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七月的举动,千楼并不意外,倒像是这个女人的风格,如果她乖乖的坐在轿子里等,那才不正常吧。
周围的人自然的给她留出一条道来,就那样看着她淡定的走到了王府门口。
“爷,新王……妃好像自己进来了。”远远的就听见外面的声音了,孤辰着急的来到书房,今天的新郎可是镇定得很啊,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看书。
“毅王……好像也来了。”见夜离枭不说话,孤辰鼓了鼓勇气,继续说道。
夜离枭不语,只是放下了手中的书,双眸微沉,看来时候到了。
“看来我们的残王是不准备出来迎接他的新娘了。”毅王高昂着头,冷讽的语气,似要将那日的怨气全都发泄出来。
凭什么他一个残废可以同时得到两个女人的爱慕,他堂堂刑国大皇子,深受刑帝重视,竟然抵不过他从不放在眼里的夜离枭。
“本王的王妃,当然要比其他女人更特别。”夜离枭沉稳有力的声音从府内传了出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话音刚落,夜离枭就滑动着他的座椅从府内出来了,刚巧和七月对着,一个在大门内,一个在大门外,七月正准备进门,夜离枭的突然出现,让她硬生生的收回了刚想跨过去的脚,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夜离枭意外般的伸出了他的手,放在七月面前,脸上微微带着暖意,和平日那个冷冰冰的残王简直判若两人,惹得他身旁的孤辰和康叔都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原来,他们爷也不是那么的排斥女人嘛。
七月隔着朦胧的喜帕,愣愣的看着那只伸过来的手,这是要让她搭上他的手进府吗?
可是,她好像还从来没有和哪个男子如此亲密过,除了,那次在树林里。
想到这,七月脸上不由得火辣辣的,她这是怎么了,竟然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
“嗯?”见七月半晌都没有反应,夜离枭轻哼一声,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难不成要他抱她进府?
好,既然她爱演戏,那他就陪她演一场特别的戏。
想着,他一只手迅速的拉过七月,七月猝不及防,再加上夜离枭手上一带力,七月不偏不倚的跌在了夜离枭的怀里。
夜离枭的动作来得太突然,七月条件反射,慌乱的想从他怀里起身,可是,夜离枭突然凑了过来,两个人的脸此刻只隔着一块薄薄的喜帕,在外人看来,极是暧昧。
“不想被识破,就乖乖的别动。”夜离枭凑近七月耳边,若有似无的气息在七月耳边萦绕,冷漠的语气,和他此刻脸上的温柔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原本挣扎着想脱离夜离枭怀抱的七月,只好任由夜离枭抱着,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个残王怎么和传闻中的不一样,他不是讨厌女人吗?
正在七月思忖之际,夜离枭眨眼间已经带着七月进入了府内大院,两人安安稳稳的落在了大院中央,毫发无伤。
“好幸福……”
“你们看见了吗?刚刚残王带着王妃起飞的时候简直太美了。”
“新王妃好幸福啊。”
“原来腿不方便还可以用飞的,残王不愧是残王……”
……
除了毅王黑沉着一张脸,其他人都或诧异、或羡慕的看着刚刚那对新人。
大概她们都没有见过残王如此帅气的动作,他刚刚就那样抱着七月,连带着他的座椅,飞身而起,直接进入了院内。
既然要演戏,那就演得逼真一点。
既然她伪装得如此好,那他就陪她装个够。
“莫非本王的怀抱太香?王妃不舍得离开了?”明明他都已经带着她进府了,这个女人却还在他怀里不离开,夜离枭带着几分冷讽的语气,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夜离枭冷冽的气息透过七月的耳边,一下子让她从刚才的意外中回过神来,动作利索的离开了夜离枭的怀抱。
“看来王妃的身手不错啊。”夜离枭另有所指的说道,她刚刚的动作,若不是有几分功底的人,怎会如此轻易的就脱离他的怀抱,更何况,他刚才明明用了几分内力,而她却轻而易举的挣脱开了。
七月这才恍然大悟,他刚才根本就是在试探她!
而她,因为一时的慌乱,竟不经意间暴露了她的内力。
这是她的第一次失误,这也让她在以后的行事中,不得不更加的小心谨慎。
“王爷也不赖啊。”七月十分淡定自然的回道,这个时候她若想掩饰什么,就有些欲盖弥彰了,谁规定舞女就不能有武功了。
夜离枭黑眸微微凝着,好似要看穿七月一般,可是,她的眼神清澈透明,眼神中透出来的坦然,甚至差点让夜离枭真的相信她只是单纯的嫁给他而已。
只是,下一秒,夜离枭恢复了他惯有的冷静,唇部的弧度渐渐收回,取而代之的是冷肃与漠然。
是的,他根本就不在乎这场婚事,他今日会出现在此,不过是想看看这个女人究竟还要怎样演戏下去。
七月由喜婆带着进入了大堂内,刚进大堂,刑帝就来了。
有皇帝在场,大家自然不敢再议论什么,就连来看热闹的毅王,也在坐了一会儿之后离开了,本想着借机羞辱他们一番,却没想到夜离枭最后竟然出现在门口,真的将七月抱进了王府,看来他还真是小看他了。
简单的仪式后,七月就被带入了新房,如此甚好,省去了许多麻烦,折腾了一天,她还真是有些累了,看起来简单的婚礼,却比她平日里的训练还要难熬。
若是刑帝今日不来,恐怕夜离枭都不愿与她拜堂,迫于压力,也是迫于形式,夜离枭不得不忍着不快与她完成这场原本就带着阴谋的婚事。
恐怕,今后她在王府日子都不会太好过。
带着猜忌的婚姻,本就不该再奢望得到幸福,不是吗?
此时的新房内很安静,只有千楼和七月,练奴在门外守着。
“就这样把自己一生的幸福搭了进来,不后悔?”千楼一脸玩笑似的说着,对七月的身份甚是好奇,也不懂她为何如此费尽心机的嫁进残王府,他相信,这个原因,绝不是因为爱。
“幸福?活着就是幸福。”七月唇边染上一丝淡淡的浅笑,于她而言,每一次能够在姬红衣残忍的训练下活着走出来就是幸福,每一次杀人后看到刀剑上滴下的鲜红的血液就是幸福,除此之外,她想不出还有什么是幸福的。