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成才不管那么多,端着酒杯望着桌前的几人,笑道:“今夜喝完,明天咱们就是对手了,下一次再像现在这样喝酒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喝。”
温言第一次同自己兄弟这么喝酒,温成和温鸿宇他见得次数不多,其他兄弟见他别说喝酒了,不躲已经很不错了,温言端着酒杯的手隐隐有些发抖,他不清楚这种感觉是什么,只知道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五个人将酒杯碰在一起,一起喝光杯中之酒,温成端着酒对着楚湘竹道:“哎哎,那个小兄弟,真想不到你居然是温言的朋友,要知道我们送尸人是不可能有朋友的,其实我挺羡慕温言这小子的,你知道吗,打小我就看不惯温言那张脸,总是一副波澜不惊,超脱世外的样子,他成年那一天,我找了一群本家的兄弟打算揍他一顿,结果人没堵到,却等到他搬离本家的消息,我没想到这小子没和我分出胜负就逃了,你知不知道我那时候简直要气炸了,后来,后来我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打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你就不能稍微记住一下我的名字吗,但是听温成说完,楚湘竹觉得其实这个职业的人大概从小就不懂什么是朋友吧,不然温成也不会和温言打架,在这个家里,能直接触碰的人只有对方,这也是为什么一向波澜不惊的温言会和温成大打出手的原因。
温言喝了口酒淡淡道:“我从不和笨蛋动手。”
“喂,你说什么,昨天不是你把菜扣我脸上的是不是。”
“一时手滑而已。”
“你。。。。。。”
“哈哈哈哈。。。。。。”其他几人见温成吃瘪,笑的格外的开朗,惹得温成满脸通红怒道:“笑什么笑,笑什么笑,来来来,喝酒喝酒。”
觥筹交错间,所有人都迷了眼,笑的格外开怀,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喝酒,大概也是最后一次,温成喝着喝着,酒杯便换成了碗,温成指着温柔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和我们大老爷们喝什么酒,这么晚了还不快回去。”
“女的怎么了,女的也照样把你喝到桌子底下。”温柔酒劲也上来了,不服气道。
“呀呵,我还就不服了,咱们比比,看谁把谁喝到桌子下面去。”
“比就比,我怕你啊。”
温鸿宇端着酒杯笑道:“既然要比,两个人多没意思,我看湘竹还清醒着呢,没准你们两个全都得喝到桌子下面去。”
“胡说!”温柔和温成齐声道:“湘竹,过来,咱们比一比。”
楚湘竹苦笑不得,狠狠的瞪了温鸿宇一眼,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随后眼睛转了转同样笑道:“比就比,怕你们不成,不过你看,咱们都换成碗了,鸿宇还用酒杯,不公平啊,要比一起啊。”
温鸿宇无奈也被楚湘竹拉下水,不过既然衣服都湿了,怎么能不在拉一个人呢:“既然湘竹都这么说了,温言你可不能逃啊。”
此话一出,院内出现短暂的静默,就连把话说出口的温鸿宇都有些懊恼,真是把脑子喝坏了,怎么叫上温言这么个破坏气氛的家伙,他会不会把他们这群人都赶出去啊。
谁知道温言一挑眉:“比就比。”
“哈哈哈,来来来,看我把你们都灌到桌子下面去。”温成张狂的笑道。
凝结的气氛一下子恢复如初,所有人一杯接着一杯的往嘴里灌,谁也没逃掉,直到所有人都趴倒,除了温言和温鸿宇,两人对视一眼,他们就知道这群人要喝成这样,虽然两人也醉了,但没像趴在桌上的三人一样,起码走路还好好的。
温鸿宇无奈笑道:“我把他们俩送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就不打扰了。”
温言点点头,起身将喝的烂醉如泥的楚湘竹抱回屋内,给他盖上被褥,自己却站在院子里望着院内一片狼藉发呆,要不是担心楚湘竹喝醉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大概他也会像楚湘竹一样,但那人的酒品出乎意料的好,喝醉了就睡,并不发酒疯,想到这里,温言轻声笑了笑,不过,温鸿宇显然和他一样,只是不知道他不醉的理由是什么,温言眼中的笑意渐渐退却,不管是什么,只要威胁不到他和楚湘竹,他可以不管。
温鸿宇先将喝的烂醉如泥的温成送回了住处,随后又将温柔送了回去,在途经花园的时候一直迷迷糊糊的温柔突然开口了:“怎么,你不怕迷路了?”
“呵,怎么不继续装下去了?”温鸿宇笑道。
温柔瞳孔一收惊道:“你知道我没醉?”
“你装醉的技术并不如温成。”
“难道温成他。。。。。。”
此时本该醉倒在床上的温成却清醒的坐在床边,望着屋外发呆,温鸿宇本来也不知道,但是当他架着温成往外走时,他发现温成的肌肉下意识的收缩,他就知道温成也是在装醉,因为他们并不习惯别人触碰自己,温柔自嘲的笑了笑:“看来咱们都是同一种人啊。”
“既然你能自己回去,那我就不送了。”温鸿宇笑道。
“呵呵,你确定不要我送你回去?”温柔同样笑道。
温鸿宇耸耸肩:“有时候傻只是不愿想太多罢了。”说完便转身往花园深处走去。
是吗,温柔勾了勾嘴角,往自己的住处走去,在推开门的一刹那,身上的醉意全然消退,拘谨的望着屋内的人:“父亲。”
“喝酒了?”温文嗅了嗅空气中的酒味。
“是。”
“喝的可还开心?”
温柔低着头没有说话,温文知道温柔说不出来话,于是接着道:“我让你办的事你可办成?”
“父亲,温言他已经决定参加试炼,为什么。。。。。。”为什么还要逼他。
“参加?我要的不光是他参加,而是族长之位!凭他现在的思想,肯定会在第二场便被淘汰。”温文望着自己乖巧的女儿,沉声道:“如果你下不去手,我会派别人,只不过到时那位小兄弟会发生什么,就不是我说的算了。”
温柔心里一惊:“我知道该怎么办,求父亲再给我一次机会。”
温文点点头,走出温柔的房间。
一夜未眠的何止他们几个,族长的书房也还亮着灯,温宇将族内的事物处理完,看着候在身旁的江叔道:“江叔,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族长也要注意身体。”江叔说完便走出书房,将书房的门掩上,望着被关紧的房门,轻轻叹了口气。
温宇放下手中的笔,看着书房内挂着的唯一一幅画像轻声道:“念儿,言儿那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如你所见,他很坚强,你是不是很开心。”
画像上是一个女子,穿着漂亮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朵盛开的牡丹,牡丹虽然漂亮,却不及那女子的十分之一,画中女子望着远方笑的很优雅,画上还题了一句诗: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诗的下面还写着一个人的名字,温寰。温宇看着女子的画像,眼神渐渐迷离,目光柔和:“你当年走的那般决绝,连最爱的儿子也抛弃,为何还要生下他,你到底有情还是无情。”随后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变得凌厉起来,恶狠狠道:“不过我是不会把族长的位置交给的温言的,你儿子这辈子只能碌碌无为的过一辈子。”
温文回到自己的房间,手里把玩着两个核桃,不多时,屋内便多了一个人,那人恭敬的唤了声:“义父。”
“恩。”温文点点头:“各位长老可有什么动作?”
“并无任何动静,族长那边一直在书房内处理族内事物,并没有召见任何人。”
“呵,是吗,温宇这个老狐狸,既然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这么多年不顾当初的誓言打压我们向南一支,是时候向他索要报酬了,继续观察。”
“是。”
温言回到屋内,看着毫无睡相的楚湘竹,嘴里还说着梦话,无奈的抵着额头,真是个没大脑的人,那群人中怕是只有他一个人喝的烂醉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