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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混在黑社会的边缘(5)

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是非常爽的,现在就差那些脑肥肚圆的老板们对他的认可了,所以,他感觉自己肩头的担子很神圣,恍惚中他就很自然地扮演起了真正的老大的角色,他要让一切尽在掌握!他不知道,这是一个团队,本来是可以风险共担的,而现在是他把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

后来的事态发展,正如周飞与程胖子一起分析的那样:“在别人眼中赵卫成了这个组织里的核心人物,得到了最多的尊敬,私下里,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赵卫,只等时机一到,万箭齐发!”

这一阶段,周飞伶牙利齿、思维筹密的天性被埋没了很多。突然改变的生存环境,是他始料未及的,没有很快融入新的角色,而潜意识里的抗拒,加上一群兄弟几乎没有一个人与他有共同语言,是他不屑展示那些的才能!他有时候在想:“钱守国和赵卫的确是个很会混的人才,懂得用最简单、最原始却是最有效的方式去解决在他看来想也不敢想的问题!”

这一段经历毋用置疑,对他后来的人生影响深远,周飞从不忌讳跟自己的员工、跟那些有头有脸的客户谈起这段往事,他甚至在给员工作教育的时候,把这段历练编成若干个正反案例,深入浅出的分析讲解,只是,淡化了许多过程而多了更多理性的思考。

单老板突然被县里的领导征召陪同去山西考察,听说要半个月的时间,走之前他特意交待潘大嘴,不要轻举妄动,先满足钱守国他们的要求。然后他还特意交待了长了一个兔子嘴的刘豁子,让他尽快按计划行事。

“山上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单老板一走,潘大嘴就迫不及待地给江小白打了个电话,潘大嘴想使黑枪先把赵卫给弄残废了,江小白也是个没长脑子的人,早就迫不及待地想为单老板做点事报答他,所以,被潘大嘴一盅惑全然忘了那天单老板交待的。

赵卫有个女同学在效区的棉纺厂上班,他一直在追这个同学,可是人家一直没有明确表态,所以,赵卫一有时间就去棉纺厂联络感情,这个事情潘大嘴不知道在哪里打听到的,他知道不能强来,只有等到赵卫一个人单溜的时候才好下手!

潘大嘴的确是动了心思的,派了一个叫二宝的小子在镇里的汽车站候着,只要赵卫一个人上车,那就肯定是去棉纺厂无疑,二宝就负责打电话给江小白通风报信。

赵卫出事的事,是她那个女同学哭着打电话给钱守国的,四个兄弟像疯了一样,把周大虎那台破车开到了八十迈,直接闯进了医院。赵卫没有受多大伤,只是头上被砖头砸了个血窟窿,右臂上被砍了一刀,估计是把钝刀,要不就是遇到一个不敢下狠手的新人,这一刀只砍破了衣服连带把表皮划开了一道口子。

钱守国第一个冲进病房的时候,赵卫头上缠着白纱布,正在两手撑着地,双脚搭在病床上做着俯卧撑。周大虎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在赵卫的屁股上,叫道:“你小子,把我们都吓死了!”

赵卫被送到医院前的确很可怕,他那个女同学一个劲推着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的赵卫,吓得鬼哭狼嚎,只到送到医院快半个小时,赵卫才睁开了眼,若无其事地看着眼前的意中人傻呵呵地乐!

钱守国分析一定是潘大嘴干的,周大虎说是单老板找人下的手,周飞终于开口问了赵卫:“你还有没有得罪了其他的人?单老板应该不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法的,再说,找他的也不是赵卫一个人,从这种偷袭的手法来看,多半是另有其人!”

钱守国接着说:“老五分析得很有道理,可能是其他人嫁祸单老板!”

程胖子也搭腔:“对!肯定是另有其人,姓单的没有这么孬!”

赵卫点点头:“你们说的不错,单老板要真是下手,我这命就算捡回来了,这只胳膊恐怕也早就被砍断了!”

那两个在背后偷袭赵卫的人一回去就被江小白狠狠地抽了几个耳光。偷袭的那一幕,江小白在车子里看得真真切切,那两小子一砖拍上去,然后补了一刀,就吓得头也不敢回,一路狂奔钻进了棉纺厂的宿舍区……

第二天上午,赵卫就出了院,他在那里呆不住,除了头上缠了沙布外,身上无恙,而且他坚持认为:“现在这个样子在镇中心那条大路上走一遍,是很牛的!”

一群兄弟在镇里的那个最高级的饭店为赵卫压惊!

§§§第七节情殇

岳文平决定约见秦芳和周飞。他感觉自己很清楚秦芳的性子,如果处理不好,万一她想不开,做出傻事,他会懊悔一辈子的。岳文平在机关养尊处优惯了,加上特殊的职业和家庭背景,在他的眼里,在这个小县城,在自己的朋友圈子里,还没有什么事是他搞不定的。他到现在都没有正正经经的谈女朋友,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没有一个来电的!”所以,他根本不懂得感情上的事情是没有规律可循的,更是没有办法说清道明的。这个时候,应该让秦芳冷静下来,好好反思自己,时间可以冲淡所有的喜怒哀乐,包括感情,让他们再见面反而是推波助澜,将事情搞到无比尴尬的地步。

岳文平第二次去找周飞的时候,周飞他们正在准备着第二天到陶世万的煤窑里拉第一车煤,也就是生意开张,按照赵卫的意思,是要把包括潘大嘴在内的五家煤窑的小老板全部请到一起来吃个饭。

岳文平不知道在哪里弄了台除了喇叭不响什么都响的桑塔纳轿车,牛气哄哄地停在了钱守国的饭店门口。周飞看到岳文平的时候心里“咯登”了一下,这个男人现在心里很敏感,他以为秦芳出了什么事,二话没说就钻进了岳文平的那台老爷车。

岳文平很会装酷,加上开车的技术实在令人不敢恭维,路窄坑多,他双手死死地捏着方向盘,一句话不说,周飞在车里心脏都快被蹦出来了,好不容易上了水泥路,周飞才放心的靠在座背上问岳文平:“你小子弄台破车跑这炫耀来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岳文平这才吹了一声口哨轻松地说道:“没啥事,今天刚好有车,接你去县里吃个饭,咱哥们再好好叙叙!”周飞微微舒了口气说道:“跟你个男的叙个毛啊?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没有其他人吧?”岳文平笑了笑:“你还想见其他人?说吧,想见谁?我帮你约!”周飞赶紧说道:“没有,我谁都不想见!”

这对分别很久的老朋友老同学,突然间沉默了,各怀心事,在车上再也没说过一句话。周飞隐隐感觉,岳文平肯定是知道了自己和秦芳的事,否则,以他的脾气,跟秦芳见面的事他是不可能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岳文平早上起来去单位第一件事就是给在家里休假的秦芳打了个电话,说周三晚上几个同学在一起吃个饭,秦芳睡了一天两夜后情绪好了很多,三两个同学在一起小坐是常有的事,她没想到岳文平傻到会拉着自己去见周飞,所以,也懒得问谁,就很爽快地答应了。

周飞其实很后悔,不该那么狠毒地对待自己曾经爱过而现在仍深爱着自己的秦芳,虽然她的确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事,可是每个人都有权力和自由来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况且,彼此并没有郑重其事的承诺个什么。周飞甚至反问过自己:“如果一切从头再来,自己还能不能接纳秦芳?秦芳还会不会接纳自已?想到自己的处境,再想到秦芳的不忠,他痛苦地摇了摇头……”

周飞的感觉没有错,坐在那个西餐厅的时候,岳文平掏出一包玉溪烟给了周飞一支,然后很神秘地说:“等一下哦,还有一个人没到。”

周飞点上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强装镇定:“岳文平,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要瞎操这份心?”岳文平很真诚地:“周飞,你们俩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坐视不管,秦芳要是为了你小子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我就是你的帮凶!”

秦芳上了二楼大厅远远就看见坐在角落里的周飞和岳文平,愣了一下,正在进退两难的当口,岳文平看见了她,远远地向她招着手叫道:“秦芳,在这边!”

秦芳紧挨着岳文平坐在了周飞对面。

她今天穿了一套蓝白相间的阿迪达斯运动休闲装,松散的长发用橡皮筋很随意地挽在脑后,额头上有几根恣意凌乱的刘海,虽然补了一点妆,可是眼圈黑黑的,眼睛还是明显地有些浮肿,秦芳静静地坐在那里,眼波流转,慵慵懒懒、凄凄怨怨的样子。说实话,现在的秦芳比起五年前来,多了一份成熟女人的娇媚,再加上一点职业女性特有的气质,的确是一个性感迷人的尤物。

秦芳在周飞的眼前晃来晃去,周飞坐在那里无比尴尬,抬头也不是,低头也不是,眼睛更不知道该看向哪里。秦芳挥手叫过服务员:“麻烦您拿百事可乐,加冰加柠檬!”

周飞很惊讶地看了秦芳一眼,然后轻轻地说:“谢谢,我早就不喝加柠檬的百事可乐了!”秦芳很不自然地笑了笑。岳文平说:“我们在一起有五年多没见面了吧?今天召集大家来就是想听听各位汇报一下自己的思想动态,有没有什么困难需要组织上解决的?你们畅所欲言啊,我来作记录!”

周飞和秦芳都没接茬,场面有点冷,岳文平有点尴尬,过了好久,才想起一件事,赶紧对周飞说:“中央和省里好像都下达了文件,要全面整治小煤窑乱挖乱采,可能要不了多久市里和县里就会行动起来,到时候除了国营的煤窑,那些出过事的,存在安全隐患的小煤窑很可能会被关掉,你小子一定要好好想想,不要整天七糊八糊的了!”

周飞笑笑:“有这种事啊?那我就可以脱身了!”岳文平接着说:“不要等到那个时候,如果下面都知道了这个事,肯定会有些乱的,你们搞不好就要出事!”

秦芳很自然地插嘴:“周飞,那样的生活不是你想要的,快点脱身吧,不管你前面做过一些什么,以后岳文平和我都会给你帮忙的!”周飞很感动,说道:“没有什么了,你们不用担心,我回去会跟程胖子他们讲的,这个时候我更不能一个人离开他们!”

岳文平气呼呼地:“你马上跟程胖子退出,哪里有那么多江湖义气?”

周飞很坚定地说:“谢谢你们俩,我有分寸,最迟一个月,我会很负责地出来。”

秦芳忍不住又问道:“周飞,那你以后怎么打算的?”

周飞微微地叹了口气:“天无绝人之路,不过,我肯定不会再在这个城市呆下去了!”

岳文平说道:“公安局正在招协警,你有几个战友已经上班了,你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周飞不假思索地说:“算了,协警有什么出息?我想出去走走,外面的机会更多。”

秦芳主动提出来要喝酒,语气似有点悲壮,她隐隐感觉到周飞再一次离开家乡,也许他们就真的天隔一方,不会再有任何瓜葛了。秦芳打开第一瓶啤酒对着周飞说:“周飞,这场酒算我们为你壮行,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周飞感觉鼻子发酸,眼睛有点湿湿的,突然间有了万分的不舍,他举起酒杯用力地碰了一下两位老朋友的杯子,一口干完,无比感慨地说:“周飞是个粗人,可他更是个军人,虽然军装脱了,魂还在!”

岳文平放下杯子,鼓掌:“好样的!盼君凯旋荣故里!”

周飞豪情万丈地接口道:“他日举杯论风流!”

周飞万万没有想到,当年跟同学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滴酒不沾的秦芳,酒量会如此吓人,一个人喝了整整四瓶啤酒,直到岳文平拽着她的手不放,喝令服务员不要再上酒了的时候,秦芳才身子一软倒在了沙发上不省人世!周飞现在的酒量充其量也只能跟秦芳打个平手。这天晚上他也喝得有点多,而久经沙场的岳文平却面不改色心不跳。岳文平朝着昏睡的秦芳努努嘴,凑近周飞小声说:“你送她回家吧,如果你想上她,她一定会给的!”

周飞轻轻的推了推岳文平,有些口齿不清地说:“老子不是那种人!”

岳文平和周飞几乎是把秦芳抬上了车,岳文平驾车。后排,秦芳几乎靠在周飞的怀里,软软的,除了呼吸没有一点反应。周飞浑身难受,香玉抱了个满怀,低头望着这个近在咫尺,曾经让自己无数个夜辗转难眠的女人,这个已经毫无反抗之力的尤物,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粗,他有一种冲动,想要把这个女人揉碎、撕裂……

岳文平在前面透过后视镜看到了这一切,想了想,调转车头,将车开向邮电局宾馆……周飞正在意乱神迷地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车停了,他赶紧抬起头红着脸对岳文平说:“你一个人扛她上去好吗?我怕她父亲看到,不太好。”

岳文平坏坏地笑着说:“我下去给你们开个房间,等会儿你自己再扛她上去!”

周飞吓了一跳,赶紧扭头看了看车窗外,然后对岳文平说:“你带我们来这个地方干嘛?”

岳文平继续坏笑着:“你想干嘛就干嘛啊?还要我告诉你该干嘛啊?”

周飞不假思索的说道:“岳文平,你不要这样,我是你朋友,秦芳也是你朋友!”

岳文平还坚持着:“秦芳不会怪我的,你就放心吧!”

周飞用力将秦芳从怀里扳了起来靠在一边,然后一拳打在车窗上低吼道:“开门!”

岳文平显然是有点恼火了,扭过头盯了周飞半天,然后说道:“周飞,你就不要再装了,累不累啊?”

周飞被激怒了,很激动地大声对岳文平说:“是,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我不也会趁人之危,做这种卑鄙的事!”

这时候,只听“哇”地一声,秦芳突然吐了,很潇洒地喷薄而出!岳文平赶紧拉开车门跑下来要拉开后门把秦芳拖出来吐,周飞一手死死搂着秦芳的腰,一手托起她的头往车外顺,然后抬头对岳文平说:“不要动她,让她吐吧,你去弄点水来!”

岳文平拿来几瓶矿泉水的时候,秦芳已经吐得差不多了,有一下没一下地趴在周飞的大腿上干呕,周飞则一个劲儿地轻轻拍着秦芳的背!

岳文平把车开到了邮电局宾馆的停车场,然后对周飞说:“她现在回不了家,就在这里让她歇一下吧?酒醒了我们再送她回去。”然后拉开车门自顾自地走了。

周飞知道岳文平是在有意回避,可是他却不能丢下秦芳不管,赶紧喂秦芳喝了几口水,然后用纸巾简单地清理了一下座位和两个人身上的污物。

秦芳这时候几乎是完全蜷缩在周飞的怀里,两手死死的搂着周飞的腰……经过这么一折腾,周飞的酒完全醒了,刚才那些可怕的欲望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从秦芳的身体下抽出左手,两只手轻轻放在秦芳的肩上,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只好扭头看着车窗外冷冷清清的大街……此时,不知道从哪里隐隐约约的传来了姜育恒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别让我一个人醉,别让我一个受,寂寞的路上有你相陪,醒来还有梦……良久,怀里的秦芳梦呓:“飞,你不要走!飞,你不要走!飞,你不要走!”

周飞闭上眼睛,痛苦地摇了摇头,轻轻的用手理了理秦芳乱乱的头发,柔声道:“秦芳,好点了没有?”

秦芳又没有了反应,只是一个劲地把头埋向周飞的怀里,周飞只好再拍着她的背。

“冷,我好冷!”秦芳喃喃地说,周飞赶紧摇上车窗,紧紧地抱着秦芳……

听到秦芳叫自己名字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周飞就那样抱着秦芳整整睡了四个小时!周飞看到秦芳醒来,很尴尬,手足无措,愣愣地看着怀里的秦芳不知道说什么好,秦芳也很尴尬,不知道是不是酒精还起着作用,她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上,就这样怔怔地对视了很久,秦芳才坐起来理了理头发,柔声问道:“我睡了多久?”

周飞说:“你喝得太多了,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这样睡着!”

秦芳:“哦!岳文平呢?”

周飞动了一下已经麻木了的腿:“不知道!应该是回去睡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