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天,她的加盟店被评为优秀加盟店,小店所在附近许多人家也知道了她,称赞她手巧。
那些山川,河流,飞鸟,人物也绣着她的诗意和理想。
就这样静静坐着,在那个角落里绣花,谁会想到,这这样的场合会遇到某个人。
这似乎是必然。因为艳子在小店,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只不过大部分是女人,年老的带着熟悉的眼光,年轻的人带着新鲜的表情看着这些产品。而风,是一个男人,一个年轻的,有些耀眼的男人,他是来帮他母亲拿定好的一块图案。
那一天,风进店来的时候,艳子并没有注意,只是眼皮跳动,似乎有某种征兆。
艳子抬头看见风的时候,他正专注看着艳子,感觉她是阳光下突然的一个影子,隐藏在这里,是心里隐藏着的温柔。风的眼里闪闪发光,艳子感到有些剌目。
她的腿上垫着一块花格子布,有一些细细屑屑的线头掉在上面,她一手拈着五颜六色的线,一手在布上雕花,有夕阳红晕的色彩打在她的脸上……
表妹走过来,问着风要拿的那一幅图案。风没有有回答她,却说,可以在你们这里坐坐吗?风那天工作很忙,接到母亲的电话来取货时,他在酷暑的阳光的跑了一下午。突然来到这里,艳子像是耀眼阳光下的一处阴凉,远甚于绿树下的浓荫,让他心里立即停止的燥热,脸上积蓄阳光的发烫也渐渐消去。
小店里很安静,窗外,流动的风景徐徐荡开,喧嚣声完全听不到,无声的热闹。
艳子想起,当时的风,眼前的那个男子像阳光一样的明亮,微笑着专注的看着她,直到她有些不好意思,扭头看着窗外。如同她专心绣花时会不经意流出的笑容,这个男子温暖着她的心,也让她轻轻的微笑,然后画在了脸上。
艳子走过来,从柜台里把风要取的图案拿出来,风站在她前面,背着一个包,伸出一只手来接那图案,然后把眼光转向那幅十字绣。他短发,宽宽的脸庞,眉宇锋利,显得很有精神。
谢谢,你绣得真好。他的笑浮现在唇角。艳子默默的接受他的夸赞,对着他微微。
风说,我感觉这幅荷花图案纯洁又淡定,虽然我并不懂得这一行。
在小店里,风慢慢的移动,看着挂在店里的其它图案,有一些图案他看得仔细,然后转过头问艳子,我可以拍下来吗?艳子点点头,他就高兴的从包里拿出相机,对准一些,他慢慢的看,慢慢的拍,在一幅可爱的男孩和女子亲吻的图案前站住了,用很欣赏的眼光看着,一直在小店里呆了很久。
艳子依旧坐在那个位置,她没有再看他,却想起他的眼光亮亮的,说话文诌诌的,笑起来阳光的样子。
看出你是一个能在寂寞中用心做事的人。
他突然回头对她说。
我喜欢绣花,艳子回答。
他们一起笑,在这爿小店里,燥热已经退去,傍晚的凉意吹拂在心头。表妹端上了饭菜,艳子说,你也一起吃点吧!她对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客户说着。艳子穿着蓝印花的上衣,有些散乱的头发,皮肤也有点干燥。风心里隐隐有一丝的痛。
我叫风,就住前面,谢谢,你们请先吃了,我很快回去。他的眼神快速的瞟过艳子和表妹简单的饭菜,带过一丝怜惜的表情。艳子执意不收风的钱,说,阿姨都定过了好几幅图案,这次是送给你们的,她淡淡的说着,坚决不收风的钱,然后转过身,和表妹坐在桌子前吃着简单的饭菜。
风从包里取出一个可爱的毛茸茸小熊玩具,那是他最喜欢的动物,今天无意碰到就买下,此刻他毫不犹豫拿出来,第一次见面,他回送给艳子的礼物。
他走了,走出去,就涌向茫茫人海。
艳子好几次从小窗户朝外望去,她希望风能从窗户的这边经过,但一直没看见风的身影。
风正在小店门口站着,他从包里拿出纸和笔,仰头望着这里的门牌号码,他希望艳子能出来,但艳子在小店里,一直没有出来。
天黑了,他注视着她所在的小店,她注视着他涌向外面的人流。
艳子看看桌子上的小熊玩具,又看着窗外的灯火璀璨,心里一丝丝的波动。
风记下门牌号,他想,他在这里不会只是一闪而过。
【信】
日子如水淡淡的过着,艳子感觉会发生什么。
她先是收到一封信,收到信的时候,她是平静的,感觉到自然而然。只是想,寂寞单一的坐在这里绣花,应该出去走走,她想着,然后走的时候,拿着那封信,一路细细的读。
信是风写来的,在这个资讯发达的时代,还有一个男子,那个送给她玩具小熊的男子传统的写来的一封信。
艳子,你好:
希望你在拆开信之前能感觉到这是我写给你的信。
那天看见你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绣花,那种状态让我很感动。我一直觉得要做一个有勇气和责任好男人不容易!而且父母给我的压力很大,我就像一个要强的人,去为那些莫名其妙事情努力的去做。而在做的过程,但我自己知道,我只是在把那些看来的成功男人的奋斗,抄袭下来然后用表演的方式演给人们看吧!
我是不是一个不太成熟,也不懂事的人呢?我一直觉得我还喜欢像个小孩子一样的生活!
而那天看见你,我感觉到你的寂寞,而我也是在寂寞中行走了很久的人,我们是不是还有很多的话没有说出来呢……
艳子回来后,心里全是想着那封信,她再次拿起来细读,廖廖几段话,完全不是艳子想像中的情书,完全不是艳子那天看见唇角挂着微笑阳光青春的男孩,而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孤寂男子。
【陷】
信的末尾有风的手机号码,艳子给他拨了电话,告知已经收到了他的信。
这个电话打过去,风在她的生活中一下子变得重要,她属于风的时间越来越多,那是风的短信。他的短信来很迅猛,有时是在早上,有时是在上班,有时是在休息,还有晚上,一天几条,十几条,只要手机的嘟嘟声一响,艳子就能看见那个熟悉的名字,他随时随地的给艳子发短信。
那些短信很简单,不断的在艳子的手机里越积越多,像一流清泉,无声的流淌,慢慢的溢出,艳子渐渐习惯了有他的短信陪伴。
今天单位组织演讲,老板说我实力太强,不准我参赛,只要我当主持人啊,唉!
你起床了吗?早安啊,我今天不能贪睡,公司的车8点就在外面等着我!
你说你买了份重庆晚报啊,我也去买了一份,我正坐在沙发上,我们有可能正在看同一份报纸哦!
……
爸妈叫我跟他们一起去吃鱼,你也记得吃晚报啊!
我除了喜欢小熊,还喜欢养狗,养狗,有时,会把它们当成自己的孩一样宠着!
我最近在看一本介绍西藏的书,我很喜欢那里,等有时间,我带你去西藏旅游……
……
得陇望蜀,不知道是否因为爱
如果有事,你就上来。
我电话给朝宇,可以下来一趟吗。结果碰了个不红不白。
朝宇就这德性,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儿。我嘴里不忿着,身体却已经向门口移动。
如果不是需要朝宇帮忙,我这傲骨如何会屈就。不知道结果,朝宇会念旧怨吗?会不会本色到直接了当地回绝?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直到落座在朝宇面前还在咚咚跳跃。
门刚开一条缝,朝宇的笑脸就亮了出来。看来心情还好,他身后的电脑闪烁着。很显然,朝宇所以不肯下楼,还是因为打游戏。游戏让朝宇从前的所有爱好尽失,并持续至五年后的今天。事情很顺利。我不由感叹,朝宇还真是男人。
我不否认,我曾经让朝宇特下不来台,那么多人前,我让朝宇的内心像块肮脏的破抹布一样被阳光爆晒出一股子暧昧的气味。我很讨厌这类男人,自负至张狂,无视旁人态度。但无法否认,朝宇思维敏锐,聪明能干,但他就是有这种无法更改,或说他根本不想改变的弱点。
朝宇一开始还是注意的,对薛冬人前人后尊敬有加。只是符合了所有蓄积已久山洪将至的剧情,在后期私人的聚会上,朝宇似乎真的自持不能,眼神肆意。所以薛冬跟我说,这样可不好。
我尽量表现得有些诧异,怎么了?我怎么了?他怎么了?
我明白薛冬的意思,我也当然不是他想的那样。听说朝宇的未婚妻舍他而去,原因挺俗的,她的初恋回来了。可那又怎样,朝宇并没对我表示什么,我也没想过要跟他如何。
薛冬还会和朝宇联机打游戏,还会一起喝酒吃饭。只是每次回来,薛冬有意无意会说些有意无意的话,让我里不痛快。薛冬便不再开口,我只好一个人憋着。
但后来,还是有些风声传来。薛冬又不厌其烦地,委婉地跟我谈。
我对着镜子,镜中人依然白净,眼角光滑。“老牛吃嫩草”?虽然挺难听的,虽然朝宇比我小了五岁,我可不是个滥情女人,不过朝宇是能让人很顺心。
而薛冬,除了内向少语,跟朝宇还有什么可比性呢。我喜欢的东西,都在朝宇身上。可我不喜欢的,也在朝宇身上。
有时候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朝宇是个比较直接的人,甚至简单到单一,却对我从来未轻易吐过一个爱字。但我分明感受到了,很是浓郁醇厚。
但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朝宇很长一段时间不再跟我说话,我也觉得太过分没再理他。
一次聚会,酒精激荡中的朝宇,在他那帮朋友的怂恿下,用一只胳膊把我使劲搂住,说,我喜欢你,想跟你接吻。我本来一惊,怒火马上烧到脸上,我几乎使出全力,照着朝宇那双通红的眼睛就扇了过去。
事后朝宇未作任何解释,我知道他的秉性,他从来不会对他的错误悔言。更何况那件事对于朝宇来说,未必是一时的冲动。
因为朝宇的出面,我和薛冬的房子保住了。为了不让薛冬误解,除了朝宇,我们还请了一堆朋友去斯努庆祝。
若不是因为酒力不胜,可能这辈子薛冬只能是薛冬。
朝宇的张狂借着酒劲,和薛冬翻滚在一起,整个包房狼籍一片。我像个傻子,舞着双手,躲着撕打的拉架的人们,说不出一句话。我的脑子一片混乱,所有记忆和想象像夜晚的霓虹灯一样反复闪耀。
我痛哭,面对流动的鲜血和愤怒的叫喊。那刻,我想这个世界最好立刻崩溃,一切都消失,要么重来,跳过这一段。
我做了什么?我该如何是好。
很难堪。那段日子,整个色调都很难堪。
薛冬走了。什么都没说。电脑在很久一段时间蒙着灰尘。除了我,以前薛冬最宝贝的就是他的这台电脑,和电脑中的游戏。现在想,以前的日子挺好的,薛冬和朝宇每天都端坐在屏幕前,嘻嘻哈哈联手在游戏中横冲直撞,甚至拜成把兄弟。
我不知道薛冬去了哪里,他的所有朋友也说不知道。半年后,薛冬离开的这年秋天。
午后,我坐在床边的阳光里,望着不大明亮的天空,才发现,其实薛冬去了哪里,在我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模糊不清,但身影始终于我左右。
我开始尝试着给朝宇介绍女朋友。不知道属龙的朝宇真是标准高,还是宁愿孤独。他仍一个人。
我从来没想过许朝宇一个婚姻,所以在我一再的拒绝后,朝宇沉默了。
我经常在深夜十分醒来,四周静寂,干燥。
我用薛冬的游戏号登陆几次,看到朝宇只是呆立着,衣袂飘飞,依旧洒脱却落寞。我很快下线。
黑暗中的清醒,总有一种飘忽无定的感觉,像睡在深渊里。毫无征兆地,眼泪就滚下来。
别人都说是朝宇破坏了我和薛冬的美好婚姻。我也反思过,虽然有薛冬的日子没那么阳光灿烂,却也晴空白云,我故意刁蛮也惹不起风浪。薛冬那么迁就,那么纵容……
其实,薛冬很爱我,我早知道。朝宇也爱我,我也知道。
只是不知道谁更爱我多一些,也不知道我更爱谁多一些。
只是。现在爱,也爱不动了,这种纷争中的爱太过烦躁、易碎……
因为看到这样一段话:
也许每一个女人都希望生命中至少有两个男人。一个无法触摸,一个脚踏实地。一个被你伤害,为你受苦。另一个让你伤心。一个是适宜做情人,另一个却可以长相厮守。一个是火,燃烧生命;一个是水,滋养生命。
——一个女人一生中到底应该有几个男人?张小娴的答案是两个。得陇望蜀,人之常情。不管怎样,珍惜身边的平凡幸福,珍藏心里的浪漫梦想,就好。
情归何处
俗语说:绿划盈满园,最适合年轻的恋人,他们如绿草般有着让人称羡的青春与活力。
我们每一个人都要经过十六岁的花季,十七岁的雨季。每个人都有着令人感慨万千却也扯人心肺的故事,每个故事都有它极其独特的韵味,以至于许多年过去后,回忆往昔,仍会为那些故事流泪或放声大笑。
许洁与同学们所经历的校园生活:由尚未成熟逐渐走向成熟的艰难历程将成为此生最美的回忆,而我希望故事留给大家的是一种启示。
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其实那并不确切,我认为不用爱经营的婚姻那才是坟墓,那将是你此生所有快乐的坟墓。
珍爱生活,珍惜你所拥有你所拥有的一切,你的生活将永远充满希望。
一九九年的九月是值得庆贺的日子,辛苦了十二年的学子们终于通过自己努力,敲开了大学的门。
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庆贺之衙,我便在母亲的陪同下一路风尘仆仆的来到滨州大学报到。
一切显得那样的新奇,一切让人感到无比畅快。
我们计算机专业的女生住在公寓(五)。三五人住一套,有厕所也有洗漱间,比起高中的宿舍来函要舒服得多了。
大学的生活节奏比起高中来说要疏缓得多,上午各科老师重点讲解一下课本内容,解答一下同学们的疑问,下午是大家自学或复习。
自习课后是同学们自己活动时间,偶尔我和邓红、杨丽一起去滨州,看路边梧桐,聊学习感受。日子倒也过得快乐。
有时,我们相约去郊外的草坪,买些瓜子花生,这吃边看书,偶尔也谈论一下时事,什么现在许多学校在搞征文呀,有些学校不包分配呀等等。晚了,便一起说说笑笑的去路边小吃店吃刀削面或渣渣面,那味道美极了。
课余饭后,同学们关系相处得倒还融洽,偶尔开开玩笑或彼此分享一下家乡特产更是一件美妙的事。
一年后,班里下次得比较近的几位同学便开始水到渠成的谈起了恋爱。我是从来没有奢想过在大学里能谈一场恋爱的,毕竟我还算比较现实。即使现在他们感情好,那么将来呢?是不是还像现在这样好?将来能不能分到一个地方上班还是一个问题呢!
中秋节那天,我接到了母亲的电话,“洁儿,我们家安电话了,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打电话告诉妈,想妈了也可以打电话回来。”那天我好高兴,尽管自己现在已经不像原来那样因为想家哭鼻子了,但有时那份思恋母亲和家的感觉从来没从心里消去过。有时候好想他们,但薄薄的几页信纸怎能将我的那份恋家感受完全传递。
我“噔噔”的跑向教学楼,跑进教室。我要把这个喜讯告诉我的好朋友邓红和杨丽。“杨丽,邓红,我家用安电话了!”
“是吗?许洁,号码是多少啊?以后常联络嘛!”坐在前排的方林回过头来,笑侃道。
“告诉我也没关系,5127”我想也没什么关系,于便告诉了他。
方林是个非常幽默的男同学,看上去挺斯文的,可能就是因为如此,播音员肖红很喜欢他,看样子,最近他们相处得不错,听邓红说,方林为了肖红的生日倾尽囊中所有,让肖红感动了好一阵呢!
期末考试马上就要到了,平日里,我们并不看重的书本却变成了随身带了,因为如果有不及格的的,以后会补考,三科以上补考的,将被学样劝其退学。辛苦了许多年,同学们谁也不想落得如此下场。
白天在教室里复习了整天,有些同学还在晚上开夜车,当然也有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