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回眸·思索——小女子品读大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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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读三国 话女人

一部三国史,就是一部刀光剑影和义胆忠魂的历史,在抢占地盘和你生我死的角逐中,男人无疑是全过程的主角。在这个过程中,零星地点缀着的几个女人,说起来虽只发出了较弱的声音,读起来却也让人颇生感慨。

刘备是《三国演义》中最受作者推崇的一位主角,也是作者心中的一位贤君,他心怀兴复汉室的传大理想,他谦恭礼让,仁爱百姓,是一位标准的贤君。不过,就是这位贤君,口里却出了一句名言:“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裳。”意思是,所谓女人,就象衣裳一样,随时可以更换,而兄弟,就象手足,失去了,就再也不能复得。言下之意,比起兄弟间的情谊,女人对男人真是值不得几文钱,随时可以弃之。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当他的兄弟关羽遭东吴杀害后,他不顾诸多的不利因素,亲率大军,誓死报仇,哪怕遭致惨败也在所不惜。而对糜夫人的哥哥糜芳,刘备因痛恨其不救关羽之过而亲手将其杀害,全然不顾其妻兄身份。相反,对诸葛亮的哥哥诸葛瑾,虽然他数次充当东吴说客赴蜀,但刘备皆因诸葛亮的关系,没有怪罪于他。可见在刘备心中,男妇的差别,朋友和妻子的差别。可笑的是,刘备的这种作法,全都烘托的刘备的“义”士形象被大书特书。可悲的自然是处在那个时代的一批女性。

正是在这个极度男尊女卑的氛围下,作为皇室成员的女子孙仁,遭遇了与其身份全然不配的悲惨命运。孙仁是孙权的妹妹,她以高贵的身份和花季少女的年龄嫁给五十多岁的刘备,随即也揭开了她作为一个女子的悲剧的序幕。在她新婚期间,就遭到东吴官兵追杀,孙权要杀的当然是刘备,却全然不顾其妹夫身份。而刘备为报关羽之仇,誓杀孙权,哪顾他是孙仁的哥哥。在这两个男人中间,孙仁不过是他们手中的一个政治工具,一切所谓的亲情和爱情,早被他们抛到九霄云外。可是孙仁呢,她虽“极其刚猛……虽男子不及”,但自嫁给刘备,她便极尽一个妻子的柔情,处处为其着想。她出于刘备的原因让身边的丫鬟撤掉刀剑,在回荆州的路上,她又和东吴的一干将士撕破脸皮,?先是怒吼,再是大叱,一举帮助刘备回到故地。这场政治婚姻的结果是吴蜀翻脸后,孙权派人将妹妹接回东吴。回到娘家的孙仁独守空房,在寂寥中打发着一天天难捱的时光,她日思夜想的,还是她的夫君刘备。而刘备此时,在四川嫔妃们的环绕下,大约早忘了那个叫做孙仁的夫人。可是,当身处吴地的孙仁听说刘备病故的消息,她做出了一个女人对丈夫的最深厚的情义表达――跳江殉夫。作为一件衣裳,孙仁之于刘备,最多是丢了之后再去寻的一件,可是在孙仁心里,刘备总是在她生命的第一要位。孙仁这样有地位、有性格的女子,命运尚且如此,何况当时的寻常百姓。

说到三国中的女性,则不得不提到一代才女蔡文姬。蔡文姬婚后一年丈夫即死去,随后被掳到匈奴强嫁给胡人。十二年后,曹操平定北方,将其赎回,可此时她在胡地己生育两个儿子。她忍痛离别亲子,回到故乡,再度改嫁。蔡文姬的一生,可以说也是极其悲惨,她饱受与故乡与亲人的生死离别,饱受颠沛流离之苦。比起锦衣玉食的孙仁来说,蔡文姬生活得更艰辛而悲苦,可至少有两点她比孙仁幸运,一点是作为一个在音乐和文学上极具天赋和造诣的才女,她得到曹操的高度重视与礼遇。在曹操统一北方之后,很快就想到了蔡文姬,并想方设法接回了她。回到魏地后,她的丈夫不幸犯下死罪,曹操又看在蔡文姬的情面上,免去其罪。另外一点则是作为一个女性,蔡文姬得到了男人真正的爱。在嫁给匈奴左贤王后,左贤王对蔡文姬宠爱有加,比起被称作衣服的孙仁来说,又要幸运百倍。蔡文姬的悲剧是那个动荡的时代造成的,而从她身处那个时代,又得到其她女子难以获得的幸运。在她上折射出的正是三国中的一个哲理,即曹操所以能统一三国,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广纳贤才,无论身份地位,甚至在当时不被人看重的女性,都能得到他的赏识。

貂禅和小乔,是三国中两位美女。凝聚山的精华水的灵气,象两株香艳无比的奇葩,如出水芙蓉般光彩夺目。可就是这样的女性,貂禅于乱世中寄人篱下,后被卷于政治斗争,死于刀光剑影。而幸福的小乔则因周瑜的英年早逝,步红颜薄命之后尘。

能为后人所知的三国女性,决非等闲之人。而无论是美女、才女亦或金枝玉叶,无一能逃出悲惨的命运,这就是三国留给我们极为凝重的一面。试想如果是在今天,蔡文姬一定会作为一位一流的艺术家受人爱戴,而貂禅将成为超级巨星备受推崇,至于孙仁及小乔,当然是频频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总统或总理夫人,风光无限。

回顾风云往事,我们不得不感叹,对于一个女人,一个人乃至一个民族,和平的环境,平等的待遇是何其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