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曼德拉被关押的两周时间里,他的妻子伊芙琳只来探望过一次。等他保释出狱回到家时,却发现家里已空无一人,伊芙琳搬走了所有的家具,带着孩子离开了。
事实上,早在1953年,两人的婚姻便亮起了红灯。在那些东躲西藏、朝不保夕的日子里,曼德拉和伊芙琳原本就聚少离多,再加上两人在信仰上发生了严重的分歧,最终导致夫妻间隔阂日益加大,理想慢慢偏离,爱情渐渐磨光。
伊芙琳在曼德拉全身心投入反种族隔离运动的那段时间里,加入了一个叫“瞭望塔”的基督教会组织。自从加入该组织后,伊芙琳便常常四处奔走,散发他们的出版物《瞭望塔》。
伊芙琳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对于她来说,从事政治活动是危险而幼稚的,她曾多次劝说曼德拉加入她所在的“瞭望塔”组织,但曼德拉拒绝了。后来,伊芙琳又请曼德拉的族侄凯泽·马坦齐马来劝说曼德拉,请他放弃政治斗争,搬离约翰内斯堡,回到故乡当一个本本分分的律师,曼德拉同样拒绝了她的好意。
曼德拉认为,宗教信仰可以使人向善,但是,这种信仰在罪恶面前就会变得软弱无力。在基督徒的眼里,原谅罪恶便是善举。然而,那些被原谅的人往往不知道反省,还会继续为恶。在南非这个没有上帝、没有救世主、没有公平正义的国土上,只有自救和以暴制暴才是最好的出路。所以,曼德拉一直对宗教信仰保持着一种敬而远之的心态。
伊芙琳没有说服曼德拉加入“瞭望塔”,也没有说服他放弃政治斗争,两人的感情终于跌落到冰点。
曼德拉涉足政坛越深,便对伊芙琳越是冷落。后来,曼德拉开始夜不归宿,有时甚至十多天都不回家看看。伊芙琳始终怀疑曼德拉在与其他女人约会,一旦曼德拉回到家,她就要求他解释。
曼德拉回忆他们的一次吵架时说:“吵架之前她把火钳放到了炉子里。我们争吵的时候,她就把那根火钳从炉子里拿出来,你知道吗,她居然想用那根火钳烫我的脸。我一把抓住她,把她的胳膊扭住,然后把那根火钳从她手里抢走。”
父母的爱好往往会影响到孩子。每当曼德拉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便给他们讲南非和非洲人国民大会的历史,告诉他们白人是怎么迫害黑人的,黑人又是怎么反抗的;而伊芙琳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则会教他们一些基督教义,带他们去教堂唱赞歌,有时甚至还带领他们在大街上向路人散发他们的宣传册《瞭望塔》。
或许,献身于政治斗争的男人,就注定得不到家庭。曼德拉想起了多年前他在律师事务所工作时,老板希德尔斯基告诉他的话:“如果你要做一名成功的律师,就不要卷到政治活动里面去。因为从事政治活动,必然会得罪当局,从而丢掉客户,造成破产,进而导致家庭破裂,自己甚至都会丢掉性命……”
1955年,伊芙琳终于向曼德拉发出了最后通牒:在非洲人国民大会和她两者之间选择一个。结果,曼德拉选择了前者。
忽然有一天,伊芙琳和她的哥哥找到曼德拉,她哥哥对曼德拉说:“暂时分开是很好的办法,等你们都冷静下来了,你们依旧可以继续在一起生活。”
但是曼德拉知道,他们的感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1958年3月,他们终于正式离婚。
父母离异对孩子的打击最大,当时曼德拉的大儿子马迪巴·泰姆比已经10岁,他不再喜欢读书,对学习失去了兴趣,变得沉默寡言。
1997年,伊芙琳嫁给一位退休商人,但她依然坚持使用“伊芙琳·曼德拉”这个名字,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许,她一直都在深爱着曼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