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之所以毫不拖泥带水地答应她的离婚,是因为她眼中的死气沉沉让他心惊。
他的以自我为中心毁了她,婚姻走到这一步的最大凶手,也是他。他想补偿她——所以,他主动走到了她的面前。
重要的是,像他这样一个自负冷静的男人,心被人悄悄地带走了,怎么能够不索讨回来呢?
只是这个折磨人的东西,这回居然用死亡来折磨他的真心。
雷子霆俯低脸孔看着她熟睡的面容,大掌霍地放到她柔软的胸口,感受她稳定的心跳。
她还活着!
孩子平安!手掌滑落到她温暖的小腹,与那未曾见面的孩子联络感情。
他爱她!
染着酒液的唇无比轻柔地吮吻着她,沾了醉意的舌放肆地纠缠她的唇间,寻找着她的甜美。
是梦吗?
宋婉如低吟了一声,才微启双唇,便被他激烈的吻勾引到四肢无力。抵挡不住他的狂情,她的身子被他压入床垫之间,酥麻的肌肤全不由自主地等待着他的爱抚……
他的唇齿吮咬着她的颈项,她轻叫出声,微掀开眼。
“啊……”宋婉如抬头看见一个绝对有资格称作“蓬头垢面”的雷子霆!
她睁大眼,一股扑鼻而来的酒气呛得她轻咳出声,她立刻推拒着他的胸膛,不让他有更进一步的举动。
雷子霆压低身子,强健的身躯如影随行诱惑地抵住她的身子。
“不可以!”她咬着唇,忍着呻吟,怎么也不敢放纵,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够混乱了。
“为什么不行!”他突然用力地亲着她的嘴,醉酒的固执模样与孩子绝无两样。
“我们不是夫妻了。”她冰凉的手心抚上他的脸庞,这话说得倒是怆然。
“可我是你肚里孩子的爸爸。”他凌乱的黑发披散在她的肩侧,灼热的呼吸仍然纠缠着她的肩颈。
宋婉如伸长双臂拥抱着他,手指习惯性地为他按摩着僵硬的颈子,一切好像回到从前。
“你是孩子的爸爸并不能改变什么……”
她浅叹了一声气,雷子霆却在此时陡地挺直身躯,翻身坐在她的身侧,用他满是血丝的眼瞳死瞪着她。
他拿起床头柜上一杯为她准备的凉开水,“啪”的一声泼上她的脸。
宋婉如缩了下身子,直觉地闪躲着那些间接飞溅至她脸庞的水珠。
“是啊!连你肚子里的孩子,都无法阻止你行侠仗义了,我一个下堂夫又能改变什么?”心被挖空的痛苦在退去了酒精的麻痹之后,痛得他想撕裂她这个罪魁祸首。
“你说话一定要这么刻薄吗?”她与他已然清醒的黑瞳对望,却虚弱得没有力气和他争论,“我一时情急,便没有多想,你也知道那个小女孩当时真的很危险啊!”
“我只知道,死了她是一个人,死了你却是一尸两命。”他咄咄逼人道。
宋婉如倒抽了一口气,现在回忆起那时的情境,才知道自己的举动有多么不智。“可是……我救成功了。”她勉强解释道。
“是啊!否则就让一个无辜的驾驶撞死你们这一堆蠢女人。你差一点谋杀了孩子,那是我们的孩子啊!”
他居高临下地狞目相向,颀长的身子却不自觉地颤抖着。他怕,怕再也见不到她;他气,气她为别人想的,总比为自己想的多!
他这辈子的生活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怎么一碰着她,心情、生活就全方寸大乱?
“见鬼!”他恼怒地背对她,坐在床榻上。
“我和孩子都没事,所以我才会躺在饭店里,对吗?”她放轻声音,为他所流露的脆弱而红了眼眶,“我保证我未来绝对不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
她试探地轻触他的手掌,他却伸臂捉住她整个人,牢牢地捆制在胸前。
“我不相信你。”他愠火的眼锁着她的眼。
“你就非得用个笼子关住我吗?”她勉强地仰头看他,连呼吸都喘不过来。
“我只是想要你回到我身边,这也有错吗?我想念你,这也算是我的错吗?”雷子霆深深凝视着她,完美的外貌早已凌乱、冷静的双眼闪着激动,那张骄傲的面具早已在恐惧失去她之时就已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