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哥华以唐人街为中心的华人聚居区,曾是脏乱差的代名词,被当地人视为贫民区,最近十几年有所改善。
譬如曹宅所在的社区,环境卫生就不差,类似安娜没搬新家之前住的地方,带前后院的独栋别墅。
杨晨打车找到地方,付钱下车后,感觉不对劲儿,别墅周围十数个凶巴巴的华裔猛男来回游走,别墅小院前的林荫道边,停着十来辆车,有人呆在车里,有人靠着车抽烟或与同伴交头接耳。
所有人表情凝重。
似乎将有大事发生。
杨晨心里纳闷,不动声色走向别墅,引起几个彪形大汉的注意,快速挪步,挡住他去路,还好林荫道边一辆沃尔沃轿车内的人认出杨晨,按下车窗,挥手喊:“小杨,来我这儿。”
喊话的人正是大圈五虎之一的王力,绰号老黑,昨天在酒桌上,与杨晨喝的很尽兴,对杨晨的印象很好。
挡住杨晨的汉子赶忙让开,杨晨快步走到轿车边,望了望别墅,皱眉问:“王叔,是不是我今天来的不巧?”
老黑点头道:“确实不巧....”
别墅的门敞开,曹振华带着一帮兄弟走出来,老黑没继续和杨晨唠叨,迅速推门下车,迎上去。
这时,十多辆车的车门砰砰乱响,下来四五十号彪悍汉子,杨晨看出来,这帮大圈仔腰里全别着家伙。
莫非要火拼?
杨晨脑海立马闪过这念头,紧接着又觉得不太对,就算火拼,也用不着老大亲自出马涉险。
王力快步迎向曹振华的同时,问:“大哥,我带来四十多号兄弟,全带着家伙事儿,够不够?”
“又不是去干仗,这么多兄弟足够,再说,越南人早被咱们大圈吓破胆,咱兄弟不带人去,他们也没胆子动咱半根汗毛。”曹振华霸气道,依稀有年轻时冲杀疆场的铁血风范,闯过枪林弹雨的老兵,就是不一样。
王力深以为然点头。
大圈今天的威风,大半建立在十几年力压越南帮的凶悍战绩上。
杨晨见曹振华走出来也迎上去,道:“本打算来和曹叔叔道个别,看样子我今天来的不巧呀。”
曹振华得知杨晨要走,不乐意了,以长辈的口吻数落几句,顺便想挽留杨晨,这孩子,他打心眼里喜欢,想趁哪天闲下来,爷俩好好唠唠。
杨晨没马上决定是否留下,委婉转移话题,询问曹振华这是干什么,曹振华说去和越南帮几个大佬谈判。
谈判。
杨晨一下来了兴趣,也不遮遮掩掩,直接说想去瞅瞅。
曹振华爽快答应,并让杨晨与他坐同一辆车,近五十号气势汹汹的汉子钻入十几辆车,长长车队呼啸而去。
路上,曹振华跟杨晨讲述事情始末,原来一名华裔富商和一名中国留学生被枪杀,越南籍杀手失踪,警方一时半会难以破案。
但道上人凭经验,基本断定这又是一起越南帮做下的惨案,自从被大圈死死压住这十几年,中国留学生和华裔富商多次遭遇枪击事件,惨剧年年上演,这是越南帮另一种形式的反击。
大圈没进入加拿大时。
华人饱受欺凌,连唐人街都被越南帮占据。
曾几何时,越南人在温哥华,在多伦多,何等风光。
大圈登陆北美,打的越南帮满地找牙,丢掉所有荣光,又被死死压制这么多年,哪能甘心。
而且被射杀的华裔富商是曹振华至交好友,这便是这位大圈老大亲自出马,去讨公道的原因。
杨晨曾多次与越南人交手,对越南人没有半点好感,越南这东南亚小国自古民风彪悍,好勇斗狠,幽幽道:“越南人和小日本一个德性,不打疼他们,永远不长记性。”
参加过南疆战役的曹振华点头,颇为认同,三十年前那场自卫反击战,打的极其惨烈,之后零星战斗、相互炮击、渗透破坏,持续近十年。
共和国无数热血男儿埋骨异乡,打的越南工农业停滞发展,青壮年几乎死绝,男女比列严重失调,起码五十年翻不起身。
曹振华始终认为这仗打的值。
哪怕当年牺牲,他也觉得死得其所。
车队飞驰,驶出华人聚居区,直奔郊外,二三月份,温哥华郊外,处处显露春的气息,红番花和水仙花花苗绽放,草地也发出嫩芽,景色宜人。
大概除了杨晨,没人在意这些景致,脱离市区,车队又行驶半个钟头,来到一座农场,曾经不可一世的越南人如今只能盘踞郊外这处农场,掌控城郊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快被大圈彻底赶出这座城市。
只能欺负中国留学生和华裔商人来发泄不满。
不过由于地狱天使的庇护,越南帮在多伦多,仍实力雄厚。
越南帮也好,大圈也罢,埃蒙?兰德不会坐视任何一方彻底吃掉对手,谁弱,他扶持谁,如此制衡,两个外来黑帮谁也难以积淀挑战地狱天使的实力。
蜿蜒河流横穿农场,一栋四层高的乡间大别墅就矗立河道边,古朴斑驳,有些年头,别墅前停着十几辆车。
远远望去,似乎没什么异样。
车队驶入农场接近别墅,杨晨抬眼扫过别墅每一扇窗,冷冷一笑,所料不差的话,每扇窗子后,都有黑洞洞的枪口。
大圈这边十几辆车,逼到别墅前才刹车,带起股嚣张气焰,旋即数十人趾高气扬下车,很多人把枪拎在手中,肆无忌惮。
加拿大和美国一样,私人持有枪支合法。
甚至年满十二岁的少年有监护人陪伴,就可持有步枪或猎枪,这是禁枪国家的人难以想象的。
杨晨随曹振华下车,与此同时,别墅两扇正门敞开,涌出一群越南人,打着欢迎曹老大的幌子,与大圈仔对峙。
曹振华轻蔑一笑,带着杨晨王力,还有七八名贴身保镖,大摇大摆走入别墅,其余人在外边守候。
曹老大根本不担心自身安全,越南猴子敢动他,遭受的将是灭顶之灾。
一行人走过别墅正门,进入华丽古朴的欧式大会客厅,会客厅大到能够举行小型酒会,此时五六十越南帮成员,杀气腾腾聚集几位老大身后,虎视曹振华、杨晨、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