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曼德拉:风雨中抱紧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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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南非第一任黑人总统的诞生

1994年4月27日,75岁的曼德拉参加了他人生当中的第一次投票选举。此时,他比1984年第二次竞选美国总统的罗纳德·威尔逊·里根还要大两岁;与1894年最后一次竞选英国首相的威廉·尤尔特·格莱斯顿同龄。

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南非,从来没有哪一次选举受到过如此强烈的关注。2300万选民在20万官员和志愿者的监督下进行投票。最终,非洲人国民大会获得了62.65%的选票,德克勒克的国民党获得了20.4%的选票,布特莱齐的因卡塔自由党获得了10.5%的选票,阿扎尼亚泛非主义者大会仅仅获得了1.25%的选票,剩余的选票由非洲穆斯林党、联邦党、少数派阵营、女权和平党等新生的小党分享。

400个议席按照得票率分配,非洲人国民大会252个席位,国民党82个席位,因卡塔自由党43个席位,白人自由阵营9个席位,阿扎尼亚泛非主义者大会5个席位,非洲穆斯林党2个席位。

曼德拉当选为总统,塔博·姆贝基为第一副总统,德克勒克为第二副总统。27名内阁部长中,非洲人国民大会占17位,国民党占7位,因卡塔自由党占3位。

从酋长继承人到自由斗士,从被关27年的囚徒到75岁的总统,曼德拉创造了一个传奇。

新南非的诞生标志着南非从此进入了历史的新纪元。从此,在这块美丽的土地上,在“彩虹之国”的蓝天下,无论哪个种族,无论白人、黑人还是有色人种,每个公民都真正享受到了公平、民主与自由。

1994年5月10日,曾全球知名的“囚犯”曼德拉,在这一天宣誓就任南非总统。就职典礼庆典由巴巴拉·马斯盖拉主持,全球约有10亿观众观看了庆典。这是一场盛大的国际盛会,有来自全世界约140个国家和地区的6000名宾客及15万各界群众参加了就职大典。

长期因种族隔离制度而被国际社会制裁的南非,第一次迎来了这么多尊贵的客人:美国第一夫人希拉里·克林顿、英国女王的丈夫菲利普亲王、古巴领导人卡斯特罗、巴勒斯坦领导人阿拉法特、以色列总统赫尔佐克……

这些多年的“宿敌”齐聚南非,只为向新生的“彩虹国家”表示祝贺,向曼德拉表示敬意。

在参加典礼的宾客之中,还有3个人,他们是当年看守曼德拉的狱警。在接到曼德拉亲自签署的就职仪式邀请函后,他们诚惶诚恐,知道遭报应的日子就要到了,曼德拉一定会在仪式上将自己羞辱一番后,再羁押进大牢。3人都知道这场祸难终究是躲不过去的,只能硬着头皮去参加。

由于多年的监狱生涯,曼德拉显得有些腿脚不便,他缓缓地站起身来,逐一欢迎来自世界各国的政要:“能够接待这么多尊贵的客人,我深感荣幸。可更让我高兴的是,当年陪伴我在罗本岛度过艰难岁月的3位狱警也来到了现场。”

随即,曼德拉走到那3名狱警面前,邀请他们站起身,一一介绍给大家,并拥抱了他们。“我年轻时性子急、脾气暴,在狱中,正是在他们3位的帮助下,我才学会了控制情绪……”曼德拉这一番出人意料的话,让虐待了他20年的3位狱警无地自容,更让所有在场的人肃然起敬。人群中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

接着,曼德拉在热烈的掌声中发表了就职演说:

尊贵的嘉宾,同胞们,朋友们:

今天,我们在这里聚会,与我国和世界其他地方前来庆贺的人士一起,对新生的自由赋予光辉和希望。

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这个悲剧太漫长了,这经验孕育出一个令全人类引以为傲的社会。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南非人,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要为南非创造条件,去巩固人类对正义的信念,增强人类对心灵深处高尚品德的信心,以及让所有人保持对美好生活的期望。

对我的同胞,我可以毫不迟疑地说,我们每一个人都和这个美丽的国家紧密相连,就像著名的红木树生活在比勒陀利亚,含羞草生活在灌木丛中。我们对这个共同的家园在精神上和肉体上都有特殊的情谊,当目睹它在战火中呻吟,遭到国际的孤立,因内乱而四分五裂时,我们的内心无比地痛苦。

我们南非人,对全人类将我们再度纳入怀抱,感到无比欣慰。就在不久前,我们还遭到了孤立,而现在却能在自己的土地上招待世界各国的政要。

非常感谢我的子民,以及各方民主政治、宗教、妇女、青年、商业及其他方面领袖所作的贡献,使我们取得了今天的成绩。尤其功不可没的,是我的第二副总统——德克勒克先生。

治愈创伤的时候已经来临!消除分隔我们的鸿沟的时刻已经来临!创建的时机就在眼前!

我们终于赢得了政治解放。我们承诺,会将所有依然遭受贫困、苦难、性别歧视的人从束缚中解放出来。

我们要小心翼翼地走好每一步,争取在相对和平的条件下获得我们的自由。我们致力于建设一个完整、公平、民主的社会。

我们已经让千千万万的民众心中充满希望。我们承诺,我们要建立一个让所有南非人,不管是黑人还是白人,都可以昂首挺胸的社会。他们的心中将不再有恐惧,他们拥有的尊严将不再被剥夺。这是一个与世界各国都保持和平的“彩虹之国”。

作为我们致力于建设一个新国家的承诺,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将目前在狱中服刑的囚犯进行特赦。

我们将今天献给那些为我们的自由而流血牺牲的英雄们。

他们的梦想已经成真了,自由就是对他们最好的答复。

我们怀着既谦恭又欣喜的心情接受你们给予我们的这份荣誉与权利。作为第一任黑人总统,我将带领大家走出黑暗的深渊。

自由之路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我们都很清楚,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单独取得成功。

因此,为了民族和解,为了建设国家,为了一个新时代的诞生,我们必须紧密团结起来,共同行动。

让所有人得享正义。让所有人得享和平。让所有人得享工作、面包、水、盐分。让每个人都明白,每个人的身体、思想和灵魂都获得了解放,从属于自己。

这片美丽的土地永远、永远、永远再不会经历人对人的压迫,以及遭全球唾弃的屈辱。对于如此光辉的成就,太阳永不会停止照耀。

让自由战胜一切。愿上帝保佑南非!

曼德拉的演讲结束后,崭新的国旗开始升起,两首国歌《上帝保佑非洲》和《非洲的呐喊》先后奏响。新国旗由黑、黄、绿、红、白、蓝六色的几何图案构成,象征种族和解、民族团结。

典礼上,南非空军的战机从上空掠过,在天幕上划出新国旗的各种颜色,蔚为壮观。南非国防军和警察的高级官员一身戎装,佩戴勋章,向曼德拉致敬并宣誓效忠。曼德拉后来开玩笑说:“要是在几年前,别说是致敬,他们马上就来逮捕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