可能会导致伤口感染。
“再问你一遍，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冷冰冰的侧脸看向一边，龙焱嘴角抽动着，“被人砍得。”
“被谁砍得？”方萌追问着，绕到他身后，才注意到，他身上的刀伤，不止是胳膊上那两道刀口。
也许是因为夜晚的缘故，并没有警察注意到他身上的刀口，否则肯定会带着他去公安医院。
伤口的处理方式和胳膊上的伤口一样，用烟丝，烟灰深度处理，用薄土止血。
这种处理伤口的方式，在十几年前，农村的孩子磕到，碰到，会用薄土覆盖伤口，已达到止血的作用。现在谁还用这种不卫生的办法？
“被那些坏人。”
“说得好像你是好人一样。”方萌瞪了眼龙焱，“你才18，你说你爸妈看见你这个样子，还不得心疼死啊！”
龙焱双手瞬间捏成了拳头，他皓白的牙齿咬着嘴唇，几乎都咬出了血丝。
注意到龙焱表情、肢体的变化，方萌立刻把话题转移了。看得出这个男孩子，在用心守住他自己的底线。而父母，可能就是他的底线。
“行了，一会别把嘴唇咬破了。”
方萌叹了口气，十七八岁，正是青春大好的时光。这孩子，亲手葬送了他的一生。
“咚咚咚！”有人敲门。
“方萌，你出来一下。”刘洁的声音。
拉开门，方萌随即关上铁门，“这么快开完会了？局长怎么说？”
“局长让你去一趟，另外，法医鉴定那边有新的发现，一会你过来一下。”刘洁拍拍方萌肩膀，朝自己办公的地方走了。
方萌上了二楼，走到房门牌写着梁国栋局长办公室的门前，敲敲门。
“进来。”
“梁局，你找我啊。”方萌进屋，轻轻关上门。
屋里办公桌前坐着个老警察，国字脸，身穿浅蓝色衬衫，墨蓝色的肩章两道横杠，两枚四角星花十分耀眼。
“坐吧。刚刚开会你没有在，今天晚上发生的这起严重杀人案，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走到饮水机旁，梁国栋取了两个纸杯，接了杯水放到方萌面前的茶几上。
“案发时的情况，刘洁和我说过了。”方萌皱着眉，“我觉得这不是一起简单的凶杀案，调查取证的角度，应该从那6具男尸上下手。从现场的照片和执法记录仪上来看，我觉得这应该是一起性侵引起的凶杀案！”
梁国栋国字脸上一个大写加粗的震惊，“这个案子交给你去做，务必要查清楚那6个人的身份。上级等着要答案呢，而且，民政局的人刚刚给我打过电话，被杀的张爱娇同志，是军属。”
“局长，有件事我想请求你一下。”方萌站直了身子，五官端正的凝视着梁国栋，“犯罪嫌疑人龙焱身上有几道十分严重的刀伤，可能是同僚带他回来的时候并未发现，能不能带他去公安医院，治疗一下？”
万一伤口感染了破伤风，恐怕案子没有调查完，犯罪嫌疑人已经挂了。
“去吧，监护工作做得好一点。”梁国栋嘱咐，“他现在是我们警方掌控的唯一一个犯罪嫌疑人，至于有没有同伙，需要你去调查。但是，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事发后不到一个小时，当地媒体，电视台陆续报道了此案。媒体都在盯着警方，盯着案子的结果。
如果龙焱不是替别人顶包，一个人杀6个人，在监护方面，他们就必须长点心。嫌疑犯借用就医的空挡逃窜的例子，太多太多，光是内网公布的被抓后再次逃窜的人，数字就非常恐怖。
“梁局放心。”方萌朝门口走了两步，又回来把桌子上的水杯端起来，一并拿了出去。
方萌走到屋外，喝了水，水杯扔进垃圾桶，快步走向刘洁的实验房间。
她迫切的想知道刘洁在这个案子上有什么新发现，如果案情和她推演的一样，那么在给龙焱量刑上，就有可能减轻罪行。
“怎么样，刘大美女，有进展吗？”一进屋，方萌就直奔主题，她想听完刘洁的话，赶紧带着龙焱去公安医院。
刚刚还穿着警服的刘洁此时已经换上了白衣大褂，戴上了手套，口罩，手里拿着实验容器，不停的摇晃着。
方萌瞅瞅后面没人，伸手捏了下她屁股，“问你话呢。”
刘洁扭了扭屁股，摘下口罩，一脸嫌弃的模样，“赶紧找个男票，没事去抓他屁股。成天被你欺负，万一被同事看见，还以为咱两女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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