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下课时间姗姗来迟,召示上午的工作学习均已结束。
“好了,下课!”干脆地收拾起讲义,颜诺准备离开。不施堂,使得学生们对这位心理课教授印象指数近乎满分。
气闷地呆坐着,方舶帆不解。
“早在古埃及和古巴比伦时代,同性恋就已经存在了……”
收回书上的眼光,颜诺将书签插入读到的一页,闭上书本,塞进抽屉。
瞄瞄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二,分针却徘徊在九到十之间。方舶帆应该快来了。
等待的心有些期盼。每次面对那样一张漠然轻狂的脸,他总是窃喜在心,无力自拔。这孩子,在班上的表现并不出众,可他就是认为,真实的方舶帆不若表像所看到的那般。每每当他偷偷窥视他做笔记的样子,总可以发现那孩子眼中一闪而逝的轻狂与不驯。
若不是那孩子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只怕就是演饰得太好,将自己藏得太深。
沉沉的思绪浸透即将相见的喜悦,心情飞扬得压抑不住,表现在脸上,就会是如此模样:
“颜教授,什么事那么高兴?下午没课吗?”
颜诺抬头。哦,是同一办公室的方知美。
“午安!”他轻轻颔首。
“方老师,下午有课?”环视办公室,除了他就是刚来的方知美。
“嗯,新闻系有两节精神分析学。”整理着手中的讲义教案,方知美冲他笑笑。“呀,要打钟了,我走了,颜教授。”瞧见分针指向十二,方知羡抱着教案向教学大楼走去,顺手冲颜诺摆摆手,以示礼貌。
“再见。”对着她的背影淡笑,颜诺静候方舶帆的到来。
矛盾吶!他该以何种的心态面对他,师长?抑或倾慕之人?
想到这儿,颜诺觉得自己有些变态的感觉。“难道心理学研究多了,自己也会明知故犯?”心中暗自嘀咕,颜诺为自己突来的患得患失自嘲。
时间,在他分神之际流过。
叩──叩──!
清脆的指关节叩打木门的声响拉回不知神游何处的颜诺,他转颈。
“颜教授,我……可以进来吗?”方舶帆满面戒备,收回叩门的左手,顶着发麻的头皮硬声开口。
被教授点名,铁定没好事。心中低咒,方舶帆忐忑不安地盯着笑得异常愉快的颜诺,杵在室外不愿进入。
“请进。”微一颔首,颜诺咧嘴。没由来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就连闷闷的湿热空气,也令人感到通体舒畅。因为──他来了。
冷汗浸浸、毛骨悚然、头皮发麻、肩生凉意、哆哆嗦嗦……
捧着颜诺递来的方便杯,方舶帆七下八下的心跳震得他自己都可清晰听见。
故作随意地扫扫其他地方,他偷觑一眼墙上的挂钟:三点差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