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看得出来,魅姬此举,是意在残王了。
“好好好,下一个该谁了?”夜祯看起来似乎不太耐烦了,虽极力的表现得很平静,可他的心思,只在一人身上。
七月缓缓走到大殿中央,看着周围的人,心生厌恶,表面却异常平静。
随着乐声一起,她的手上突然多出一条长陵,人在中间,薄纱环绕,看起来如梦似幻,她在那长陵中间,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怕错过了任何一个动作。
她转啊转,渐渐的转到了大殿左边,余光悄悄扫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残王,他安静的坐在轮椅上,神色淡然,对大殿上正在发生的事漠不关心。
七月跳着,转着,愈发靠近了残王的位置,最后,竟不小心跌倒在了残王身上,那面纱也在不经意间落在了残王的手上。
七月瞧了瞧一脸镇定的残王,面如冠玉,却有着一双子夜寒星般的黑眸,高挺笔直的鼻梁,冷俊孤傲的脸庞,看上去平静自然,背后却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坚韧,甚至隐隐夹杂着淡淡的忧郁。
他还真是够淡定的。七月心想,她都如此摔倒在此人怀里,可他依然不为所动,甚至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典型的冰山男一枚。
“对不起!”七月小声道歉,一阵不安,慌忙将面纱拿起戴在耳边。
这一小小的失误,安静的大殿内顿时议论纷纷,所有人的眼光都盯着七月,有看好戏的,有看热闹的,也有,为她担心的,比如夜子陌。
“姐姐,你没事吧。”看到七月跌倒,夜子陌第一个跑到了七月身边,还拉着七月的手上下看了看。
“没事!”七月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摇了摇头,以示自己无碍,面对夜子陌的关心,她波澜不惊的心底还是有了一丝丝感动,却也有些不太习惯。
她,不习惯别人的关心。
“好了好了,都下去吧。”孟皇后看起来有些不悦,摆了摆手让七月退下。
只是,她并未离开,反而走到了大殿中央,缓缓跪下。
“皇上,民女有一事相求。”七月神色淡定,就那样跪于大殿之上,没有半分怯意。
“她这是要做什么啊?”
“她疯了吧,一个舞女而已,竟然敢求皇上!”
……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向七月。
而坐在角落里的夜离枭,倒是镇定许多,面无表情,只是默默的关注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这些都与他无关紧要。
“哦?何事?”夜祯探究的看着跪在大殿上的七月,看她一副淡然的模样,突然来了几分兴致,人人都对他敬而远之,可是这个女子,看起来有些不同,她很安静,却又好像有种魔力,让她看起来很特别。
“民女刚才不小心跌倒,扫了大家的兴,是民女的错。可是,刚刚民女跌倒时面纱也掉了,残王……残王是第一个看到民女真实容貌的男子……”七月一副委屈的样子,好似被欺负了一般。
装出这幅委屈样,还真是难为她了。
“哦,看了又当如何?”夜祯好兴致的说道,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了几分好奇,要知道,几乎没有女子在他面前还能如此淡定的说话,而眼前的这个女人,看着就在眼前,却好似很遥远,这种感觉,让他莫名的激动。
“民女自知身份卑贱,或许连妾室都是妄想,但是民女参加比舞大赛时曾经发过誓,第一个看到民女容颜的男子,将是七月此生所依,所以……所以民女此生,非残王不嫁。民女斗胆请求皇上为民女做主,民女不在乎什么名分,只想还自己一个心愿。”七月低着头,咬着唇,厚着脸皮说完了这一番话,她知道,此时若不主动请求夜祯的赐婚,恐怕,被赐婚的就该是魅姬了。
大殿内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看向七月,全都惊呆的模样,原本等着看好戏的她们,万万没有想到,她所求竟是残王。
而坐在角落里的残王,依旧面如冷玉,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波澜,刚才七月在他面前摔倒,面纱滑落,到底是偶然还是有意,聪明如他,全然看在眼里,不揭穿,只是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夜祯欣赏的看着七月,这个女人很聪明,她敢于说出别人不敢说的话,就冲这一点,夜祯已经对七月有了好感,不是男女之间的好感,而是欣赏她的胆识,以及敢为自己做主的勇气。
“你不在意残王有腿疾?”夜祯微微抬头看向坐在角落里的夜离枭,眼里没有慈爱也无任何情感流露,似乎,那个坐在角落里孤单单的残王,不过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七月侧头看了看坐在角落里的夜离枭,他坐于轮椅上,神色淡定,面如朗月,一双明澈的黑眸,高挺笔直的鼻梁,冷俊孤傲的脸庞,表面看去平静自然,眼底却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明,甚至隐隐夹杂着淡淡的忧伤,七月看着,竟一时忘了回头。
而这时,夜离枭也正好抬头望向七月,两人目光相碰的刹那,七月慌忙收回了目光,懊恼自己刚刚竟然走神了。
夜离枭嘴角渐渐染上一丝诡异,不甚在意,只是对七月今日此举的目的甚感兴趣,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反正不过是府里再多一个人罢了。
“能够嫁给残王是民女的福分,又岂会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七月淡然一笑,如此一来,恐怕魅姬不乐意了。
对于魅姬,她并不了解,一开始以为她不过是众多参赛姑娘中的一个,不甚在意,可是从今日她的表现来看,此人并不简单。
似乎每一个进宫的女子身上都带着秘密,借着比舞大赛的幌子,带着目的的入宫。她想,夜祯不可能没有察觉,这些进宫的女子,有多少人是带着秘密而来他夜祯恐怕心中早有定数,可是既然如此,为何邢国每年依然会在比舞大赛中挑选一部分女子进宫呢?七月当然知道夜桢不是昏庸不能,只是贪图美色,可是在选舞女入宫这件事情上,她始终看不透,或许,这才是夜桢最高明之处吧,别人永远猜不透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