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说道:“贤弟今日赠画,于为兄而言,实在十分金贵。为兄一时却是想不出该回赠何礼才好。日后贤弟若是有何所求,但管与为兄详说。为兄所能之处,定然尽力所为。贤弟不要见外才好。”
贾环听了说道:“若说需要,小弟此时倒是有一事想请教王兄一二。”
水溶问道:“有何难事,贤弟只管开口。”
贾环说道:“是这般。小弟知道朝廷有邸报,每月都将时政要事印于邸报上,发与各处官要府中,以让各部官员了解朝中发生何事。我且从此间悟得一个灵感,也想办一报社。只这报社却不说时政,只谈风月趣事,与街坊间发生故事。其中不乏登着文人墨客文章,诗词歌赋等等。每三五日刊一期,每一期印个几百份什么的,以一份二三钱,低价卖与各处读书人家,聊以解闲。一来呢,若是有好的文章,大可借此扬名。二来呢,这报社自当顾些刀笔手以做编辑。如此也可解一些寒门士子馕中羞涩之困,卖些润笔钱好贴补家用。也算是替一些寒门士子解一二经济难事。只是小弟不知这民间办报社之事,朝廷允否?”
水溶听了心里暗想:这报社倒是好事,只是却是个花钱处。自古来,但凡文人要出书扬名,都是花钱买刻版来印刷书籍的,这却是个费钱的事。如此却好,我自替他出了这资金就是,却是一举两得。于是水溶笑道:“这民间报社倒是一件趣事,却是文人中好事。环贤弟且放心,报社之事却是新鲜,朝廷并无明文禁令。再者报社若是不谈时政,朝廷更是懒怠去管。如今闻贤弟所言,为兄却是也颇有兴趣。贤弟可否让为兄也参合其中?”
贾环听了喜道:“哈哈。小弟正愁找不到合伙人呢,王兄欲参合其中,正是喜事呢。”
水溶也不清楚这报社要花多少钱,乃问道:“那贤弟以为当如何操办才好?”
贾环解说道:“报社若办长久计,唯卖报纸是万万行不通的。只那每月雇佣印刷工人,购买纸墨,还有那编辑写作润稿费等等,却是一个花钱的事。只卖报纸必是月月亏空,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报社当有副业才好。所以小弟欲办纸笔制造作坊。”说着贾环便拿起作画的铅笔与水溶看。继续解说道:“这铅笔却也是新鲜,比起毛笔更适合作画算账之用,便是小儿启蒙初学时,也是十分便利的。此铅笔若是推广开来,当是有些用处的。再者小弟也知道一个小小秘方。如今举国上下所造草纸,莫管高低贵贱,即便是宣纸,所造之纸皆是纸面有些粗糙且偏黄淡。小弟这个秘方却是可以让纸张光滑白腻。只待铅笔与造纸坊做成,一来可解决报社用纸之事,再来也可卖些小钱。也不说能盈利多少,只待能平添了报社费用,让报社可以自给自足,足以。”
水溶没想到贾环小小年纪,竟也想到报社不盈利的问题,对贾环更是赏识,再问道:“若要再办副业,且是要一些资金运转才是。不知贤弟可算过这些费用资本需要多少?为兄自当承担。”
贾环说道:“既要办报社,又要办纸笔作坊,少不得也要几千两银子。小弟前儿倒是卖了一幅画,能出个一千两银子做资本,却是还差一些。”
水溶本来就想以此为由答谢贾环送画之事,不想贾环自己都想到了怎么让报社自给自足了。如今一听贾环说只要几千两,心里就放下了,自要一力承当资金之事。他一幅画都买了五千两银子呢,今日贾环送来的这幅肖像画,在他心里不下一万两银子价值呢。只是不知该怎么开口,贾环更说不要酬谢,水溶自己倒也不好说银子的事。
如此水溶听说只要几千两,当即便爽快的说道:“为兄既然要参与报社之中,那为兄就添个五千两,让贤弟作为周转资金如何。”
贾环听了忙笑着摇手道:“不用这般多,不用这般多。小弟算了算,只需三千两足以。”
水溶见贾环说只要三千两,心里更对贾环又好感几分。一个不贪钱的人,却是可以交往的。乃笑着对关喜说道:“长史可去账房取五千两银票来。”
贾环直推说道:“王兄。真不用五千两,三千两足够了。”三千两银子与购买了计算,也差不多就是后世的二百多万。这用来办小规模的报社与手工作坊,那是绰绰有余的。
水溶哪里会小气了这些钱,执意要给五千两到:“贤弟无需多言。贤弟今日送来这幅画像,于为兄心中何止万两白银。如今为兄又是参合贤弟的报社,只这区区五千两银子做本钱。今日为兄已经占了贤弟大便宜了。”
贾环推脱不过只好领了水溶好意,如此二人又说些闲话。关喜取来五千两银票与贾环。时至中午,水溶乃设宴款待贾环,又请了本在府中的一些文人好友相陪。其中不乏有西宁郡王吴平章之子吴继祖,理国公府一等子柳芳之子柳旭。修国公府一等子候孝康家公子候续儒。京营游击将军谢鲸之子谢文琦,文人陈也俊等。因水溶儒雅,交友中不是文人墨客,便是世家公子。说起其要和贾环合办报社的事,众人直道新鲜,纷纷表示都要写作登报。一时间话题便引到了报社事上,贾环对此却有说不尽的见解。众人见贾环虽然年小,认识见解却是不凡,多有奇思妙想之处,纷纷对贾环报以好感。如此贾环关系网便从水溶处开始慢慢铺开,直至一发不可收拾。
贾环因送画之事引到与水溶合作办报社文墨轩。水溶自出资五千两银子做资金,贾环不只得到水溶支持,还白得了两千两银子。水溶又见贾环不止才艺了得,更重要的是不想暗抹了两千两银子。这让水溶极为赏识,决定要与贾环深交。
有北静郡王水溶支持,不久报社文墨轩便办了起来。报纸初期开设版面,一有头版新闻,既是都中或朝中所发生大小事情。二有广而告之,既是所谓广告,寻人启事,招聘人才,发布公告什么的,这个却是要收钱的,作为报社收入之一。三是诗词歌赋,既是文人墨客所写文章诗词。四是故事连载,既是雇佣写手编写故事发表。五是买版扬名,这个却是用来鼓吹扬名的。谁愿意花钱买版面,谁就可以登在报纸上扬名。六是花边趣事,既是一些街坊所发生趣事,八卦之类的。
报社文墨轩开办后,贾环还辅以开办铅笔作坊和造纸作坊。又叫人购买来石灰石,以蒸、煮、浸泡之法制作出石灰,用石灰加入造纸技术中,增加纸张表面光滑度与洁白面。只铅笔与白纸又为文墨轩带来极大的利润,不止承担了报社的费用,每年还为贾环与水溶带来几千两银子的收入。如此且是后事先说,一笔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