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江山美人烟雨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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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分别相约潼关行

时间静悄悄的滑过,似那天边的流星,转瞬即逝,一种叫做感伤的氛围好似黑夜席卷了全场,直到,直到那个手捧着一根粗大棍棒的下人返回,王元霸名两个下人将王季死死压在了一根长凳上,亲自持棍,当众执行起了家法。

此时,王季的声音成了全场的焦点,他此时的惨叫也再无半点虚假,单听“扑、扑。”声不绝,王季亦是惨叫不绝。宁衣李胜男之辈此时已是转过身不忍再看,王老太君拄杖的手更紧了,可以清晰看到那双枯瘦的双手此时握得是何等的紧,浑浊的双目中悄然滴下两行浊泪。李氏此时早已是泣不成声,官飞傲然立于场中,仰首望天,只是将剑握得更紧了,背后的左手上几滴鲜血顺着手掌滴下。

如是过了许久,场中已没了惨叫,只剩下“扑、扑。”的敲击声不断传来。李胜男悄悄上前拉了拉官飞的衣袖,轻轻摇了摇头,官飞心中一叹,身若鬼影,刹那间闪在了王元霸身前,止住了他还欲落下的大棍,看了看背上鲜血沾湿衣衫的王季,又转头深深看了看王元霸,道:“王员外之心,官飞已然知晓,今日之事是在下打扰了,告辞。”

随即,招呼李胜男抬步出了王府,最后,转身深深看了看那大门之上红纱环绕的“王府”二字,转身同一起出来的宁衣陆蠡一起走了,留下许多的人面面相觑。

清晨,渑池,城外。

朝阳胜火,燃烧在东边天际。千年古道在晨曦中显得那样朦胧神秘,抬首向前望去,就像是在掀开少女面上的轻纱,露出了那天地的杰作。道旁那许多树上不时有鸟鸣传来,更添了几许清晨的清新。

这时,两男两女站在了那见证了历史风华,狼烟岁月的城墙之下,大门之外,似在彼此诉说着什么,身边的两匹马似是无聊已极,低头吃草,不时搔首磨耳。看那架势,那几个人似乎是在作着道别。如此一来,似乎也显得合情合理了,这人世间,几多悲欢离合,生死恩仇,其间又以生离死别最是伤人心,绝人望,但那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天下亦无长生不老之方,因而纵是万分不舍,亦不得不洒泪挥别,黯然离去。其中洒脱者却是最为潇洒,把酒一杯,扬手一笑,轻甩衣摆,长歌而走。但亦更多十里长亭长相送,一程更一程。

似是到了不得不分手的时候了,牵马的两个人翻身上马,对着地上拱手相送的那个青衣背剑男子一抱拳,道:“官兄,小弟便先行一步了,希望官兄和李姑娘早日到我们华山一游,小弟在山上恭候二人大驾。”

地上那剑客装束的男子也是一拱手道“陆兄保重了,不日,官某和胜男必当登门拜访。”

只听那骑马的男子一声长叹,道:“唉!若是能与官兄同行,把酒言欢才好啊!”

另外一匹马上的红衣少女却在此时说道:“都说了好多遍了,你还有完没完啊?哼,本姑娘懒得理你们了,驾。”一抖缰绳,放马而去。对此,那个骑马的男子摇头苦笑不已,对着地上的那个男子拱手说道:“官兄,李姑娘,在下和师姐告辞了。”说罢,也不再同地上的剑客多礼,赶马往那个女子追去。

那剑客装束的男子转过身来,正是昨日于王府打败王元霸的官飞,至于那个一身红衣,把脸转向一边的少女自然是自诩江湖女侠的李胜男了。官飞摇头苦笑了一下,他怎么也无法理解为何这以前从未见过面的李胜男和华山派的宁衣一见面就像一对宿世的冤家闹得不可开交,也正是因为如此,官飞才没有和陆蠡宁衣一起到华山去,去会会那个江湖中有名的年轻剑客,那个叫做叶清寒的剑客,一个孤傲如霜的剑客。也罢,反正陆蠡他也说他此时不在华山,好像是出去游历了,最让官飞在意的是,听陆蠡说他好像是去寻找剑神去了。

说到这里,官飞不禁庆幸遇到了陆蠡,通过昨日一番交谈,他终于知道了原来自己寻找的人是那般的有名。同时,更知道了,天下间,有四个绝顶高手。分别是剑神独孤客,枪圣赵义,刀君楚狂歌,这三人都是江湖中顶顶有名的存在,不但武功高强,更是行侠仗义,保家卫国。和另外一人被合称为武林四圣。至于最后的那人,陆蠡说到的时候神情颇为古怪,官飞追问之下才知道那最后一人居然是魔教中人,魔帝君临天。官飞不禁十分好奇,为什么一个魔道中人还被人尊称为武林四圣之一呢?追问之下,陆蠡也是一知半解。官飞恶意猜测到或许他也只是道听途说,恐怕和自己一般费解吧!

当下也不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只希望自己到了华山之后能够遇见叶清寒,到时也好问问他剑神在哪。到时自己找起来也是方便许多不是。转身想要招呼李胜男一起离开,却听得李胜男一声惊呼,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却看见张老汉夫妇带着一个少女背了几个包裹向着自己二人走来,看张老汉脸上的神色似是颇为高兴,不复昨日的愁容满面,他领着张氏与那个少女来到官飞面前,想要跪下,却先一步被官飞挡住了,问道:“老丈这又是做什么?”

张老汉神情激动地说道:“多亏大侠搭救,小老儿一家才重获新生。”随即不待官飞发问就自顾自的说了官飞等人离去后的事情,婚礼自是无法再进行了,来贺的宾客也渐渐散去,张老汉与张氏正担忧间,王元霸却吩咐下人将张老汉的女儿英莲带出来交给了张老汉,还给了他们一百两银子打发他们离开。张老汉与发妻见到女儿安然无恙自是欢喜不已,但又怕日后王家反悔,因此,今日便带着妻女一同离开渑池,准备回原来的老家去,言及此,唤过那呆在张氏身边静默的少女。

官飞向她看去,只见她眼似秋水眉如黛,樱桃小口俏琼鼻。姿色竟是远甚一般的小家碧玉,官飞不禁有些呆了,连招呼也忘了打了,眼中恍惚,似乎又看到了那个日夜牵挂的身影,此刻的她,应该也是如此青春美丽吧!她此刻又在做什么呢?是在那片枫林中赏看枫叶红么?还是在闺阁中填词作诗?浑然忘却了身边的一切。被他直直盯着的张英莲此时俏脸晕红,悄悄低下了臻首,一旁的李胜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用莲足狠狠踢在了官飞的小腿之上,只是片刻后,她自己倒是弯腰捂住莲足不住叫痛,同时小声骂着官飞。官飞吃痛之下惊回神来,看了看李胜男,又看了看那低着头,耳边却依然看的到那晕红的少女,自知失礼,当下老脸一红,哪敢多呆下去,对着张氏一家拱手道:“如此也好,老丈既然要回老家去,便早些启程吧!在下就此告辞了。”

张老汉还欲说些什么,官飞却是拉着惊叫的李胜男慌忙离去,看那身形竟是比昨日大战之后还要狼狈万分。张老汉自是追赶不及,摇头一叹,转身招呼妻女离去。只是,那个低首默然不语的少女此时却抬头向着西方望去,只看到两个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了晨光中,微一叹息,轻不可闻,转身随着父母望南而去。远方,在向西的古道上,不时传来一阵少女的讥笑声以及一个男子微弱的辩解声,只是他的声音却是那样的苍白无力,更是让那少女讥笑不已。

古道,西风,行人,在朝阳下慢慢远去。

经过几日的路途跋涉,一身风尘仆仆的官飞呵李胜男来到了一座城池外,远远望去,只见两个古意盎然的字悬于其上潼关。望着这天下的十大名关之一,官飞不禁感慨良多。这一路经门峡,陕县,灵宝,又是随着李胜男一阵胡闹,其间自然少不了要为黑风双煞出点名,又是可怜了这一路的富豪,却也让不少的贫苦百姓高兴了许久。

闲话略过,官飞心中吃惊,与这潼关有些不相符的是居然看不到一个人,好似是一座空城。正要招呼一旁左观右看,随处转转的李胜男,却是被一阵突兀的脚步声呵嘈杂声打乱,抬首望去,看见好些人影从城门中仓惶跑出,向着官飞而来,其间又不断回首转望,似乎背后有什么凶兽追来。不说本就对什么都好奇的李胜男,就是官飞也很是惊奇。来不急做什么,那群奔跑的人就冲了过来,有几个口中还招呼官飞和李胜男一起跑,他们一边亡命的奔跑,一边回头转望。官飞疑惑不已,拉着一个衣衫散乱的汉子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个个都。”不待他问完,一时不注意之下竟是被他一下挣脱跑了开去,口中不知低声骂了句什么,官飞也没那工夫去在意了,又拉着几个人想要问出点什么来,但那些人都疯了似的挣扎逃跑,最后官飞不得不用武功制住一个跑得慢些的汉子,那个人挣扎了许久,见逃脱不掉,哭丧着个脸,不时往来路看去,又不住向官飞求饶道:“大爷,你放了我吧!在不然就来不及了。”官飞更疑,追问道,“什么来不急了?”那个男子此时焦急满面,口中连忙说道:“金狗杀来了,再不跑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