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对白人统治,也反对黑人统治。我珍视民主和自由社会的理想,在那样的社会里,所有的人都和睦共处,拥有相同的机会。这是我的理想,我要努力去实现它。同时,如果有必要,我时刻愿意为我的理想付出生命。
——纳尔逊·曼德拉
1962年7月24日黎明,曼德拉和塞西尔驾车来到了非洲人国民大会的临时指挥中心——立斯里斯夫牧场。在那里,曼德拉见到了等待他的西苏鲁、姆贝基和马科斯等人。
当天晚上,非洲人国民大会的主要负责人在这里召开了会议,曼德拉汇报了从非洲领袖处获得军事和经济援助的情况,然后会议决定让曼德拉去向非洲人国民大会主席鲁图利酋长汇报工作。
8月5日,那是一个星期天,曼德拉身穿着白色的司机制服,与塞西尔一起开车返回约翰内斯堡。他们刚路过豪威克区,还没到彼得马里茨堡市,突然一辆载满白人警察的福特轿车从右侧超车,后面还有两辆插着旗子的轿车跟着。
曼德拉急忙把手枪和笔记本都藏在了座位底下。他本想弃车逃跑,但是又一想,一旦他跳车逃走,警察马上就会开枪。于是,曼德拉只好缓缓停车。
从前面的车上下来一个高大的白人警察,他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询问曼德拉的身份。
曼德拉只好撒谎说:“我叫大卫·莫扎马义。”
警察又问了很多问题,曼德勒都敷衍过去了。最后,那名警察非常愤怒地对曼德拉说:“你不要再隐瞒了,你就是纳尔逊·曼德拉,他就是塞西尔·威廉姆斯。你们被捕了!”
曼德拉不知道的是,从这一天——1962年8月5日起,一直到1990年2月11日被释放,他将要在监狱里度过整整27年的漫长生涯。
温妮得知曼德拉被捕的消息是非常突然的:
当时我正在儿童福利办公室上班,忽然有一个人来找我。这个人的样子非常可怕,他脸色苍白,头发直愣愣地竖着,胡子很长,看起来很久没有刮脸了,衬衫和裤子也很脏。我能看出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以前,我去看望纳尔逊时,都是这个人为我带路。
我马上想到了我的丈夫,不禁问道:“纳尔逊还好吗?”我想到的第一件事是纳尔逊受伤了。我想,天啦,他肯定是因为想逃跑而被警察开枪打伤了。但对方说:“不,他没有受伤,他只是被捕了。我们估计,他可能明天会出现在约翰内斯堡的法庭上。”
我不知道那天我是怎么回到家的,只是模模糊糊地记得,我把我的文件扔进车里,然后直接开回家去。我到家的时候,发现我姐姐也在,她耐心地安慰了我。当我从痛苦和震惊中醒来时,我意识到:我的家庭生活已经结束了。
第二天,曼德拉被押往约翰内斯堡。在路上,押送曼德拉的警察似乎对他颇为信任,没有给他戴手铐,也没有限制他的自由。曼德拉回忆说:“我虽然有逃跑的想法,但还是忍住了,我不想辜负这些警察对我的信赖。”
曼德拉再次被关进了马歇尔广场监狱。作为一个政治犯,他被单独关押在一个小房间里。逃了这么久、躲了这么久、担心了这么久,现在,他终于可以放下所有的包袱,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晚上,正在睡梦中的曼德拉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咳嗽声。“西苏鲁,是你吗?”曼德拉朝隔壁大叫。
对面同样惊喜地大声回应:“是我,你是纳尔逊吗?”原来,西苏鲁也在不久前被抓了。
曼德拉被捕的消息传出后,国内的民众开始沸腾。温妮给坦博写信说:“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绝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我知道这一天必然会到来,但似乎来得太早了!”同时,非洲人国民大会地下组织开始向民众散发传单,传单上写着:“曼德拉被捕,人民领袖被俘。”在传单上,曼德拉有了新的形象——永不妥协的罪犯,保卫人民团结的斗士:“纳尔逊·罗利赫拉赫拉·曼德拉是争取自由的地下斗争领袖。他不畏牺牲,勇于斗争,敢于创新,从而指明了通往自由的道路。”
非洲人国民大会还特意成立了“释放曼德拉委员会”,以营救曼德拉。经过仔细的分析研究,非洲人国民大会制定了两种营救方案:第一种,用一把复制的钥匙把曼德拉从法庭救出来,然后给他戴上假发和假胡子出逃;第二种,贿赂掌管监狱的官员,他曾经表示给他6000英镑,他就同意放走曼德拉。
这两套营救方案最终被送到曼德拉手中,但他认为此举太过冒险,便不予采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