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青着脸,她决心不管爹出发多久,她绝对要把他追回来,并要他收回成命不可。把家交给这种来路不明的男人,别说笑了。
“小姐请留步。”
“让开。”
两人在门前对峙,目光相撞,谁也不让谁。
“你一个奴才也敢拦着主子的去路吗?好哇,爹爹将家里的事交给你管,你就以为自己一步登天当上主子了不成?”她眉一扬,眼一瞪。
“小的当然不敢。只是小姐此举过于冲动莽撞,小的怕您不了解,老爷不是搭车,而是搭船,现在大概已由最近的码头上了前往南方的船只,纵然您要追也是追不回来的。”他垂下眼,语气谦然。“你骗我!”
“是真是假,等下午马夫回来,您可以亲自问问他,问他送老爷到哪里去。”
宝儿拳头一握一松,满腔的愤怒对现况毫无帮助。她还是相当震惊爹爹竟把整个家都交给襄茗樵,假使是过去的福伯,她也不会有何异议,可是……眼前这名男子来到宋府不过短短十日,爹怎能放心把家交给他?宝儿想破头也无法谅解。
“小的能大胆问一声,小姐是在担心我会趁老爷不在的时候,对宋家做什么不利的事,是吗?”
“废话。”白他一眼,这么明明白白的事,有什么好问的。
“那,小的有个提案,不知小姐意下如何?”仿佛早已经有腹案的襄茗樵,微笑地一弯腰说,“请小姐由今天起随时监督奴才的一举一动,凡奴才所到之处、所做之事,都经由小姐的这双眼睛来确认,一旦您觉得小的做出什么对宋家不利的事,可以立刻将我开除,奴才绝无怨言。”
“嗄?”
宝儿眨眨眼睛,这家伙脑袋坏了吗?哪有人故意往自己脖子上套绳索的?有她跟在身边,不是会非常的不自由吗?等一等,她知道他的诡计了,啊哈!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的忠诚,不再坚持与你作对吗?哼,耍这种小花招想取得我的信赖,将我当成没大脑的花瓶不成?好,你既然这么说,我当然要监视你,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要亦步亦趋地跟着你,看你还能玩什么花样。”
扬唇一笑的襄茗樵,不但没有沮丧不悦,反而目光炯然,沉醉在新挑战中。“那就请小姐准备、准备,下午有许多地方要去呢!”
“要我准备?准备什么?”
不过就是去监督他,为啥要她准备?
宛如嘲笑她的天真无知,襄茗樵好笑地说:“您总不会以为堂堂宋家大小姐,能抛头露面地跟着奴才四处走动吧?小的已经为您准备好一套易容改装的衣裳、行头,请小姐换上它,然后我们才能出发。”
像变戏法似的,他的手中多了一套灰衣、素裤以及一顶方巾小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