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赤着脚走在冰凉的地板上,先是杂乱的客厅,然后是厨房,最后是卫生间,洗了脸,刷了牙,她还是无精打采的颓废样。
欧阳睢去哪儿了?刚才睡得迷糊时他还吻过她,是她做梦吗?
她从冰箱里取出一瓶牛奶,也不倒进杯子便一口喝下一半,还没喝完却又因意识到拿错了饮料而无趣地皱皱眉,然后换了罐啤酒,回到客厅。
“我出去一会儿,等我回来。”
茶几上有张未署名的纸条,她看完后就揉皱随手扔在墙角落。她见电视机柜旁有一排录像带,便走近看看是否能挑出一盘。
最前面的是《吸血鬼与小姐》,她略过,这是上星期首演的那部电影改编的舞台剧。从而她猜到这近二十多盘的带子都是欧阳睢排的舞台剧。
她的手指在排列整齐的带子上一一划过,一直到最后一盘。
《会说话的木偶》?她将有着奇怪名字的带子抽出来,似乎记忆里听谁讲过这部舞台剧,她决定就挑这盘。
拉上窗帘,打开电视机、放映机,她坐在地板上开始认真看起来,可是才放了个头,她便按停止键,将画面定格在扮演木偶的少年脸上。那双令人迷陷的魔眼……绝不会错的!是杨曜!他同欧阳睢认识?她突然感到那日马路上的相遇似乎并非偶然,也为此隐隐不安。
她凝视不动的特写画面,就连手中的啤酒罐翻倒,酒液流了出来都没发觉。
“嘭!”房门被一脚踢开,欧阳睢双手捧着一叠堆得高过头顶的书籍,端着气,如他们初次在楼道间见面时的狼狈。
“你去书店了?非要买这么多书吗?”裴易安帮他卸下一半。
“有些是买的,有些是图书馆借的,下一部舞台剧的剧本我还没想好。你什么时候起来的?”他学另一人的样子将书就地一放,于是两人如同站在书山顶,“看到我留的条了?”
“看到了。”她又进卫生间为他取来湿毛巾擦汗,“我刚刚起床没多久,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中午,你睡得正熟。”
“饭吃了吗?”她问他。他是个凡事都认真的人,因此才会冒着三十多度的高温上街找资料。
“没吃,你呢?”他本打算回来等她睡醒一起吃饭的。
“也没吃。”她一日顶多只有两餐。
“正好,我们出去吃。”
“啊?外面太热了,冰箱里还有些冷饭和蛋,你做个炒饭。要不然到我家看看有什么吃的,说不定昨天的晚饭还有剩菜。”裴易安既怕热,又比较懒惰。要不是邱惠珍为顾店里的生意中午不能回家做饭,她早就拉欧阳睢到楼下填肚子。
“真是越养越懒。”他叹口气,又钻进闷热的厨房,上辈子他定是欠她的,所以才被吃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