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湘竹还是问过温鸿宇才知道温言的伤是怎么弄得:“这么说是温言在比武台上错手伤了温柔?”
温鸿宇目不改色的点点头,楚湘竹皱着眉自言自语道:“那这惩罚也太严重了吧,怎么说温言也不是有意的。”
“族规如此,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知道了,谢谢你。”楚湘竹冲温鸿宇笑了笑,温鸿宇看着楚湘竹也笑了笑,随后便离开念园。
温言醒来时看见楚湘竹坐在棋桌前打着哈欠,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无声的笑了笑,楚湘竹手里手里拿着一颗黑棋无聊的看着面前的棋盘,这棋盘还是温言摆的,虽然温言摆的是围棋,但不妨碍他把这看成五子棋,楚湘竹打了个哈欠伸个懒腰,看到不远处温言正看着自己,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你,你醒了,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温言摇摇头,楚湘竹又问:“那你喝水吗,饿吗?”
“我不渴也不饿,你不用忙活。”温言笑着说道,拍了拍床边,示意楚湘竹过来。
楚湘竹听话的走过去,叹了口气:“温言,你的伤。。。。。。”
“我的伤。。。。。。”两人同时开口,楚湘竹挠了挠脸:“我知道你不是有意伤害温柔的,等伤好了跟她道个歉,族长说得对,你们都是一家人,没什么隔夜仇。”
温言少有的愣了愣,半天才回过神来:“是谁跟你说的?”
“鸿宇啊,你别怪他,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只有问他了。”楚湘竹以为温言怪温鸿宇多嘴,连忙解释。
“没有,我只是有些惊讶。”
“看来你是没办法参加第三场比试了。”
“是啊,不知道是如了谁得意。”
“恩?”
“没什么。”
温文怒气冲冲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怒道:“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谁让你不听命令去动楚湘竹的!”
“孩儿知错,本来计划是万无一失的,只是没想到,没想到柔儿会放了楚湘竹那小子。”那个黑衣人低声道。
温文背过身去,看着本该躺在床上的温柔沉声道:“你说!你到底在想什么,好好的计划,都让你给毁了!”
“我,谁知道温言怎么知道我见过楚湘竹的,真是有点小看他了。”温柔嘟囔着。
“不是你小看他,是你根本就没用脑子!你给我在家闭关三个月。”温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指着温柔。
温文满腔怒气无处发泄,一掌拍在桌子上,手中多年的核桃变成碎末。
因为第三场比试是在十天之后,温言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参加,大概在半个月后,楚湘竹收拾着不多的行李,温如玉一脸不舍的站在房内看着楚湘竹:“你真的要走了吗,怎么不在本家多住一些日子?”
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看起来脾气很好的哥哥,因为他在,三哥也不那么难以接近,还有人和他玩,虽然他还是没能去触碰三哥一下,但他也不在像以前那样躲着他三哥,可是他们要离开了,温如玉心里有些不舍。
楚湘竹轻笑着拍了拍温如玉的头:“等有时间我们还会回来,你快些长大不就能去找我们了。”
温如玉撇撇嘴,他今年才6岁,等到成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温言看着屋内交谈的两人,淡淡的打断道:“时间不早了,走吧。”
楚湘竹连忙将剩下的东西全都放进背包里,背起背包走向温言,朝身后的温如玉挥挥手:“我们走了。”
温言和楚湘竹一起走到门口,因为第三场试炼的关系,温成和温鸿宇没有在家,而温柔则在温言伤好后就回去了,温言直到现在也没有将那声道歉说出口,温言也没去和族长告别,温言带着楚湘竹走出温家,江叔一直送两人到门外:“三少爷,多多保重身体啊。”
“我会的江叔。”温言点点头,苍白冷峻的脸庞也变得柔和。
温言和楚湘竹慢慢走下山,温宇背着手站在窗前:“他们走了?”
“是的,族长。”江叔恭敬的站在一旁。
两人坐了一天的火车才回到家,在家门口楚湘竹深吸一口气,还是回家好啊,因为天气变暖的缘故,楚湘竹将家里的被褥全拿出来晒,他很喜欢被子上有阳光的味道,温言则擦拭着屋内落了薄薄一层灰的家具,楚湘竹走进屋给温言倒上一杯水,递给他,温言接过杯子道声谢,现在的温言已经习惯的接过楚湘竹的好意。
两人收拾了将近一天,才将几间屋子打扫干净,楚湘竹累瘫在凳子上一点也不想动,却见温言还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楚湘竹暗暗吐血,这人和人还真不能比啊,现在天黑的晚,外面的天还未黑,从屋外刮进来一阵微风,暖暖的,楚湘竹笑着看着温言:“说起来我都在你这里干了有多半年了吧,时间真快啊。”
温言瞳孔猛地一缩,端起面前的水微微点点头,楚湘竹完全没有察觉温言的异样,自顾自道:“我也有好长时间没有回去了。”
温言的手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水杯,以至于杯中的水微微洒了一些出来,而温言却一点也未察觉到,虽然楚湘竹背对着他,但温言还是习惯性的点头,只是动作有些僵硬,他怕楚湘竹说出要回去的话,他怕楚湘竹这一回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就在温言胡思乱想之际,楚湘竹突然回过头笑道:“不如咱们找个时间一起回去吧。”
温言愣在了原地,抬起头看着楚湘竹有些出神,他刚才听到了什么,他说要带他一起回去?楚湘竹见温言不说话,又问了一遍:“怎么样?”
“好。”温言轻轻回答道。
人们都讲入土为安,尤其是老人,死后都想埋葬在故乡的土地上,现在国家实行火葬,但是仍有一些老人不愿意,他们觉得人死后还是埋在土里好,这对夫妻俩便为了这个发愁,他们的母亲在医院咽下最后一口气,但是老人生前最后一个愿望就是将她埋在祖坟里,但这让小两口却十分发愁,没人愿意拉一具尸体,愿意拉的他们又嫌太贵,没办法,两人只好打电话给老家的父亲,老父亲那饱经沧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出来:“去找送尸人。”
送尸人是什么,小两口从来没听过,但听名字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职业,但老人都这么说了,两人也只能相信,只得询问道:“那我要去哪里寻送尸人?”
“无需寻他,你只需在下午时分,摘三片柳叶,摆成米字状,用钉子钉在门上,送尸人自会来找你们。”
两人回来没多长时间,便迎来了入了夏季的第一场雨,雨下的很大,豆大的雨点啪啪的打在屋外的树叶上,窗户上,打的屋内的人有些心浮气躁,但是也将多日炎热的的温度降了下来,温言正在屋内捣药,突然门上的铃响了,吓得楚湘竹一个哆嗦:“是谁来了吗?”
温言看了门口一眼,摇摇头:“没有。”
“没有?!你不是说铃响就是那什么来了吗?”楚湘竹有些疑惑,他应该没有记错才对,可是温言怎么说没有呢?
“那是太阳落山后。”
楚湘竹也看了看外面乌云密布的天,哪里来的太阳,温言拍拍手站起身,将东西一样一样的塞到楚湘竹背包里,楚湘竹有些愣神:“你要出去吗?”
“恩。”
温言在收拾背包,而楚湘竹则被温言赶去睡觉,等到午夜时分,温言将楚湘竹叫醒,楚湘竹睁着迷糊的双眼不解的看着温言,不明白他为何会在这个时间将自己叫醒,温言指着桌上的背包道:“时辰到了,该走了。”
楚湘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后双眼一亮,他明白温言的意思了:“生意来了?”
温言点点头,楚湘竹连忙将衣服穿好,背上桌上的背包,跟在温言身后,屋外的雨还在下,温言递给楚湘竹一把白色的油纸伞,两人相继走出屋门,因为下雨的缘故,外面别说人,连个车也没有,温言一只手提着一盏风灯,一只手打着油纸伞走在小巷里,楚湘竹把伞靠在肩膀上,歪歪斜斜的打着伞,打着哈欠跟在身后:“咱们去哪啊?”
他以为生意来了,但是他没看到要送的东西啊,温言没回头,但淡淡的声音还是传入楚湘竹的耳中,和着嘈杂的雨声:“找生意。”
找生意?他以为送尸人要只要等着生意上门就好了,还从来没听说过要自己出门找生意的,见楚湘竹一副越来越迷糊的模样,温言便走便解释道:“毕竟世上知道我们的并不多,我们以此为生,自然要养活自己,需要我们的人会在下午时分将三片柳叶摆成米字状钉在门上,这样我们便会知道。”
“那你们。。。。。。”楚湘竹恍然大悟:“原来下午时分铃响的原因是这个,那要是有好几个人找你们呢?”
“这世上也不是只有我一个送尸人,一般是哪个离得近,哪个的铃会响,比如这户人家离我要近一些,我的铃铛便会响,离你要近一些,你的就会响,如果两家同时离我近而没有一户离你近,那么我的铃会响两下,我会通知距离我较近的那个送尸人,让他赶来,如果他也有生意,那么我只好两家一起接或者放弃一家,找离得远一些的也并无不可。”
两人说着说着便来到那户人家,果然木门上钉着摆成米字状的三片柳叶,温言对着门轻叩三下,门被一个年轻男人打开,当看到门外的楚湘竹和温言时,男人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他以为送尸人这么古怪的职业,会是一个怪老头,但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年轻的两个小伙子,男人将两人迎进门,两人进门后将伞收了起来,踩在地上两串泥泞的脚印,温言向男人询问了一下要送到的地址,便让男人回屋,并嘱咐其关好门窗。
但是这对夫妻心里好奇,便将门打开一道缝偷偷盯着温言和楚湘竹的一举一动,温言若有所思的扫了门缝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转头对立在一旁的楚湘竹道:“上路吧。”
“啊?”楚湘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后明白的点点头:“哦。”
话音刚落,便扬起一阵大风,吹得灵堂内白布唰唰作响,夫妻俩皆迷了眼等到再睁开时,屋内哪里还有那两个人,就连摆在中间的棺材也不见了,只留下散落了一地和还在飘落的纸钱,要不是地上那清清楚楚的两串泥泞的脚印和消失不见的棺材,他们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