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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义子虞复

官飞听得肃然起敬,喟叹一声道:“掌门师伯忧国忧民,舍身不惜。当真是我辈武林中人典范。”

虞钊听了,却是轻轻一叹,道:“当年一战,我们天山一派前辈死去多半,纵然如是,师傅也未尝后悔。只恨奸臣当道,眼看国土收复有望,朝廷却又退兵谈和,师傅病上加气,病的更加厉害,到现在天山一派多半事物也是由我这个做大师兄的在代为打理了。”说到这儿,他一个壮志男儿,也忍不住伤感不已。

官飞听了,也是大为气愤,当下站起身来,愤然道:“昔日有武穆之憾,而复又添长恨,当真是朝廷昏聩无能啊!只恨这大好河山却让的金狗肆意抢掠。可恨,可恨!”

虞钊听了,站起身来,抓起面前的茶杯,用力摔下,只听“啪”的一声,青花茶杯尽碎,碧绿清茶和着绿色的茶水四散溅开。官飞转身看向他,虞钊有些激动的说道:“要是容我早出生二十年,必然杀上那狗皇帝的金銮宝殿,揪下他的狗头,问问他这是这狗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他娘的,掀了他的皇帝宝座,是个什么皇帝啊?”

官飞听了,也是激动不已,当真想和虞钊一同杀向那金銮宝殿了。只恨呐,纵是宝剑锋利,英雄却又生不逢时。可悲,可叹,更可恨。同时,也是对这虞钊大为钦佩,同他虽只是不过寥寥数句话的交情,但却是大有相逢恨晚之感。当下道:“虞兄说得甚是。”

这时,虞钊渐渐恢复了平静,看了看地上碎屑,笑了笑道:“唉,一时激动,让官兄见笑了。”

官飞连忙说道:“虞兄哪里话,如此方是真豪情男儿,扭扭捏捏像个什么样?来,虞兄请坐,官飞也不过一个草莽之人,今日能遇到虞兄,当真是不甚欣喜啊!”

虞钊听了,走过来拍了拍官飞的肩膀,哈哈笑道:“好,这样才是好兄弟。”

官飞也是大笑相和。

虞钊拍着官飞的肩膀,叹口气说道:“本朝太祖皇帝何等英雄,平定四方,驰骋疆场。四夷尽服。谁料子孙却尽是这般窝囊,当真是让人心寒啊!”

官飞也是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说到这儿,他又是叹了一口气,蓦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陡然转身道:“不过,在下以为虞兄之言也有不妥之处。”

虞钊奇道:“此话怎讲?”

官飞笑了笑,有些神秘的说道:“虞兄可忘了赵氏一系却也并非尽是庸才。”

虞钊抓了抓脑袋,说道:“哦?在下实在想不起来,还请官兄明示。”

官飞笑了笑,提醒道:“虞兄可知道当今世上谁的枪法最为厉害?”

虞钊听了,一拍额头,懊恼的说道:“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居然连枪圣都给忘了,哈哈,实在是在下孤陋寡闻了。”

官飞和虞钊对视一眼,彼此都大笑起来。笑罢,自然而然的便把对朝廷的议论转到江湖中上了。官飞问道:“虞兄可知道也是二十年,魔教的事?”

虞钊一听,楞了一下,道:“听师傅说过,只是这二十年江湖中人对这事都是没有谁再提了,在下也只是常年伺候在师傅周围才有幸听过,不知道官兄却又是从哪听的?想来,经历过当年一事的没有几个愿意再提的吧!”

官飞叹了口气道:“是啊!又有几个愿意把不光彩的事说来听得?在下也是当日碰到华山派叶清寒叶兄偶然听到一些内情。”

虞钊惊咦一声,道:“哦?说来听听。”

官飞当下便把当日如何遇到叶清寒一事,又如何听他细说当年华山论剑一事,以及魔教退隐等事一一告诉了虞钊。虞钊听罢,也是惊讶不已,叹道:“这魔帝才当真是英雄好汉啊!”

官飞也是点头道:“是啊,只是不知道当年具体的事,实在遗憾啊!也不知道当年魔帝和刀君是谁胜谁负了?”

虞钊却是拍着官飞的肩膀笑道:“这还不简单?”

看见官飞疑惑的看着他,虞钊大笑道:“去问问刀君或者魔帝便是了啊!”

官飞如醍醐灌顶一般,一拍额头,道:“唉,虞兄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苦恼许久,竟是忘了问当事之人,哈哈。多谢,多谢。”

虞钊微微笑了笑,道:“那不知官兄准备去问谁呢?刀君?还是魔帝?”

官飞沉吟道:“恩,魔帝退隐江湖已有二十年,却从未听过他的消息,这条路自然是行不通的了。只好去问刀君了。”

虞钊点了点头,赞同道:“恩,确实如此。不过这刀君也是行踪飘忽不定的啊!”

谁料官飞却是笑道:“比之魔帝已是好上许多了,曾听说刀君时常在汨罗河附近,就算是从上到下,在下也定然把刀君找到,况且,叶清寒叶兄都能找到更侠踪隐蔽的剑神,难道我官飞便找不到刀君不成?”

虞钊听了,哈哈笑道:“正是如此,有官兄如此决心,何愁大事不济?”

“虞兄说得甚是。”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今日一叙,于二人而言,当真是让二人有相逢恨晚之意啊!人生寂寞,能有如此一位知己,此生何憾之有?

正在这时,门口走进一个清丽的少妇,她的右手牵着的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只听她轻声问道:“师兄,说什么这么高兴呢?这位想必便是官飞官少侠了。”

那个好看的小孩此时挣脱母亲的手,张开双臂向虞钊跑来,边跑边高兴的叫道:“爹爹抱抱。”

官飞先是一怔,随后笑笑还礼道:“不错,正是在下。这位是嫂夫人吧!”

虞钊在一旁伸出手逗了逗小孩,笑着对官飞说道:“呵呵,正是拙荆。”随后,他转身对着那个女子说道:“阿音,我和官兄一见如故,你去准备一些酒菜,我要和官兄畅饮一番。”

那个被称作阿音的少妇点了点头,招呼了下小孩便出去了。

官飞看着她出去,转身对着虞钊说道:“虞兄好福气啊!”

虞钊高兴笑道:“兄弟如此人才定然能找到一个红颜知己。”

官飞点了点头,脑海中又想起那个清丽婉约的女子来。今日,找到一个肝胆相照的兄弟,家中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子,此生当无憾也!虞钊逗了逗怀里的小孩,惹得小孩嘻嘻直笑,伸出粉嫩嫩的小手去抓虞钊颔下刚崭露头角的胡须,他是那样的专注,那样的有趣。虞钊爱怜的由他胡摸,转身对着官飞说道:“拙荆是家师的女儿,因为家师厚爱这才下嫁于我这个浪荡子弟,每每想到家师心愿未尝,这肩上重担当真是如千钧重压让人喘不过气来,今日遇到官兄,胡乱说些烦闷之事,一下倒是大为痛快了。”

官飞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的说道:“虞兄身负重任,自然辛苦异常。官飞终日流落江湖,能遇到虞兄真是三生有幸啊!人生在世,且也难遇一个知己,可以互诉苦楚烦闷,可以同喜共患难。则人生再无甚大求也。”

虞钊听了,颇有感触的说道:“官兄此话,甚和我意。这世上大公无私之人有之,奸猾之辈更是数不胜数,实在使人心叵测也。”

官飞听了,却是摇手笑道:“虞兄,此话差矣。别人如何想,如何做,我等是无能为力的,但求己之无憾便是也。或许他人笑我痴,笑我狂,笑我颠,我自悠然得其乐。彼纵有万千思想,而于我何加邪?”

虞钊伸出右手便想拍往左手,谁料却是拍在了他抱着的小孩,他却不以为意的说道:“官兄此番见解当真高明啊!哈哈。”

官飞摇摇手笑道:“虞兄过奖了,官飞也不过时因为不能兼济于天下,所以便求独善其身罢了。”

虞钊似乎拍上了瘾,又拍了小孩一下,道:“便正是这个看似微不足道的独善其身却是世上少有人能够做到啊。”

这时,他怀中的小孩可不干了,“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哭了片刻,嘟起小嘴,用胖胖的小手用力抓着虞钊头上青丝用力抓了一下,虞钊头皮发痛,不自禁的哎呀一声叫了出来,那小孩见了,顿时止住哭声,开心的笑了起来,只是他的小脸蛋上却挂着晶莹的泪珠,随着笑声不断滴下。虞钊一拍他的屁股,道:“你个小崽子。”那小孩竟是和他斗上了气,伸出手又要抓他,但虞钊却是再不可能让他抓了。

官飞在一旁看得有趣,道:“好小子,这么小就敢揪他老子的头发了,虞兄,以后可要当心了哦。哈哈哈。”

虞钊苦笑道:“这小子,被他娘给惯坏了,从来没有个大小。”

官飞却是笑道:“这有什么不好,小孩子天性如此,活泼好动。我辈习武中人只要心中正气长存,做些无规矩之事又有何妨?”说罢,他走上前从虞钊手中接过那小孩。那小孩到了他的手上先是有些奇怪,不过却一点也不怕生,片刻之后就又找到好玩的事了,他伸出小手向着官飞背后的长剑剑柄抓去,抓了好几次都没有能够如意,但他却是一点也不放弃,非但没有因此生气,反而咯咯笑了起来。官飞见了,把他抱得高了一些,让他能够够住剑柄,由他玩耍。说实在的,官飞这次虽是一时兴起抱起这小孩,但还是有些害怕像上次一样抱住轩辕潼的时候再来大哭一回,那这面子可就丢大了,不过这小孩却是让他喜出望外,当下乘兴向着虞钊说道:“虞兄,小弟和令郎大是投缘,不若便让小弟认他做个义子如何?”

虞钊将理好的头发向后一甩,惊讶的说道:“哦?官兄此话当真?”

官飞面上神色一肃,郑重的向着虞钊一礼道:“千真万确,还请虞兄答应。”

虞钊怔了一下,走上前拍住官飞的肩膀,笑道:“这有什么的?官兄愿意自是小复的福气。”说罢,从官飞手上抱过耍着剑柄的小复,对着他说道:“来,小复给义父见礼。”

小复正玩耍高兴,却给爹爹给抱了开来,还被放在了地上,又听要拜什么义父,一张小嘴顿时就翘了起来。

正在这时,虞钊的妻子白音走了进来,她问道:“师兄,说什么义父义子的啊?”

官飞走上一步,对着白音郑重行了一礼,道:“是小弟想要收小复为义子,还请嫂夫人同意。”

白音先是被官飞的大礼给吓了一跳,待听清楚官飞的话之后,她又是一愣,半偏过头看了看虞钊,随后笑道:“官少侠何必如此大礼?既然官少侠愿意,那自是很好的了。”

虞钊在一旁笑道:“哈哈,如此此事便说定了。来,小复,快来见过义父。”

虞复虽是不懂什么是义父,但爹和娘都答应了,便上前拜道:“小复拜见义父。”

官飞连忙上前扶起他,激动的说道:“好,好,好。小复快起来。”说罢,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靛青玉佩,通体晶莹,显然并非凡品。官飞把它小心放到虞复的小手中道:“义父没什么好给你的,这个玉佩便送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