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云妈简直气疯了,敲了她脑袋瓜一下。“一个女孩子天天打架,你、你……”
“小孩子嘛!谁不曾打过架?”云爸从书房“卧龙居”走了出来,提心吊胆地开口。
“你还敢说?”云爸一开口,无异火上加油;云妈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要不是看你写的那些狗屁武侠小说,我好好一个女儿,怎么会变成一个野丫头……”
“不关爸的事啦!”云悠悠忽然挺起胸膛,一副从容就义的模样。“好汉做事好汉当!妈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云悠悠要是皱一下眉头,不算……”她话还没说完,脑袋又被敲了一下,痛得哇哇大叫。
“还敢胡说八道?”云妈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实在不知道该拿这野丫头怎么办。“你给我乖乖跪在观世音菩萨前面,好好反省反省;要敢偷懒,当心老妈扒了你的皮!”
云悠悠脸一垮,心不甘情不愿地跪到佛堂。
“老婆,我看你就饶她这一次……”云爸还想替女儿求情,耳朵已经被老婆提起。
“死鬼!我还没跟你算账咧……”
云悠悠两只眼睛死盯着观音菩萨像,当真跪得腿也麻了、身体也僵了,正想偷懒休息,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忙正襟危“跪”,低头忏悔。
“别装了,是老爸啦!”
云悠悠大喜,两腿一伸,坐在地上。“差点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妈呢!”
“老爸可也没比你好到哪去。”云爸坐在女儿身边,苦着脸说。“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唉!要不是你老妈出门串门子,老爸现在恐怕还在跪算盘哩!”
“奇怪奇怪真奇怪!”云悠悠伸了伸懒腰,活动活动筋骨,又搔了搔头,大惑不解地说。“我明明是行侠仗义、替天行道的大侠,为什么每次下场都这么倒霉?”
“这是当然喽!”云爸拍拍女儿肩膀,安慰道。“你看电视连续剧里头的好人,不也都足足倒霉了九十九集,到最后一集才扬眉吐气?”
“也对。”云悠悠点了点头,又开心起来。“爸爸,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扬眉吐气啊?”
“这个嘛……”这下云爸可答不出来了,支吾了半天,才勉强说:“我想、我想大概要等你变成武林至尊以后喽!”
“武林至尊?什么是武林至尊啊?”云悠悠眨着大眼睛,好奇地问。
“这、这个嘛……”云爸随口乱说,没想到宝贝女儿问得这么认真。“武林至尊、武林至尊就是很喜欢帮助别人、见义勇为的大侠,所以、所以大家都很佩服他,都会听他的话……”
“哇!这么了不起!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成为武林至尊啊?”
“你妈要回来了,老爸得回去跪算盘了。”云爸扮不下去,打算开溜。“老爸最近没新作;这本是金庸的《倚天屠龙记》,你还没看过,蛮好看的,先凑和着打发时间吧!”
云悠悠见老爸溜掉,只得拿起书,偷偷摸摸地看了起来;她愈看眼睛愈亮,尤其是看到张无忌在光明顶排纷解难、大败群雄,成为明教教主时,更是紧张得手心冒汗,险些透不过气来……
良久,云悠悠终于将书合上,重重透了一口气,意志坚定地说:“我云悠悠,一定要成为武林至尊!”
01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野丫头终于变成大姑娘了。
云悠悠一心一意想当武林至尊,因此,中学加入的社团是国术社,大学时参加的还是国术社;只是,照这位大姑娘的说法,因为老师太“逊”、教而不得其法,她的“武学造诣”才会一点长进也没有。这年,凤凰花开,骊歌初唱,云悠悠开开心心地从大学毕业,迈向光明灿烂的未来——
“又没录取?”云妈简直快昏倒了。“找了三个月的工作,一面试就被刷下来,你、你真是有够饭桶了!”
“经济不景气,工作难找,我也没办法啊!”云悠悠口中说话,眼睛也没闲着,死盯着手中那本《神雕侠侣》。“这个郭芙真可恶,居然砍了杨过一条手臂……”
“你这丫头才可恶,老妈的话当成耳边风!”云妈拉长女儿的耳朵,大声说。“整天就知道看武侠小说!你是打算不吃饭了,到深山拜师学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